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李大学士,各位大人。”
进入锦衣卫北镇抚司大堂后,李可灼望见大堂两旁在座的文武重臣后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听审,随即打起了精神,来到堂前向李宏宇和在座的大员拱手行礼。
“李可灼,本官问你,那名试药的内侍是因何而死的?”
李宏宇盯着李可灼凝视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沉声问道,出乎众人的意料他并没有提到云游方士,而是问起了试药后七窍流血的那名内侍。
“大学士,本官已经说过,‘仙丹’唯有有缘之人方可服用,岂是福薄之人能拥有的!”李可灼闻言微微怔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明白李宏宇的意思,使得他先前准备的说辞没能派上用场,稳定了有些慌乱的心神后回道。
“如此说来,另外一名内侍是有缘之人了?”李宏宇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声音冰冷地问道。
“正是如此!”李可灼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唯有咬牙硬撑下来,难道要他承认泰昌帝的死与他有关?
“倘若天意如此本官无话可说,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赐下如此神奇的仙丹那么想必是想济世救人,造福天下苍生。”
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神色严肃地瞪着李可灼反问道,“因此,上天岂会用残忍的方式去惩罚误服了仙丹的世人?即便要罚的话难道不应该惩罚那些把仙丹交给无缘之人的罪魁祸首?”
听闻此言李可灼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李宏宇出击的方向完全在他的设想之外,使得他仓促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那名试药的内侍死得实在是太惨了。
陪审的大臣们闻言也跟着一阵骚动,私下里小声议论着那名试药而死的内侍,纷纷暗自摇着头。
托孤辅臣们可是亲眼目睹了那名内侍七窍流血而亡,不过当时由于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可灼所进献“仙丹”的神奇效用上,故而没有在意那名内侍,现在经过李宏宇这么一提及大家这才意识到那名内侍的死状实在是太惨了一点儿。
“天意如此,本官也无可奈何!”
见陪审的大臣们都在谈论那名试药而死的内侍,并且都认为其死状有些惨,李可灼顿时慌了神,连忙开口狡辩道。
“天意?”
李宏宇闻言冷冷地望着李可灼,“据本官所知,你以前既没有修过道,也没有研习过易经八卦,何以知晓天意?”
“李大学士,本官固然不知天意如何,但仙丹可以彰显天意,有缘之人服之百病消除,无缘之人立即毙命。”
李可灼的脸色再度变了变,他知道李宏宇是在说他妄用“天意”二字,因此压抑着心中的惊慌说道,一口咬死了仙丹是真的。
“李可灼,你曾经在大行皇帝面前说过,所进献的‘仙丹’是以前仙人所赠,此事是否属实?”
见李可灼一副顽抗到底的架势,李宏宇的心中冷笑了一声,他根本没指望李可灼会招供,因此语峰一转问道。
“当然了,否则本官也不会进献给大行皇帝。”李可灼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李宏宇终于问到了他早有准备的问题上。
“你可验证过仙丹的效用?”李宏宇既然升堂审理此案,那么肯定早已经胸有成竹,有条不紊地追问道。
“仙丹自然是有缘者得之,仙长给本官仙丹时曾经告诫本官,仙丹本是天上的仙品,因此要想在人间面世的话必须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时辰。”
李可灼闻言抬头望向了李宏宇,神色严肃地说道,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反正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没法验证真伪,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的意思是说,大行皇帝贴出了求医告示后,正好到了仙丹面世的时间?”李宏宇的嘴角顿时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面无表情地问道。
显而易见,李可灼这样回答是为了没有把仙丹给万历皇帝开脱,李可灼并不是愚笨之人,在给泰昌帝进献仙丹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说辞。
“正是如此。”李可灼闻言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他根本不怕李宏宇提及万历皇帝。
“原来是这样。”李宏宇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看似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是本官多疑了,先前还以为你故意不把仙丹给万历爷。”
“本官身为大明的臣子自当忠君报国,如非仙长再三叮嘱的话岂会不把仙丹奉上!”李可灼闻言连忙正色解释道,同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万历皇帝的事情已经被他搪塞了过去,难道李宏宇要去找那个被他虚构出来的“仙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