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坐在对面的石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上了第一堂课感觉如何？先别急着回答我，你好好想清楚再说。”

理智上来说，我很清楚自己讲得并不好，感觉很难过，但我打从心底相信，其实我是个有潜力当夫子的神仙。

挣扎许久，我诚实道：“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的。”

凤华眉梢微挑，笑得意味深长：“那我就信你一回。过两天我要去趟昆仑，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才会回来，你先替我管着学堂，我教的课也烦请你一并代劳。”

眼皮蓦地一跳，我皱着眉道：“其实吧，我……”

话还没说完，凤华一下打断：“等我回来给你三百两黄金当酬劳。”

我想了想，摇头严肃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轻易就被金钱动摇的神仙吗？本上神品行端正高洁，是不会被你收买的。”

凤华用力一拍桌子，睨了我一眼：“再加一百两，你干不干？”

……好像挺划得来的？

斟酌片刻，我坚定道：“你给我五百两，外加三颗九转回魂丹，否则免谈。”

凤华的眸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我心里咯噔一下，见他露出笑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便应下：“好啊，成交。”

按理说凤华应该毫不犹豫地拒绝，然后我再和他讨价还价达成协议，他这番作为，总让我生出一种他在坑我的错觉。

我有些忐忑，但还是佯装淡定，问道：“为何我觉得你是在挖坑给我跳？”

凤华笑得分外妖娆且骚包：“我本来就是在给你挖坑，你还傻乎乎地往里边跳，桃华，你还是这么蠢啊。”

我忍不住磨牙：“那……我能反悔吗？”

他单手支颐，轻轻启唇吐出三个字：“你说呢？”

一般来说，凤华说出这三个字基本上就是不打算和我有进一步的交流了，要么我帮他办事拿酬劳，要么我给他当白工。机智如我，肯定是选前者。

我长叹一口气：“好吧，我帮你代课，你教他们什么？”

凤华起身脚下健步如飞，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空中飘来他不怀好意地声音：“我教他们作画。”

记得很多年前，教我作画的夫子赠给我一个四字评价——灵魂画手。他说，极少有人的画作能像我这般返璞归真，体现一个人的内心和灵魂，给看画的人带来巨大的触动。彼时，我没听明白夫子的话，他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听不懂没关系，反正他这是在夸我。后来我才晓得，他这是在委婉地嫌弃我画的难看。

让我教他们作画，这真的不是在荼毒他们纯净美好的心灵吗？

一时间，我的心情格外沉痛。我暗戳戳地想，凤华他不是在给我挖坑，他这是在给我铺路，铺一条崩坏我良好形象的路。

他爷爷的，本上神的形象危在旦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