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个人觉得，没点感情和信任，全靠利益维系，什么合作都走不到最后。”</p>
大少哈哈一笑：“所以你对我是感情投资为主，利益投资为辅？”</p>
李一胥摇摇头，没接这茬，转口问：“那，安姐那里，你打算怎么处理？”</p>
汪言一摊手：“现在怎么确定？当然是看最终效果喽！”</p>
“如果效果好呢？”</p>
汪言翘起二郎腿，轻敲两下桌面，沉吟好久，方才斟酌出顶格处罚。</p>
“削掉她500万公关预算。”</p>
声音不大，却像一声惊雷，震得李一胥浑身一颤。</p>
“那么狠？！我以为你会冷处理……”</p>
汪言哈哈大笑：“不狠点怎么行？安姐那么有能力，我还想和她长期合作下去呢！”</p>
“什么逻辑！”</p>
李一胥差点吐血，揉着额头，苦笑不停。</p>
大少却觉得理所当然。</p>
“诱之以利、镇之以威，不收拾服帖了，我怎么能够放心把宣传重任交给一个怀有二心的女人？”</p>
李一胥半晌无言，最后只能苦笑。</p>
“你厉害……和你聊天，我永远都想不起来，你今年才满20岁……”</p>
“没满呢！”狗哥笑眯眯纠正，“我下个月才过生日，记得准备好生日礼物。”</p>
李一胥摇摇头，果断转移话题：“安姐那里肯定有靠谱的媒体资源，你不打算用么？”</p>
“嗯。再等等，看看找上门来的媒体都有谁再说。”</p>
李一胥又一次敏锐的意识到关键：“所以，只要媒体分量够，你真有把握洗白？”</p>
“你啊，敏锐度足够，但是格局始终有问题。”</p>
汪言老气横秋的教育一句，李一胥不以为忤，反而洗耳恭听。</p>
于是，大少终于点明整件事里最为关键的一点——</p>
“黑潮铺天盖地，一看到你们就开始虚，于是全忘了之前一直挂在嘴边的基本盘。</p>
我就想问问，那么多所谓的黑料，到底哪一点足以颠覆我的基本盘，与核心善行相提并论？</p>
以情绪为主导的发泄，怎么可能彻底打崩我救人的基本事实？</p>
现在，那些正面支持是被暂时淹没了。</p>
但是，只要随便有一个声音够大的采访，那些支持就会苏醒。</p>
的确，尽管如此，我仍然很难彻底洗白，但我为什么要彻底洗白？！</p>
半黑半白的不好吗？！</p>
让争议一直持续到《魔女》上映，成为我们的长期热度，最后用作品质量打断黑子的脊梁，不香吗？！”</p>
就四个字可以形容李一胥现在的感受——</p>
振聋发聩。</p>
人一慌，就容易忽略某些显而易见的基本事实。</p>
但是汪言始终没有，始终锁着问题的关键。</p>
急吼吼发声、急吼吼发泄的人群，声量是很大，但是，他们真的能够代表所有人吗？！</p>
如果不能，又凭什么一波锤死汪言？！</p>
如果一波锤不死汪言，等到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主动权在谁手里？！</p>
“我服了。”</p>
李一胥举起双手投降，感慨至极。</p>
“怪不得你能做起王庭娱乐，资源更强的猫熊TV却那个吊样……你是真正的大哥！”</p>
汪言坦然领下盛赞，笑呵呵给整件事情定性。</p>
“老黄在细节上做得够漂亮，论起执行力，我们都不如他。但是这件事，从出发点上就是错的，属于不可为而强为。鼠目寸光啊……”</p>
李一胥心悦诚服，笑道：“但是，如果不是碰到你，老黄是有希望强为成功的。有那么几个瞬间，我都觉得很难翻。”</p>
大少挑挑眉，桀骜霸气，勃然炸开。</p>
“那你就看好喽，我教你怎么翻！”</p>
……</p>
黄一勍一觉睡醒，没急着起床，摸来手机，赖在床上开始刷微博。</p>
看着对汪言的各种花式黑嘲，甚至不乏破口大骂者，心情美美哒。</p>
一直刷到9点半，饿得不行，才起床吃饭。</p>
吃过饭，打开电视看看昨天新闻的重播，休息一会儿，继续刷微博。</p>
不用工作的富贵闲人，尽可以悠闲的宅一整天。</p>
反正最近两天不缺乐子！</p>
再次开始刷微博时，特意看得更仔细。</p>
然而，一旦把折叠的评论区打开，刺眼的评论便猛然增多。</p>
“不是你们是不是都有病啊？天天黑人家蛮横素质低，就采访的那句话，我可没看出来哪里蛮横了！”</p>
“那是你瞎。”</p>
“就是，最多算是个性强烈罢了。有些人真是为黑而黑。”</p>
“洗地狗继续！”</p>
“我洗你马！人家舍身救人，你只会哔哔赖赖，有资格？！”</p>
“炫富、聚众打架、威胁记者、私生活混乱……这都能洗？拿钱发帖死全家！”</p>
“讲句良心话，那最多算是个性强烈，和舍身救人相比，算屁啊？”</p>
“如果不是有那么强烈的个性，我感觉可能也做不出那种极限操作，这是一体两面的事情，不能割裂开来看。”</p>
“对！那个帅炸的接车操作，绝对不止是技术，更是汪神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的最好体现！”</p>
“打架骂记者，到你嘴里居然变成了舍我其谁？！”</p>
“我反正是觉得那些小节不影响大义……别喷我，我是路人。”</p>
“路人？呵呵，路人会有如此歪的三观？拿钱发帖的吧？喂，你们还收不收人？”</p>
“评论区里肯定有水军，但是嘛，是谁可真不一定。”</p>
“汪少最帅！反对的nmsl！”</p>
越看越堵、越看越气。</p>
黄一勍突然关掉微博，在最近通话里翻出一个号码，拨号。</p>
“成老八你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都没摆平？！你看看网上，都是些什么跟什么？！”</p>
起手就是一句呵斥。</p>
成老八委委屈屈的辩解：“黄少，您能请人，对面就不能请人啦？！我们干的活儿，本质上就是个拼谁花钱多的长线消耗，您就给两百万预算，还想一棍子打死人家？”</p>
黄一勍感觉道理没错，是那么回事。</p>
但是，长期以来的多疑，还是让他不肯服软。</p>
“少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怎么不这样？成老八，别是你自导自演，跳反演双簧呢吧？！”</p>
对面嗷嗷叫冤：“哎哟黄少您讲的是什么话啊？！我成老八干这行这么多年，还能连这点信誉都没有？！”</p>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p>
“我解释什么啊？同行接了对面的单子，多正常？！”</p>
黄一勍冷笑：“早不接，晚不接，明明都已经一边倒了才接？”</p>
“黄少，我说什么您都不肯信是吧？”</p>
成老八的语气突然冷下来，带着愤懑。</p>
黄一勍继续冷笑：“空口白话……”</p>
“行，这样，您亲自来我工作室！</p>
哥们我300个Q群，50万微博账号，7000个各大论坛资深老号，您随便抽查！</p>
但凡能找出一条我们跳反搅混水的帖子，我特么全额退你钱！”</p>
“额……”</p>
黄一勍被刚住了，但是本性多疑的他，想了想，仍然接受了提议。</p>
“行，你等着我，如果没那事儿，我给你道歉，再加钱！”</p>
30分钟后，黄一勍驱车来到成老八设在市郊的工作室。</p>
满屋子的电脑和手机，乱得可以。</p>
黄一勍没理会那些，直接让成老八打开所有Q群，里面全是待命的水军，群名片都是主号的ID。</p>
随机抽查好几个，真的都在老老实实的干活。</p>
黄一勍有点懵了。</p>
“没道理啊……怎么突然间抵抗那么强烈了？”</p>
成老八委委屈屈道：“早跟你说有同行接单啦！对面一口气至少砸出来500万，我们怎么顶得住？！”</p>
黄一勍终于信了，狠狠一咬牙。</p>
“行，你说吧，还得加多少钱才能彻底草翻对面？”</p>
“那可不好讲……”</p>
成老八苦笑一声，很是周全的替黄一勍考虑着。</p>
“黄少，以我的经验，对面现在没想着反击，只想保持局面，所以消耗很低，500万就够对方撑3天的。</p>
您要是想保持现在的局面，再给我补300万，我保证替您顶住！</p>
想真正打赢，那不是短期的事儿，我觉得没必要花那份冤枉钱……”</p>
“草！我差钱么？！”</p>
黄一勍马上炸了，摸摸仍然肿着的腮帮子，火辣辣的疼。</p>
从今天早上起床开始，黄一勍就没敢再照过镜子。</p>
尽管不是汪言打的，但是，账显然要算在汪言身上。</p>
于是，恶念顿起，恨意勃发。</p>
“我要那瘪三死！”</p>
成老八面露为难，迟疑道：“那就得有三倍于对方的火力，才能让局面像之前那样一边倒……”</p>
黄一勍却没再犹豫：“我再给你补700万，3天之内，我要让网上所有的讨论区都是黑潮！”</p>
“好，您放心，我一定办到！”</p>
听到钱，成老八终于拍响胸膛，duangduang的。</p>
等到黄一勍离开，旁边一个小年轻突然抬头，鄙夷的吐口吐沫。</p>
“草，这傻哔，耀武扬威的，跟谁俩呢？”</p>
成老八美滋滋的看着转账记录，悠然道：“金主爸爸嘛，爱骂就骂两句喽！”</p>
“那咱咋搞？”</p>
成老八仔细看看网舆热点图，问：“确认对方没请水军？”</p>
小年轻重重点头：“确定！没有同行接单，看回复风格，确实是自来水。”</p>
成老八喜笑颜开的叹气：“真尼玛能扛啊……哥就喜欢这样的！哎，你估计对方还能扛多久？”</p>
小年轻苦笑：“以现在的增长趋势，最多3天，就能跟真黑子的规模持平……”</p>
“卧槽！那么能打？”成老八吓一跳。</p>
“关键有很多自来水是低龄女生，在微博上，咱们这帮拿钱的都没人家战斗力强，那帮屌丝黑子更不用提……”</p>
成老八想了想，肉疼的叹气。</p>
“那就……再洒出去150万吧……3天之内，怎么都得让金主爸爸看过瘾啊，别的之后再说。如果运气好，指不定还能再捞一笔大的呢……我的汪少，您可要顶住啊，老八给您磕头啦！”</p>
黑还是八哥黑，收人家700万，只掏150，然后还虔诚的为汪少祈福……</p>
不晓得黄一勍知道真相以后，又会作何感想。</p>
……</p>
整个一上午，汪大少根本没管网上的群情激愤。</p>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是黑子们爆发最猛的一波，压根没必要理。</p>
错过情绪高峰，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不是跟风。</p>
中午吃饭的时候，剧组主创成员们的情绪都不太好。</p>
尤其是傅雨诗，眉头锁起来以后就再没打开过。</p>
汪言想了想，笑眯眯逗弄她：“小公举啊，我给你讲个笑话吧。”</p>
“什么？”</p>
“一个有关美女尿裤子的笑话……”</p>
“噗！”</p>
娜吾喷了。</p>
大家纷纷奇怪的看向她。</p>
“额……口味太重，我觉得有点恶心……”</p>
娜吾干笑两声，悄悄在桌下伸出腿，慢慢找到汪言的jiojio。</p>
然后大眼睛死死盯住汪言。</p>
我这一脚踩下去，你可能会哭！</p>
汪言当然完全没在怕的，但是幸好，傅雨诗并不想听那种重口味笑话。</p>
“你抓紧把眼前的事情摆平，我马上笑得像朵花似的给你看。”</p>
王海鸥冷不丁接口：“我直接给你看花。”</p>
嘶……</p>
什么花？！</p>
别人都没听懂，汪大少却瞬间微微激动。</p>
结果王牧野又忧心忡忡的把遐想岔开：“汪导，上午那会儿就已经出现两个探头探脑的记者，我估计，下午就会扒到咱们《魔女》剧组了。”</p>
“所以呢？”大少歪头反问。</p>
“所以剧组成员的心态肯定会受影响，拍摄质量和拍摄进度都难以保证，你得抓紧解决。”</p>
王牧野看得很准，而且一心为公，很让汪言欣慰。</p>
“好，那我下午抽个时间，跟大家聊聊……”</p>
汪言刚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来，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刘畅。</p>
咦？</p>
莫非是……</p>
大少离席走到一旁，带着些许激动、些许期待，接起电话。</p>
“畅畅姐？”</p>
刘畅一句废话都没有，开门见山：“今天下午，《焦点访谈》节目组会到你那，好好准备！”</p>
我晕！</p>
汪言吓一跳，苦笑道：“畅畅姐，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杀只鸡，上铡刀？！”</p>
刘畅语带笑意：“这不是正好你在拍电影吗？焦点访谈的宣传效果要好一些，下午采访，明天播出，他们抓热点，你们混个全国脸熟，刚好各取所需。”</p>
那可不是各取所需。</p>
焦点访谈缺热点么？扯淡。</p>
果然不愧是畅畅姐，一出手就是大手笔。</p>
汪言刚想到这儿，就听刘畅又叮嘱道：“你好好表现啊，如果播出后热度够高，你的形象又hold住，后面还有新闻联播在等着呢！”</p>
汪言这下子是真的惊了。</p>
“不至于吧？再说，我现在这形象……”</p>
刘畅嗔道：“想什么呢？我爸那一辈人看问题的角度能和网民一样？论迹论心，你都不亏什么，我爸昨天还讲，面对采访那一刻，你的应对很不错，有大将风范。”</p>
“其实我就是谦虚一下……”</p>
既然她都不在乎，汪言自然没有什么放不开的，马上皮起来。</p>
刘畅笑了：“我听三哥讲过你在那场赌局里横扫全场的风采，三哥说你在大场面里比皇太子都起范儿，我对你有信心！加油啊小弟，给那些人点颜色看看！”</p>
那次哪儿是皇太子啊？</p>
根本就是正牌皇帝好吧！</p>
至于现在，虽然没了装哔卡，但是只要给我一个舞台，哥马上秀给你看！</p>
“好，你等我表现！”</p>
汪言的果断和自信，立即投了刘畅的脾气，笑声都跟着轻快起来。</p>
“成，那我就死守电视机了。姐的闺蜜多得是，只要你够帅，小三小四都不是事儿！”</p>
你要跟我许诺这个，那我可就火力全开了啊……</p>
美滋滋挂断电话，回到饭桌上，汪导当场宣布：“下午集体放假，但是不许出酒店，都好好待着。”</p>
王牧野他们都是一愣，随即，马上联想到什么，露出喜色。</p>
“汪导，是不是有办法解决问题了？”</p>
“焦点访谈节目组要来，都好好收拾一下，哥带你们给全国人民拜个晚年！”</p>
“卧槽！”</p>
懵哔好一会儿，大家突然集体欢呼。</p>
“噢啦！”</p>
“汪导你真帅！”</p>
“牛哔炸裂！”</p>
“导演界里你最帅！”</p>
汪言笑眯眯的听着，坦然受之。</p>
帅是必须的，一辈子的事。</p>
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该怎么展现出去？</p>
采访规格比预想中高太多，反而带来一个新麻烦——之前做好的某些预案，现在没法用了。</p>
不过这难不倒汪言。</p>
坐在那儿琢磨一阵，一个全新的、更秀的计划，渐渐成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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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p>
好消息是，最近情绪很稳定，6月应该不用封闭治疗了。</p>
坏消息是……语音存稿用光了。</p>
开防盗的事我再想想吧，虽然被白嫖得厉害，但是，总怕伤到正版读者的体验。</p>
其实现在最难受的就是睡眠问题，又有36个小时没睡着了……</p>
然后突然发现一个事——咱们男神已经有75个盟主了，距离我的百盟梦想又近了一步。</p>
虽然这本破书走得特别艰难，但总归还是在前进的。</p>
追订跌得惨，一部分是之前的赠币，一部分是因为得病治疗，非战之过。</p>
距离我的心理红线还有一段空间，问题不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