第十一章 曲声哀哀 魂归何处(1 / 2)

新岳传 至尊龙威 0 字 2021-08-27

 “天台山者,盖山岳之神秀者也!”古往今来,无数高人雅士,文人墨客来天台山游览,无不为这里的奇异的山水所折服.“隐士遁人间,多向山中眠。青萝疏麓麓,碧涧响联联。腾腾且安乐,悠悠自清闲。免有世事染,心静如白莲”,许多名人雅士,佛道高人皆把这里当做修炼之地,在层峦叠嶂之中,那些建在巉岩危石之上的佛寺道观,给烟雾弥蒙的天台山增添了几许飘渺的仙气。因此把天台山称为“佛道之源”一点也不为过。“天台邻四明,华顶高百越。”华顶峰是天台山的最高峰,这里山路崎岖,怪石林立,山崖陡峭,扼守峰顶,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华顶寺是天台山海拔最高的庙宇,它就坐落在华顶峰上,这里古树参天,遮阴蔽日,颇为幽静,丝毫没有被俗尘所沾染。

清晨,一轮红日,从迷雾中喷薄而出,余音袅袅的晨钟,惊醒了沉睡的群山,悦耳的鸟叫声,使得整个华顶山都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氛围当中。新的一天,代表新企盼的开始,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出行,善男信女们结伴而行,来华顶寺进香,求子的、求财的、求功名、保平安的等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在众多的香客中,有一位华衣少年,十分引人注目,虽是仲春季节,他却手执一把折扇,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信步随人群向上顶游动。来到石梁飞瀑处,少年不由赞了一句,“壮哉!果然名不虚传。”只见一匹白练从天而降,飞越石梁,溅珠落玉,直冲山下而去,好险要的去处,扼守此地,任你有通天本领,也休想过得去。

就在少年人全神欣赏景色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是岳公子吧,这是我们三头领给你的信。”震宇回头一看,见一个身挎朴刀的小喽啰,手拿一封信,站在身后,小喽啰把信交给了震宇,转身离开了。震宇打开信一看,只见信上寥寥数语,“欲讨妻子,只身前来,请遵吾言,否则妻难保。”后面是一段曲曲折折的路线图。震宇看完信,再也无心欣赏景色,疾步前行,穿过华顶归云,绕过华顶寺,眼前出现了一处山寨。山寨建在高高的石级之上,石级两旁是手执长矛的喽啰兵,震宇提衫,拾级而上,“哗啦”喽啰兵架起枪林,震宇微微一笑,毫无惧色,昂首穿过枪林。石级尽是一块条石路面,路两面又站了一百零八位手抱鬼头大刀的壮汉,壮汉们架起刀阵,震宇神情自若,走过了刀阵,来到了山寨的聚义大厅。

山寨聚义大厅之上,摆放着三把虎皮交椅,居中的是一位豹头环眼,满脸浓髯的大汉,大汉左面的交椅上,坐着一位书生,书生一袭白色衣衫,三月阳春,天气还有一点冷,书生却拿着一把巨大的折扇,不停地摇着。震宇微一点头,暗想:“此人必是‘玉面书生’文定邦无疑。”收回眼光,向右面扫去,见那日和自己交战的美少女,正翘着二郎腿,不停地剥着毛栗子往嘴里丢,在她的身旁坐着樱子,樱子紧贴着她,样子甚为亲密,震宇不由大奇,便欲上前喊樱子。樱子也看到了震宇,大喜过望,站起身,张着双臂大呼:“夫君。”便要扑过来。

“慢!”大胡子李天道,突然大喊一声,单脚踩在椅子上,手指震宇道:“听说你是岳王爷的孙子,可否属实?”震宇抱拳道:“正是,在下岳震宇拜上。”“好,既是岳家人,武艺一定不赖,只要你能接我三招,你不但可以领回妻子,而且赵仲湜的银车我分毫不动,不然,你和银车一并留在山寨。敢是不敢?”“有何不敢,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好!抬刀。”

随着大当家李天道一声喊,两个小喽啰抬着一柄约摸六十多斤的鬼头大刀,李天道右手轻轻一抄,便抓刀在手,腾!腾!腾几步来到聚义大厅外,摆好架势,等待震宇上来。震宇没有把点钢枪带在身上,便在聚义大厅外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杆霸王枪,掂了掂分量,阔步来到场子中间,枪杆柱地,右手一伸,“李头领,请!”“我不想以大欺小,岳公子请先出招。”李天道语含不屑,他见震宇衣着华丽,一副公子哥摸样,心中便存几分轻视。“客不僭主,李头领请。”震宇很执拗,坚持让李天道先出手。“小小年纪,凭地罗嗦,既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斤两。”言毕,鬼头刀绕身亮了个架势,大叫一声,“你可要当心了,看刀。”“推窗望月”鬼头刀斜上推出。李天道本性不坏,他并不想取震宇性命,只想吓阻他一下,因此出招时提醒了他一句。震宇身形微动,大枪自胸抬起,轻轻一拨,一招“拨云见日”,便把李天道的刀法化于无形,四两拨千斤,时间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投机取巧,再来。”李天道霹雳一喊,“力劈华山”,身子突然凭空拔起,鬼头刀挟雷霆之势,狠狠劈下。李天道此招端的了得,鬼头刀带起一股阴风,吹得观众衣袂飘飘,樱子和东方锦儿花容失色,同声惊呼。樱子是为夫惊呼,替震宇担心,东方锦儿却不知为何。

震宇忽然豪气大发,“来得好!”大喊一声,提气下堕,扎稳马步,双手贯足太乙阴阳气,枪杆一举,架住李天道的鬼头刀。蓦然,李天道感觉手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吸住了,他的刀就如砍在一堆棉花上,毫无着力点,劲道也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李天道大惊,想要挣脱开去,怎奈手臂不听使唤,劲力全无,震宇的太乙阴阳气,就如磁石牢牢地吸住了他的手臂。突然,震宇劲力一泻,李天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李天道怒声道:“你这是什么邪术,有能耐,敢和我硬碰硬干一家伙吗?”,“有何不敢,有什么,李头领尽管使将出来。”震宇不依不饶,毫不示弱。“好极了,再接一招,‘秋风扫落叶’”,李天道大吼一声,鬼头刀抡起,在空中转了几圈,顺势拦腰斩向震宇。李天霸这一招,穷毕生之功,倾力而出,鬼头刀起处,飞沙走石,憾山震岳,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好个震宇,临危不惧,错步矮身,大枪斜刺里挑出,“当啷!”一声,刀枪结结实实地碰在了一起,李天道鬼头刀再度被格开,蹬!蹬!蹬!连退了三大步,冷汗沁出了额头,李天道双手拄着刀把,喘着粗气,懊丧地一摆手道:“带上你的老婆,走吧。”李天道虽然长相粗鲁,身居绿林,但也是言出必行,既然震宇硬接了他三招,就要兑现承诺,放震宇和樱子走,樱子大喜过望,飞身扑进场内。

“夫君!”樱子深情地呼唤震宇,抱住震宇的手臂,尽显柔爱之情。东方锦儿粉足一顿,吐掉一颗刚刚放进嘴里的栗子,嘴巴张了几张,却找不出说话的理由,晃动着身子,右脚不停地踢着地面,嘴里直打嘟噜。“岳公子不愧为名将之后,武艺果然高强。小可不才,也想讨教一二,不知岳公子肯赐教否?”说话之人是‘玉面书生’文定邦,他摇着折扇,两眼紧盯震宇。“赐教不敢当,既然文先生有此要求,晚生乐意奉陪。”震宇抱拳还礼,不亢不卑。“如此,得罪了。”文定邦说完,也不客气,手中折扇,倏地刺出,直取震宇面门。震宇丢掉霸王枪,侧身让过文定邦的乾坤扇。借下落之势,文定邦突然手腕一抖,折扇犹如受伤的蛇头,突然折回头,迅疾点向震宇乳突,“好阴狠的乾坤扇。”震宇暗叫一声,不敢怠慢,右手一举,使出“拨云手”去格文定邦的手臂,哪知文定邦手臂绕震宇的手臂一转,折扇趁机打开,精钢打就的扇衣,恰如利刃,切向震宇的腋窝。文定邦这一招唤作“斗转乾坤”,威力非同小可,如若躲闪不及,一条手臂,非被缷了不可,拆挡躲闪,已无可能,闪念间,右脚猛然飞起,狠狠踹向文定邦的裆部,文定邦大惊,慌忙撤扇自保。震宇这一招“围魏救赵”之计,使得极为惊险,如果文定邦拼命,不撤扇的话,纵然是他能够伤了文定邦,自己也难逃断臂的厄运。

当下,震宇再也不敢大意,施展绝学,全力与文定邦搏斗。文定邦武功还真不赖,一把精钢打就的乾坤扇,使得神出鬼没,狠辣异常,他的这把扇子,打开时,可做刀剑,劈、砍、削、刮、割、划、切;合起时,又可作为子午杵,点、刺、敲、砸、捣、磕、戳、绊、缠。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震宇纵横扶桑数年,还从未遇到过对手,如今和文定邦打到一百回合,还难见高下,不禁想起师父老怪人的话来,当初在扶桑静冈比武大会后,他只身上富士山顶时,师父曾说过,绝世武功在中华,如今看来果然不虚。震宇已经摸透了文定邦的扇路,虽然不能一时取胜,却也不落下风。打斗中,震宇开口道:“文先生武功如此了得,为何要剪径落草。”让过震宇拳头,挥扇攻出一招,回道:“天无道,有何为?”,“大丈夫,要报国。”震宇化解了文定邦一招,言语指点文定邦,“世炎凉,志难酬。”文定邦拆招出招,忙里偷闲与震宇对语。两人手中不停,口中言语不断,“既有心,何所难?”“负贼名,人神愤。”“洗心者,神鬼敬。”

“啪!”文定邦折扇一合,跳出战团,面色一肃拱手道:“岳公子,你带着妻子走吧。”震宇不禁愕然,文定邦扇法不乱,看样子再过五十招,也不会处于下风,不知为何要跳出战团不战,当下拱手施礼道:“文先生武艺超群,令晚生佩服。江湖上盛传‘玉面书生’文韬武略,堪比先贤,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为何要屈尊,委身绿林?方今国家危难,北方异族对我大宋虎视眈眈,难道文先生就能安于现状,博个千古骂名吗?”震宇血气方刚,此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甚至有点难听。

“不要再说了,岳公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江山是赵宋皇帝的,他自己都不珍惜,委屈求和,一味任用奸贼秦桧之流。那老贼秦桧,妒贤嫉能,投敌卖国,为天下人所不齿。令爷岳王爷是何等英雄,不还是落得个风波亭惨死;还有我老师陆游陆务观,虽才高八斗,却屡遭排挤,不被重用,空负一腔报国志,如此种种,叫我等士子,如何能安心事国?”文定邦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啪!”一扇敲向摆在聚义大厅门边的石狮子头上,“轰隆!”一声,石狮子的头变成了粉末,内力之强,可见一斑。

“是的,我爷爷是被jian人所害,但他死得其所。我爷爷不是为一人而活,他是为天下苍生而活。普天之下,还有许多像我爷爷一样的中华儿女,他们正前仆后继,与金胡浴血奋战。诚如陆伯伯,虽然他郁郁不得志,但他从没丢下为国效力的雄心。‘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是男儿,就要跃马疆场,杀敌为国,否则是为妇孺也!”震宇继续拿话刺激文定邦。

“二哥,别听他的,小屁孩一个,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为什么要去替赵老头卖命,我们在此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活。”说话的是东方锦儿,她对着震宇做鬼脸,意在气震宇。震宇无奈,摊着双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文先生!”忽然围观的喽啰兵中转来一声呼喊,众目齐聚,只见喽啰兵中走出一位雅士,这位雅士轻罗罩衫,足蹬薄底快靴,飘飘然犹如玉霄真人,震宇一瞧,正是乔装而来的赵先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隐在了喽啰兵中。

赵先生走到文定邦对面停下,拱手施礼道:“文先生对我朝成见如此之深,实在令鄙人惭愧。是呀!朝廷是做过了许多蠢事,对不起汝等居士。”赵先生满脸诚挚,谦恭有礼。

“这位先生是?”文定邦手指赵先生,疑惑丛生。“鄙人赵仲湜,乃越州山阴人氏。见过各位头领。”“你就是赵仲湜?赵士程的父亲?高宗皇帝的皇侄?”文定邦语气急促,一连三个疑问,表情很奇怪。赵先生没有回答文定邦的话,反问道:“文先生有什么要指教的吗?”“哦!没什么,赵先生只身前来拜寨,令人佩服,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理应招待为上,请进聚义大厅。”文定邦把赵先生和震宇让进了聚义大厅,随后命喽啰兵摆酒招待两人。

菜蔬酒馔摆上,众人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赵先生接上先前没有说完的话题,“现如今,是皇兄孝宗亲政。秦桧已死,主和派已没了市场,我主圣明,力主抗金,已升任张浚为枢密使,都督江淮防务,这正是热血男儿杀敌报国的好机会。三位头领武艺超群,为何不报效国家,博取功名?”

“赵先生所言,我等兄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我等啸聚山林,与官府对抗多年,且杀人无数,恐朝廷不容我们。”文定邦已有招安之意,却又颇多顾虑。文定邦虽为山寨二头领,但论文才武略,其他两位无人能及,因此,山寨诸般事物,皆文定邦说了算,既然他为山寨的弟兄们想好了归宿,李天道和东方锦儿也不便再说什么,他俩和文定邦一样内心里有一丝担忧,“我们杀了那么多人,朝廷会诚心招安我们吗?当年梁山好汉被招安后,一百零八位好汉被高俅暗算,所剩无几,我们会步他们的后尘吗?”

赵先生看出了三人的顾虑,站起身道:“三位头领都是国家急需的栋梁之才,赵某以人头担保,只要三位头领,金盆洗手,诚心归顺,朝廷一定会不计前嫌,委以重任。”众人见他说得如此果决,心想他身为皇室后裔,又谦恭和善,不像是阴险狡诈之徒,于是皆点头应允。

震宇大喜,端起一碗酒道:“太好啦!三位头领弃暗投明,真是可喜可贺,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跃马疆场,杀敌为国了,来!我敬三位一碗。”“岳公子太客气了。”三位头领齐齐站起,干了一碗酒。

赵先生兴奋的满面红光,他指着四人道:“皇天有眼,我大宋又多了三位骁将。我看你们志趣相投,不如义结金兰?”四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齐声赞好。于是叫小喽啰,摆上香案,对天盟誓,结为异姓兄妹。四人当中,李天道居长,文定邦次之,东方锦儿长震宇一月,占老三之位。山寨之喜,喽啰们杀猪宰牛,重开酒席,隆重庆祝。

散了酒席,赵先生立即写了一封密信,上报朝廷,禀明了招安之事,着一骑快马,飞速送往京城临安。三位头领指挥喽啰兵,打点车马行装,放火烧了山寨,开奔天台县。到了天台县衙,大队人马被安排在了县外驻扎,等候京城消息。

不出二日,京城信使到来,宣读了孝宗皇帝圣旨,赦免天台山军所犯之罪,加封三位头领为越州马步军正副都指挥使,北胡南迫,江淮吃紧,现调往镇江,归杨存中,成闵部管辖。由于震宇在扶桑就要求赵先生不要为自己谋取军职,所以赵先生在密信中没有提及震宇,因此,震宇是唯一没有被封职的人。

第三天一早,一彪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北开拔了。不一日便来到了越州山阴,大军要在越州休整半月,都指挥使李天道率军去了越州府尹团练处驻扎,而文定邦,东方锦儿则和震宇一起,随赵先生把十辆银车,押到朝廷设在山阴的转运司,交割了钱物,押了公文,众人便顺访赵先生府。山阴城内的楚荣王府是赵先生的府邸,王府本是赵先生的父亲楚荣王赵宗辅的府邸,由于赵先生远离朝政,所以楚荣王死后,府邸没有改封,仍为楚荣王府。

进了王府,奉茶落定,赵先生问侍女,“公子在吗?”,侍女面色阴暗,点了点头,悲戚地道:“公子天天在饮酒,真担心他的身体,他还是忘不了唐小姐。”赵先生一听,面露无奈,长叹一声,瘫坐在椅子上,“这孩儿太痴情了。”“赵先生,你说的是士诚兄吗?”文定邦忽然穴嘴道。赵先生一奇道:“怎么?文先生认识诚儿?”本来在天台山的时候,文定邦就提到过赵士程,只不过当时赵仲湜心有旁骛,没在意罢了。“哦!绍兴十八年,我和士诚兄在沈园,曾有一面之缘。士诚兄的文采,令晚生十分佩服。”赵士程听了文定邦的话后,面容更加悲伤,他吩咐侍女,“快去叫公子,对他说,有故人来访。”侍女应声而去,不大一会,侍女转回,对赵先生说,“公子在哭泣,叫他不应声,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里。”侍女面露无奈。

“这孩子,太不象话了。”赵先生忽然生气起来,起身向外走去,震宇一等众人也跟着走了出去。走过曲折回廊,转过一片梅树林,一处精舍闪现在眼前。来到门前,房中传出一位男子的哭声,“呜呜呜!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呜呜!蕙仙,你就这么舍我而去!陆务观你这个伪君子,枉我对你诚心,是你————是你害死婉妹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肝肠寸断的哭诉,令观者动容,闻者心碎。

“诚——儿。”话一出口,赵先生便瘫软地扑在门上,手臂无力地拍打门环,一行泪珠挂落而下,一向精明强干的赵先生,此时,忽然衰老了许多。震宇上前扶住赵先生,文定邦则拍打门环,高声叫道:“士诚兄,多年不见,还记得小弟文定邦吗?”,“走开,我不想和任何与陆游有粘扯的人来往。”房内传出咆哮声。文定邦放下手,无奈地摇了摇头。众人沉默不语,站在原地不知是走是留。突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三十多岁的男子,显然很久没有梳洗打扮了,虽然他不修边幅,依然能够看出之前是何等的英俊潇洒。男子忽然冲上前,双手抓住文定邦的衣领,颤声叫道:“文兄,你告诉我,陆游在那儿?”“恩师和我已多年未见,现在我也不知他在那儿。士诚兄,你放开手,有话慢慢说。”文定邦说完,便去拨赵士程的手。赵士程的手一紧,忽然发疯也似的咆哮道:“你骗我,你和陆游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说完忽然眼光迷离,口中喃喃自语,“陆游,任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是你害死婉妹的,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说完松开手,跑离开去,侍女一见,紧跟在后,高喊:“公子,你要到哪里去,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