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伍— 媳婆婆媳(1 / 2)

 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要起时都是一起来,纭舟边在心中抱怨着突然集中出现的家伙们,边一路小跑着奔至门口,沿途的仆人们都惊异的看着,这个平时总是悠悠闲闲的主人一付慌张的模样。

她奔到门口,早已有人备好马匹,翻身上马后却被奚南手下的人拦了下来,一人抓着缰绳说道:“夫人,奚将军吩咐,如果您要出门,请让小的跟随左右保护夫人安全。”

她犹豫了下,想着不见人影的司马,还是松了口:“好吧,你们跟我来,如果不听我令,我可不会照管你们奚将军的面子!”

几人点头称是,不知从哪里儿牵出马来,纭舟见着了,心中已了然早就计划好了的,不由对奚南的做法觉得不快,他就象一个沉着的猎手,一点一点把猎物赶进网中,再慢慢收紧,揽入掌中,她虽心中清楚,也偶做反击,却是无法明说,这种暗斗之中反而是暗含乐趣,小日子过的确是快活。

她带着六人一路疾弛,按照传送消息的下人指点,离开未名村不久后便已发现司马的身影,而当她看见太清那个圆滚滚的肚皮时,彻底的张大嘴巴呆住,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居然是真的怀孕了,这样一个从十里外凭着她的眼力就能看见的肚子,实在无法掩藏。

太清见着纭舟瞪圆了眼睛,脸上不由飞起红霞,是怒是喜还不知道,痴迷端详心上人的司马立刻开了腔:“纭舟,不要再让咱家娘子害羞了。”

那声调、那表情,活脱脱一个合格亲爸爸的模样,让纭舟抽了几下嘴角,默默移开眼睛,太清的眼神此时才显出几分狠厉,看向她的视线中含着数道冰渣,直到她转过脸,又立刻敛去恨意。

以太清的立场来说,不得不与不爱的男人同床,甚至怀上那人的孩子,绝对是件令人恨之入骨的事情,可是在面对这位当初的疑似情敌,现在的强大对手,她怎能不生心妒忌,却不得不向这人屈膝求援,这份愤怒与不甘换作纭舟,恐怕也会咬碎一口银牙,搅翻九转愁肠。

这边太清与纭舟宿重逢,一团和气时,未名村中的母子重逢却是过了蜜月期,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你的武功怎么回事?”赵夫人尤自脸带泪痕,语中的严厉却不减半分,“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么一个废人!?”

赵谦苦笑一声,他从小便知母亲的严苛,小时练功稍有偷懒,便是一下棍棒,这种事情也不新鲜,是以听见她的责问,他便自觉跪下,就这么在冰冷的地上,把前因后果种种各说一遍,小半个时辰才把话说完,赵夫人越听越是怒火冲天,讲到生子那段,脸色才缓和了下来,打断儿子的叙述问道:“她确定把女儿认你?”

“是,娘……女儿名为天倩。”

赵谦只觉得膝盖一片麻木,显是跪了太久早被冰僵,却不敢起来,只能这么跪着,心头一片冰凉,本想着母亲会继续骂下来,不想等了半天却不闻声音,他偷偷抬起头来,见母亲坐于椅上,两鬓飞霜,一片老态,不由悲从中来,此时就算母子相逢,他又能为亲生母亲做些什么?百善孝为先,可是他却让母亲一个人在外逃亡数年,自己跟着妻子过安稳日子,怎能不叫他心酸。

赵夫人沉吟半晌,根本未曾注意到儿子的疲惫,口中缓缓道:“这样说来,你倒也是替我们赵家留了血脉,算了吧……你的能力也止于此,不能怪你。”

这表为宽恕,实为责备的话如果让纭舟听了,保不准又是气血上涌,说出些不中听的话来,赵谦却只是低头不语,任母亲责骂一声不吭,直到听到一声“起来吧”才慢慢的爬起来,膝盖还是一软差点跌倒,赵夫人见着儿子弱不禁风的样子,不仅没有心疼之感,反而皱起眉头,在她看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是不配做赵家子孙的,念在他留下唯一的血脉份上,现下也不好说些狠话,更重要的,她此时唯一能倚靠的,也只剩下这个“不中用”的儿子了。

这个原本豪爽女子经历这四年磨难,性情大变,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到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现在猛然有了依仗,脑中也开始洛络起来了,那一线复仇的希望也骤然燃烧的无比炽烈。

“谦儿……”

“娘。”赵谦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道,“在这儿,您叫我过儿吧,原本的身份还是……”

赵夫人柳眉倒竖,低声吼道:“怎的!?赵家的名字难道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事吗!?你这逆子现在有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她猛然间发现,她与儿子间的地位并非平等,在这个地方,无疑是儿子的妻子最大,而她,不过是一个男从的寡母罢了,能叫嚣什么?又凭什么叫嚣?她唯一能骂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是以发了一通无名火后,还是沉下声来问道:“你现在能不能抓紧那个天纭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