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肆— 母子重逢(1 / 2)

 赵谦这位帼国不让须眉的母亲当年给纭舟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她毫不矫揉造作的态度与不卑不亢的接人待物,一派主君风范,以一已之力撑起赵家庞大的家业实属不易,当年在夫婿们的护持下孤身逃走,这么多年都生死不明,本是以为肯定早早去逝,是以当消息传来时,纭舟犹豫的好几天仍不敢告诉赵谦,她很庆幸这消息传来时赵谦正好卧床养病,消息网是她和柳香兼管。

也是赵夫人逃亡间听说了未名村隐世避人,于是混着别的村民就过来了,情报网中逮了个现成便宜,见着她便上报了,再慢慢盯着,最后把她哄进了未名村。

柳香见纭舟连着几天都愁眉不展,怜惜的劝慰道:“舟儿,这个消息迟早都要告诉赵兄的,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纭舟烦燥的应道:“我知道啊,可是……”

“舟儿,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他想去扶上她的肩膀,却被甩了开来,她急勿勿的离开并没有看见身后人受伤的表情,只是丢下一句“我先去见过再说”便消失在门外,他怔怔的呆了半晌,咬破了嘴唇仍不自觉,直到下人进来收拾东西时才惊觉过来,掩起表情离开。

纭舟见到赵谦母亲时,差点认不出来,眼前这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的女人真是原来那个豪爽的妇人吗?那张脸上显出惶恐的神情,一听见丁点声响立刻惊慌的站起来左右张望,似乎随时准备逃跑,眼神中透出的浓浓紧张仿佛身处敌境。

当她走进屋时,这位逃亡者明显的警惕起来,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了许久,才犹豫的问道:“你是谁?”

纭舟努力放软声调,说道:“赵夫人……”后面的“我是你的媳妇”还没说出来,那妇人猛的扑上来,眼中闪烁着恐慌的神情,如同受惊的野兽般发疯的攻击她,她闪避数次仍是被迫跑出屋外,把门关起听得里面响起抓敲的声音,以及逃亡者粗重的呼吸声。

“赵夫人!我是天纭舟,我是赵谦的妻子啊!”

她顶住门,努力喊出这句,里面的动静这才熄了,过了半晌,一声犹豫的问话传来:“你到底是谁……?”

纭舟小心的退后几步,见她猛的窜了出来,脸上显出半信半疑的神情,柔声说道:“赵夫人,我确实是赵谦的妻子,当年长矛择亲时我们还见过,你忘了吗?”

赵夫人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纭舟比之几年前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如一块璞玉般经过岁月的打磨显出圆润的风貌,举手投足间不再有着那份浮燥与轻松,却多了沉稳安宁,似溪河汇海,把苦涩幸福全藏于平静之下,不再因小小的风吹而动荡。

“你……果然是当年那个小姑娘……”赵夫人脸上显出激动的神色,慢慢的走上前去,正当纭舟以为她是要确认时,她却突然出手如电扣住纭舟的肩膀大穴,眼中戾气大盛,狠狠的说道,“是谁派你来的?你又是从哪里得知我赵家的事!?”

赵夫人许是这么多年来都过着逃亡的日子,武功不退反进,纭舟肩部大穴被制,挣了几挣居然无法脱出,只好着脸说道:“赵夫人,我真是娶了赵谦的人啊!难道你不认得我了吗?再说,如若我是想骗你,就该带着人手来,象我这样的一女子孤身前来,何必?”

高大的女人怔了怔,纭舟的话句句在理,她看察了周围一圈,却是没有听见其他人的呼吸声,再看向眼前女子,虽和印象中的不同,确有几分依稀的样貌。

纭舟见赵夫人脸色有所松动,急忙续道:“赵夫人,你如果不相信我,我可以带你去见赵谦啊,你的儿子你总该信了吧?”

“谦儿还活着!?”赵夫人语气非旦没有任何欣喜,反而寒冷如冰,“你若是骗我呢?我从哪里能信你?当年谦儿行踪不明,江湖都传闻已死,你又是从哪里得知?”

纭舟不敢犹疑,把当年赵老太君的安排一并说出,只是隐去了故意对其他儿女隐瞒秘道一事,只说赵谦一力同死,后来偶然发现秘道逃走,随着她的叙述,赵夫人的力道不由松了下来,紧紧抿着嘴,似在压抑着心中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