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丁普听完陈扑的汇报后,脑袋立即大了起来,愣了很久才低声说道:“这么重大的事情,需要立即向丹睿主席和瑞普将军请示……天啊!怎么这么倒霉啊,担心什么、什么就来了……”
“将军请随我来,我们这就立刻向丹睿主席报告。”
康宁站起来,引领六神无主的耶丁普一起走向小楼的后门,在侍卫长的示意下,先后登上宽大的改装越野车后座。
康宁接过前排通讯参谋送上的耳机,递给了神情焦虑的耶丁普。耶丁普连忙摇了摇手,说康宁了解得比自己清楚,应该由他来汇报。
康宁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后便向参谋示意可以通话了。不一会儿,送话器里传来了丹睿机要秘书的熟悉声音,听出是康宁后,他不敢怠慢立刻请略作等待,十秒钟左右丹睿和缓的玩笑话便传了过来:“你最近连续三次在半夜打扰我的睡眠了……说说吧,这次又有什么好消息?”
康宁不像往常那样说上几句开心的话调剂气氛,而是直接就把事情的经过和缅甸所面对的险恶局势告诉了丹睿:
“……如今情况异常紧急,大的席卷全球的灾难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时间内爆发!我非常担忧,所以立即请来了参加全国防治救灾工作会议的耶丁普将军,向将军详细地汇报了情况。将军指示我立刻向你呈报。所以我更不敢怠慢了。”
加密无线系统地另一头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康宁和耶丁普无可奈何地对视之时,丹睿平静的声音才传来:
“这么说来,西北战事至此算是结束了。结果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你和陈朴将军地处理非常好,非常坚决果断!我很欣慰……阿宁,有鉴于目前的险恶形势,我建议:立刻成立南方防治救灾指挥部。由熟悉情况并拥有实际处置疫情的成功经验、而且坚定果敢的陈扑上将担任最高指挥官。我授权他拥有调动中部军区、西部军区师一级军队地权利,还拥有临机决断地指挥权和战时处决权,中央政府将会在财政、物资和运输等方面予以最大限度的配合。阿宁,你认为我的这个建议如何?”
“这是个英明的决定,主席的决定对于数千万缅甸人民的生命安全和国家的稳定与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我无条件地支持。”康宁恭恭敬敬地回答。
丹睿哈哈一笑:“咦,是不是你当上副总理了,跟在你身后吹捧的人多了?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些场面话了?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早就胸有成竹了吗?哈哈……你这个家伙,争取在三天内赶回仰光来,我这里的工作需要你。诺拉敏那家伙快招架不住了,你得帮帮你地这个顶头上司才行。你一肚子的才华,一口流利地英语和风趣犀利的外交语言,留在密支那那里,简直就是巨大的浪费,快回来吧。”
“明白了!耶丁普将军要和主席通话。”
“好吧,恐怕他也累坏了……”
与丹睿通完话后,康宁振作精神,再与耶丁普和众将商讨完具体行动方案,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老当益壮的丁英和龙岩自行返回前面的行辕休息,陈扑和关仲明等人则乘车赶回八莫再乘机返回瑞宝大营。只有梁山、丁延年两个亢奋者留下和康宁继续关注间谍的可能行动。
等艾美和几个参谋收拾完文件悄悄离开。一直躲在大厅一侧客房里休息的刘毅拿着几支啤酒,无精打采地来到众人身边坐下。嘴里嘟囔着说道:“!真泄气啊!我还以为能到南边带兵打上一战,谁知道敌人全他娘的不是瘟死就是魂飞胆丧逃走了,害得老子空欢喜一场。”
梁山暧昧地望着刘毅:“你小子就知足吧!昨天我可是看见了,某人开着小段卫队的车,载着那位漂亮地女间谍冲到南边山岗地树林里做什么去了……嘿嘿,老子在望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那辆重达两吨半的越野车差点儿没被两个野合地家伙操翻,真是太嚣张了,啧啧!山下就是一两万不知死活的病毒感染者,有谁知道山岗上那对野合男女也拼了个你死我活?也不怕万一病毒传染,一射就射出几亿个病毒出来……”
康宁听了“噗----”的一声,将刚进嘴的一大口啤酒喷出来,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丁延年则惊讶地看着康宁,又转向满脸戏谑的梁山,最后看着毫不在乎的刘毅好一会儿,这才感兴趣地问道:“刘大哥,你真的和那个间谍在一起?那个间谍还是个女的?我想想啊,这里面漂亮的女医生女军官并不多,我也待在里面五六天,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认识,你当然认识,不就是你说像内地歌星的那个钟梅吗?”刘毅一点儿也不脸红地灌下一大口啤酒,重重放下酒瓶瞪着一旁喜笑颜开的梁山:“你是不是眼红了?这事儿用得着你操心吗?告诉你吧,老子提前把套子准备好了!嘿嘿……”
梁山反唇相讥:“得了吧你!不就是一个貌美的娘们儿吗?有本事你和阿宁比一比,也弄出十个八个爱得你死去活来的极品美女来,这叫强中自有强中手,你懂不?老子就不见得比你差,要不是军纪森严……”
“你这基巴就给我鼓着劲儿地吹牛吧!我固然是比不上阿宁这个变态的家伙,但比起你来就强得不以里数计了,不服的话,你也弄一出给我看看?别拿什么军纪来遮挡你这张红脸,谁不知道你们缅甸这边只要养地起。随便娶多少个女人不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刘毅毫不客气地反击。
梁山嘿嘿一笑:“说起来真是可惜啊!这么一个活色生香、聪明漂亮的姑娘,怎么就走上了歧途啊……对了,刘毅。你说说看,你那个露水姻缘的婆娘此刻在干什么呢?”
刘毅一愣,面色一冷,心情也随之慢慢沉重下来。这一刻。他也很想知道钟梅正在干些什么……
值班室里的钟梅一直没动,而是在昏黄地台灯下,静静地看着书。
经过初期病毒大规模爆发时的忙碌之后,连日来在凌晨到天亮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很少有病人送来了,一般问题也就是巡视的医务人员现场处置,因此在治疗室值夜班是难得轻松地时间。
不过,此时钟梅地心里一点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轻松,她合上书籍,缓缓走出治疗室。像是略微走动活动活动筋骨,一双美丽的眼睛。却警惕地打量着五十米外停机坪周围的两组卫兵,望向巡逻而过的小分队,心里想着昨天科维尔临走前所说的话,而不急于窃取隔壁只剩下小童一人留守的研究室里的资料和病毒标本。因为三天前由于医务人员的增加以及疫情得到控制,守护的卫兵已经撤走了,只有在白天忙碌的时候来几个站岗地,加上昨天傍晚大部分研究人员撤回缅东之后,二十四小时严加保卫的研究室再也没了卫兵,一推即开地门很容易便进去了,更何况钟梅同样是军人。官衔还不低。和小童非常熟悉时常来来往往,想要进去非常容易。
此刻已经凌晨五点四十五分。黑沉沉天空的东方,已经出现了微微的鱼肚白,但仍然不见科维尔的影子。
钟梅前思后想反复琢磨,终于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排列整齐的药品架上拿出一瓶强效安氟醚麻醉剂润湿一只棉纱口罩,放进大褂口袋里,从容不迫地出门,很快便来到研究室门前,轻轻推开门,一片昏黄的光线立刻洒出门缝,在门关闭之后再次消失。
钟梅哪里知道,在研究室正前方五十米外一区的一顶帐篷里,反谍人员已经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03呼叫,一号目标独自进入目的地!03呼叫,目标独自进入目地地。”
“01收到,继续监视,等待一号目标与二号目标接头再展开行动。”
“03明白。”
“02注意,密切监视二号目标。”
“02明白!密切监视二号目标。”
钟梅掩上门,借着昏黄地灯光,看到小童还在最靠里的那张行军床上沉沉入睡。她心里叹息了一声,轻轻地出了口浊气,踮着脚尖来到小童身边缓缓蹲下,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和善直率地好朋友,咬咬牙缓缓掏出口罩,嘴里轻轻地呢喃:“对不起了,童姐,小妹别无选择了,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悔不当初啊……”
十米高的黑暗天顶上,一支黝黑的无声手枪稳稳地指向下方的钟梅,看到钟梅用口罩迷昏了小童急急忙忙寻找钥匙,持枪人一直没有开火,眼睁睁地看着钟梅找到钥匙,手忙脚乱地打开小童的储物柜,飞快拿出里面的文件,打开略作观看,随即卷起塞进腹下,顾不得关上柜门就几步跑到宽大的双门冷藏柜前打开厚重的柜门,借着内部的感应灯光,细细查找病毒标本,在最下一格接连取出三支冒着冷气的玻璃试管,小心翼翼地放进大褂衣袋顺手关上门。
钟梅直起纤细的小蛮腰,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稍微稳定剧烈搏动的心率,经过小童的身边时,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一脸愧疚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小童很久,看到落在地上的白大褂,突然记起钥匙,立刻转身前去关闭柜门,将钥匙轻轻放进大褂口袋挂回床头的墙上,叹息了一身向外走去,轻轻带上门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治疗室,在门口抬头看了看已经渐渐明朗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