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验尸间。
白天的阳光从窗户挤进来,看上去很是温暖,但验尸间内却阴森森的冷。
章安达的手在尸骨上游走,他细心得将尸骨上的虫尸细细剔除掉。
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恶心而皱着眉头,就连付凌天也是。
唯独章安达面容平静,就像是在看一件非常普通的物品。
江祭臣和司杨廷从外面走进来。
司杨廷一看到章安达触碰那尸首的样子,顿时反胃,向门外冲去。
周围其他人见司杨廷反胃的模样,终于也撑不住,冲了出去。
江祭臣看一眼,眼角一跳,继而看向付凌天。
验尸间内现在只剩下江祭臣、付凌天和章安达三个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付凌天率先开口,他转过头来,望着江祭臣的一双凤眼,「你觉得这个案子主动找上你,或许与你的身世有关?」
江祭臣点头,没有回答。
两人的身后,章安达手指一顿,随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江祭臣抿着嘴,将章安达的动作看在眼里。
付凌天继续说道:「化解你心中疑惑,近期,跟着张沛一起去查。」
「我想自己查。」江祭臣声音倔强。
付凌天轻挑着眉毛:「自己查?你以为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江祭臣继续说道:「不管您信不信,我觉得这起案子并没有这么简单,并非普通的凶杀案。」
付凌天靠近江祭臣:「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
江祭臣望着付凌天的眼睛,不卑不亢。
在一旁的章安达突然停下手中动作,在一片风干的腐肉之间,他的眼神一顿:「大人,这两具尸体也有问题。」
付凌天的眼神从江祭臣身上抬起:「什么问题?」
章安达低着头对付凌天道:「回大人,这两具尸体的心脏位置有共同特点,他们的死亡时间较为接近,且心脏位置的伤口几乎一致。他们两人在刚死之时,也被挖去了心脏,而且......」
「他们的子宫也被掏空了?」江祭臣接话道。
章安达点头:「他们的耻骨处都有伤痕,与之前的死者相同,有人在没有剖开她们肚子的前提下,取出了他们的子宫。」
付凌天听罢,紧咬着后牙槽:「死亡时间呢?」
章安达道:「约一月有余。」
「一月有余?为何没有听说有人走失?」付凌天这个问题不是在问任何人,而是在问自己。
付凌天最后看一眼江祭臣,眯着眼睛,举步离开验尸间。
江祭臣拱手行礼,眼神送付凌天离开。
「喂,江祭臣,好了没有!?我看付大人都已经离开了。」司杨廷悄悄地躲在门外,趴在门框上对江祭臣说话。
江祭臣默默点点头,随后对章安达拱手:「章先生,我也先去了。」
章安达笑着点点头:「倘若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多谢章先生。」江祭臣回应道。
江祭臣与司杨廷回到家后,一整日都若有所思的模样。
晚上,厨房做了红烧肉,摆在桌上,红烧肉上面撒着芝麻,看上去很是诱人。
但司杨廷看在眼里,却是一阵反胃。
但江祭臣却像是胃口很好的样子,一块接这一块的吃着,只是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恍惚,思绪根本就不在眼前。
司明宇见司杨廷的模样,紧锁着眉头:「怎的?红烧肉不是你最喜欢的?为何如此模样?」
司杨廷再看一眼红烧肉,又一次想起尸骨上死去一片的虫尸和蛆虫:「爹,我......」
司杨廷干呕起来。
司明宇开口道:「跟着江祭臣一起,查了那么多次的案子,到如今还是这副模样?你不是说想进大理寺?明年的考试,我看也不用考了的好。」
司杨廷努力忍住呕吐,脸色煞白:「爹,我可以克服。」
司明宇将视线从司杨廷的身上,移到江祭臣的身上:「你怎么想?江祭臣。」
江祭臣被提到性命,收起思绪:「嗯?爹,你在与我说话?」
司明宇点头笑笑:「关于那些被杀的少女,你怎么想?」
说话间,司明宇将一块排骨放在江祭臣的碗里。
江祭臣点头示谢:「我觉得这个案子不是人为。」
「不是人为?怎么说?这世间的凶杀案还有不是人为的道理?」司杨廷吃着饭,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江祭臣抬眼,规规矩矩得对司明宇道:「父亲大人一向对大理寺的事不感兴趣,今日怎么有了这般兴致?」
司明宇一顿,笑出声来:「怎的?审我?」
江祭臣匆忙放下碗筷,低头道:「不是,我只是......」
司明宇拍了拍江祭臣的肩膀:「我同意你的说法,或者说,不仅仅是人为那么简单。」
司杨廷插话道:「爹,你也了解其中情形?」
司明宇继续拿起筷子吃饭:「我两个儿子在这种危险的事情里,我自然要对那些你们参与的事情有所了解才是。」
司杨廷嘿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