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祭臣却心生怀疑,司明宇每每都会用这种话去敷衍回答类似的问题。
真的只是因为关心吗?
江祭臣觉得不见得。
司明宇总是在有意监视着自己。
江祭臣想起当年自己刚被司杨廷抓回府里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司明宇的时候,司明宇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透着诧异。
就好像司明宇以前就认得自己一般。
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一丝一毫与司明宇有关的记忆。
甚至,在司杨廷想要对自己用刑,来逼问司宛箬的下落时,司明宇亲自出面救下了自己,并斥责了司杨廷,称司宛箬的事与江祭臣无关。
为什么他那么肯定?江祭臣记得他的眼神,他第一次看见司明宇时候,司明宇看他的眼神,永远你都忘不了。
那眼神中,透着怀疑与诧异,也透着惶恐不安。
甚至第二日,司明宇便提议将江祭臣收养入府,声称见着江祭臣可怜?
不可能,长安城里逃难的小乞丐并不是只有他一个,甚至可以说随处可见。
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到处都透露着天差地别的贫富差距。
所谓对外所展示出来的繁华,不过是有钱人的世界吧。
其实,越是繁华的表面,背后隐藏着的黑暗才越多。
江祭臣已经忘记了晚饭是如何结束的,饭桌上的父子三人看上去说说笑笑,却是各怀心事的。
只有司杨廷,傻傻得跟父亲司明宇讲述着这些天的见闻,甚至对司明宇提起看到的那两具爬满虫尸的尸体。
司明宇也不嫌弃,大笑出声,甚至让司杨廷多讲一些。
司杨廷佩服司明宇的心理素质,直对司明宇竖起大拇指。
司明宇却称,让司杨廷多与江祭臣学习,将来进了大理寺,两人才能更好的打配合,将来,争取可以替代付凌天的位置。
司杨廷笑着只当司明宇是开玩笑的。
但江祭臣却听进了心里。
大理寺,他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只是......去大理寺,真的是他最好的选择吗?真的不会对司家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不单单是官场闲言,更多的,是危险,是未知的恐惧。
江祭臣总觉得自己的身世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司明宇和付凌天一样,似乎都隐藏着什么。
但他们不说,江祭臣也不便多问去。
总有一天,他要查的真正的案子,就是关于他自己的案子,哪怕是命案,他也认了。
夜晚。
司明宇的书房门口。
江祭臣站在门外,敲门,里面传出司明宇的声音。
「进来。」
江祭臣两侧为沉思后,推开了司明宇书房的门。
其实司明宇的书房,是在这里家中唯一明令禁止司杨廷和江祭臣进入的地方。
江祭臣可以理解,书房本就是一个人最隐私的地方,这里会藏下一个人很多的内心秘密,这个人读什么书,写什么字,都会透露出这个人真正的心理状态。
书房里烛火通明。
背后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但大多都是朝廷的资料,在书架的一侧,摆放着一支造型别致的发簪,但一看,便能看得出是男人所用之物,那发簪是通体碧玉所制,绿中带着一抹翡,看上去很是耀眼。
这发簪被司明宇供在一处显眼的位置,比他书房呢那些更为赚钱之物还要被重视。
司明宇看到江祭臣望着那发簪在发呆的模样,轻咳一声:「臣儿。」
江祭臣回过神来,这个名字,是司明宇常常叫自己的名字,其实细细想来,从小,司明宇便对江祭臣很好,什么好的东西,江祭臣和司杨廷都是一样的分配,这也让家里上下的丫鬟婆子对江祭臣没有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之一。
「父亲大人。」江祭臣对司明宇拱手,恭恭敬敬。
司明宇笑笑,让江祭臣坐定在书房的蒲垫上:「今日叫你来,是有些事想要询问你。」
江祭臣恭敬得望着司明宇,他一直都尊敬司明宇,即使他发现他在监视着他,但他一直感激司明宇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父亲大人请问,我定当知无不言。」江祭臣回应道。
司明宇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哀伤:「十年来,我从不曾问过你阿箬的事。」
「是。」江祭臣低头回应。
司明宇继续问道:「我知道,那天晚上,你确实见到阿箬了。」
江祭臣抬眼,看向司明宇。
司明宇的神色看上去很悲伤:「我并不是说阿箬的失踪一定与你有关,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我被付凌天带走的那天晚上。」
江祭臣抿着嘴摇头:「父亲大人,对不起。」
司明宇点点头:「那天晚上,我被付凌天带走的时候,在途径一处巷子口的时候,我看到你拉着阿箬的手,一起朝着巷子深处跑去。」
江祭臣猛地抬起头,满眼得惊讶。
司明宇继续说道:「于是,当我被莫名其妙的洗脱了罪名,重新回家,甚至官职都还在的时候,我见到了你,并从你口中得知你就是江祭臣的时候,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有多惊讶吗?」
江祭臣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
司明宇回答道:「因为,我被从大理寺放回来,听付凌天说,是你找到了相关的证据,证明我无罪。」
江祭臣的眼睛睁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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