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说的是下午到，结果1点钟刚出头，就再次打来电话。</p>
“小言，节目组到横店了，打不通你手机，你记一下制片人电话，去接一下……”</p>
噢！</p>
哥现在是个大手子，等闲人联系不上的。</p>
汪言反应过来，马上派人去接站。</p>
李一胥+安晓芳出马，再给配上那辆没开回魔都的G65，排面够用了。</p>
“你不亲自去接一下么？那可是《焦点访谈》。”</p>
李大少笑呵呵提醒。</p>
“我接什么！哪有时间！”</p>
大少牛哔哄哄的一摆手，然后一回头，马上影帝附体。</p>
“来来来，牧野，找一条简单点的戏，咱们做开拍准备！主要演职员各就各位！安姐，接到人你看看他们有没有用餐的需求，如果想直接采访，那就拉到片场！”</p>
服辣！</p>
一群人集体竖起大拇指，切身感受到了套路汪的威严。</p>
忙忙叨叨中，差不多1点40分左右的时候，17场31幕正式开拍，与此同时，摄影棚外面涌来一行人。</p>
摄像机一开，我汪富贵就是汪导，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影响我拍戏！</p>
专注的盯着监视器，察觉到傅雨诗有点放不开，表情没有调整到位，果断喊咔。</p>
“停！傅雨诗你怎么回事？！讲戏时是叫你板着脸装酷来着么？！面部肌肉给我放松点，尤其是右边嘴角，不要抿着！我不想看到你一副中午饭没吃好的大小姐样！”</p>
劈头盖脸骂一顿，重拍第二条。</p>
介次，傅雨诗的表现自然多了，整体效果很好。</p>
但汪导仍旧不满足，杵那儿托着下巴沉吟片刻，叫来王牧野。</p>
“我想调整一下特写距离，你看，7秒左右诗诗的肩颈线条十分漂亮，有种含而不发的爆发力，这是长期跳舞而带来的个人天赋，我们调一下焦，把肩颈框进去，放在画面右下角，怎么样？”</p>
王牧野一旦开始拍戏，那是真的投入，比影帝汪真实得多。</p>
可惜，汪言是开着挂的，审美水准不但强，而且极具灵性，一眼就发现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p>
咂摸好一阵，对着监视器反复拉，猛的一拍大腿。</p>
“牛哔！构图绝对美！”</p>
汪言呵呵一笑，把细活交待下去：“那你确认一下机位。搞定了咱们再来第三条。”</p>
“好！不过你得再跟诗诗讲下戏，确认她能复原刚才那种状态……”</p>
汪言马上叫来傅雨诗，指着监视器对她讲戏，务求使她明白新的工作内容和上镜状态。</p>
导演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这个，而汪言早已经干得熟门熟路。</p>
中间调整大概10分钟，继续拍同一幕的第三条。</p>
汪导没有再端坐在导演椅上面，直接亲临现场，在后面一站，凝神观察。</p>
拍完的第一时间，啪的一拍手。</p>
“好，就是这样！”</p>
小公举亦是有上进心的，马上问：“导演，用不用确认一下效果，然后再试一条？”</p>
汪言微微一笑，回手指指自己双眼：“放心，都在我眼睛里。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p>
哔王再次登场，问片场谁敢不服？！</p>
别说演职员们服气得五体投地，在外围看热闹的采访队伍都看高潮了。</p>
领头的中年人激动的问摄像：“刚才都拍下来没有？！”</p>
摄像师点点头：“放心啊刘头，都收着了！”</p>
直到此刻，汪导才刚刚发现片场来了外人，愕然一瞬间，尔后恍然大悟的一笑——影帝演戏，那从来都是全套的。</p>
“啊你们好你们好，是《焦点访谈》的制片组吧？！”</p>
“啊，汪……汪导您好！”</p>
中年人主动伸出手，喊人的时候，停顿一瞬间，最终喊的是汪导。</p>
介就是真正认可汪言的导演身份了。</p>
新闻节目的制片人，跟电影制片好像不怎么沾边儿，但是，说到底仍旧是业内人士。</p>
亲自上阵去拍戏可能不行，鉴定一个导演有没有水平，那绝对没问题。</p>
汪言那三条戏拍的，当场就把一票专业人士征服了。</p>
“我叫王福泽，是咱们《焦点访谈》节目中心组的制片人之一，同时也是这次采访的负责人，幸会幸会！”</p>
“王制片您好！”</p>
“汪导您好，我叫陈羽彤，是《焦点访谈》节目记者二组的外景记者，待会，将由我来直接进行本次采访。”</p>
“陈记者您好！”</p>
节目组的成员们，自我介绍都很正式，汪言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区别，但是慎重以待，一一握手。</p>
一个制片人，两位摄像，一位外勤，一位记者，一位文字记者，一位审校。</p>
本次采访的规模不算大，但五脏俱全，特别像那么回事儿。</p>
寒暄之后，汪言主动问：“王制片，您看，怎么开始？回酒店或者就在这儿？”</p>
片场是租用的摄影棚，很大。</p>
除去布景区之外，有专门的休息区，王制片刚才就已经观察好地形，随手一指休息区。</p>
“我看那里就挺好，如果需要补素材，省着折腾。”</p>
汪导谦虚的笑：“你们是专家，我听安排。”</p>
于是，场务马上去布置采访区，摄像师架好机器，等着采访人和记者就位。</p>
王制片、陈羽彤和汪言就采访细节沟通好一阵儿，王制片又笑着安慰汪言：“待会尽管放心聊，都是自家人，出错不要紧，该剪的剪，该重拍重拍，不要有压力。”</p>
介已经不是暗示了，是赤裸裸的明着来。</p>
emmm，与其说是访谈，更像是在拍一部纪录片。</p>
临上场前，汪言特意带上口罩，然后压上洋基帽。</p>
陈羽彤一愣，但是并没有立即发问。</p>
直到在采访区相对坐好，念完开场，摄像镜头转向汪言，才开始提问。</p>
“汪……汪导您好。”</p>
又是一个刻意的停顿，一看就是有水平有套路的老手了。</p>
陈羽彤笑着补充：“网上都叫您汪少、汪神，但是既然在片场，我就叫您汪导了。好吧？”</p>
捂得严严实实的汪言点点头：“好的。就目前阶段而言，我确实更喜欢汪导这个称呼。”</p>
陈羽彤抿嘴笑笑，目光却陡然“紧”起来，不是多严肃的那种，而是一种很认真的状态。</p>
“汪导，您应该看过我们的节目吧？”</p>
汪言坦然摇头：“一两期，不多。”</p>
“我们轻易不会在小事上面浪费采访资源，你有想过，会成为我们某一期节目的主角么？”</p>
大少敏锐的发现，称呼悄然从您换成你，却只是继续摇头：“坦率讲，从未想过，而且直到现在仍旧非常惊讶。”</p>
陈羽彤又笑了笑，似乎很满意汪言的回答。</p>
“那你感觉，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本次访谈的成立？”</p>
当然是因为我畅畅姐啊……</p>
狗哥在心里皮了一下，表面上却仍旧那么正经。</p>
“我不清楚贵方的选题流程和选题倾向，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所以，坦白讲，除了受宠若惊之外，我还觉得，你们是不是有点草率？！”</p>
好吧，正经果然只是错觉……</p>
由于可以反复重来，所以真的没有事先对过题，这一刻，陈羽彤小姐姐十分真实的一愣。</p>
随即，佩服的竖起大拇指。</p>
“汪导，你是第一个正面批评我们草率的受访对象……”</p>
大少姿态优雅的扶一下帽檐，眼角微弯：“我很荣幸。”</p>
介四个字，很明显的是想要终止当前的话题。</p>
陈羽彤却被激起斗志，拿出一个优秀记者的应急能力，强行追问。</p>
“所以，你为什么不猜一猜呢？我，以及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对你一无所知，同时，对你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就让我们从这个考题开启今天的探秘之旅，是不是就像你的横空出世一样，充满了未知和惊喜？”</p>
到底是央视的记者，这水平真不是盖的。</p>
汪言根本没得拒绝，正好认真答题。</p>
“好吧，那我就姑且一猜，您就姑且一听。”</p>
陈羽彤满意一笑：“洗耳恭听。”</p>
打嘴炮，狗哥就没怕过的，快速整理好思路，慢条斯理开口。</p>
“选择我做节目主题已经是既定事实，您让我倒推原因，本质上，其实是要求我对这场由我引起的风波，做一次反思和提炼。</p>
而这，恰恰正是刚才我不想回答您、打算岔开话题的原因。</p>
我为什么要去反思一件我并没有做错的事呢？</p>
网上的纷纷扰扰，在你们节目组看来是一篇很好的命题作文，可以探讨现实社会的阶层割裂、仇富与媚富的对立统一、英雄与恶棍的一体两面，顺便再捎带上一个传奇小孩的猎奇经历……</p>
但，这一切，与我何干？”</p>
陈羽彤楞住了。</p>
额角渗出隐隐汗迹，嘴唇轻轻哆嗦着，眼睛越来越明亮。</p>
那是真正兴奋起来的标志。</p>
王福泽楞住了。</p>
紧紧攥着拳头，眼睛微微睁大，鼻息咻咻，不去看汪言，反而死死盯住陈羽彤。</p>
接住！</p>
快给我接住！</p>
摄影师楞住了。</p>
下意识回头去找王制片，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指示——要不要停拍？</p>
文字记者愣住了。</p>
揉揉耳朵，感觉像是出现了幻听。</p>
再看看面前的稿纸，突然悲从中来。</p>
这段话让我怎么润色？</p>
我特么绞尽脑汁写的稿子都没人家临场发挥强！</p>
……</p>
犀利！</p>
太特么犀利了！</p>
谁都没有预想到，汪言居然有如此程度的……额，综合素质。</p>
而且一上来就爆出如此激烈的火花。</p>
只能用综合素质来形容。</p>
因为那不仅仅是辩才、思想、眼光、气魄，而是所有一切的综合。</p>
……</p>
在摄影机后面围观的剧组成员们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嘻嘻哈哈的看着热闹。</p>
拿我们导演当草包？</p>
瞎了心吧你们？！</p>
现在傻不傻眼？哈哈！</p>
很多妹子都是满脸的与有荣焉，其中，娜吾最显眼。</p>
俩手叉腰，高高的挺起胸膛，站她前面的郎今麦只感觉头上压下来一片巨大的阴影，把片场灯光遮得严严实实。</p>
小丫头的思维情不自禁的发散——</p>
若我十八那年，能得此物一半伟岸，今生便可无憾了吧……</p>
啊呸呸！</p>
想什么呢？</p>
快给汪导鼓掌，把好帅走起来！</p>
……</p>
大帅比只用一招，便差点将陈羽彤当场怼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