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鲁达这么直白的一句,说得左右之人面面相觑。这种事情,也唯有鲁达能说得这么直接了。
倒是郑智听言有些发笑,便也笑道:“你这厮就不能自己动动脑筋?”
鲁达并非是自己不动脑筋,也并非鲁达没有这些脑筋。就如在邢州之时,鲁达处理反叛之事,便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其中。却是鲁达觉得这种事情,在座每一个人都比自己擅长,便也不需自己操心这些。
“洒家打仗必然败不了。”鲁达也只回答这么一句。
郑智笑着摇了摇头,左右看了看,目光终究是盯到了吴用身上。
吴用见得郑智目光看来,心中了然,便是知道郑智是想吴用随鲁达远洋出海,到那化外之地去。
吴用潜意识里有些抗拒,去那万里之外,便是离这朝堂权柄越发远了一些,却是吴用也不敢直言拒绝,只得开口说道:“陛下,臣还要忙那凌烟阁之事。。。”
郑智心如明镜,直言说道:“凌烟阁还能拖上几年,交给别人也可以。要是此番出海之事办妥,回来之后加封国公,百年之后,那凌烟阁上,也当有你一席之地,受世代香火不辍。”
御下用人之法,因人而异。吴用显然是逃不出郑智的手掌心。郑智甚至还有这心思来说服吴用几句,便是知道吴用这人,就吃这套。直白命令,也可以,却是也要讲点人情,也让吴用办事卖力一点。
吴用听言果真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再想鲁达说年时间而已,年时间倒是不长。吴用已然点头起身,作揖而拜,口中说道:“陛下,臣一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以死效之!”
鲁达闻言也是大笑道:“好,这般就稳妥了,那些栽赃陷害,无事生非的事情,老吴头最为擅长,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洒家打仗,老吴头害人,天作之合。哈哈。。。”
这一语,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众人的笑声。
种师中更是抬手指点着鲁达,笑道:“鲁达,你这厮。。。哈哈。。。”
倒是吴用显得有些尴尬,看着众人大笑不止,看着郑智也是大笑不止,也只得挤出一个尴尬的笑脸。
待得又是一番推杯换盏,席间众人,已然都是面红耳赤模样。
郑智便是又想起了点正事,说道:“吐蕃之地,可直通天竺,吐蕃西南便是天竺,也有大片的平原,物产也是极为丰富。而今西南战区有些一筹莫展,当转变一个战略思路。诸位可有什么好计策?”
种师中闻言,开口便答:“陛下,此事枢密院已然开了几番战略研究会议,有了几个简单的应对之策,细节之处还未成文。本想待得计划拟定完成之后再来禀奏,此事陛下既然先行问起,臣便浅谈几语。”
郑智点头示意种师中继续说。
种师中便是开口又道:“吐蕃之策,分南北两策。吐蕃自从松赞干布建立的王朝覆灭以来,几百年皆是一盘散沙。只是地势太高,难以攻伐。以蜀地往北,便是驱狼逐虎之策,以军备与物资拉拢一些部落,以致吐蕃之人互相攻伐,如此大军上高地,便可渔利其中。南策为辅,北策当为主,可让达旦与室韦人组成联军南下,以战服之。”
郑智想了想,便是知道种师中之法,当真是可行之法,便是后世满清统治吐蕃,其实就有种师中所说的北策的影子,青藏高原与蒙古高原,向来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蒙古草原上的人,对于高原更为习惯一些,不论是海拔还是寒冷的气候,草原人显然都跟能适应。历史上吐蕃内部的问题,也经常仰赖草原之外力来解决。
满清入藏,更是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便是尼泊尔人入侵西藏。直打到了拉萨。
“头前草原未靖,便也未想达旦人的事情,而今草原已然慢慢稳定下来。合该让达旦出兵。圣旨明日就发,让达旦与室韦各部在定蒙城开始集结,往西南上高原去。”郑智已然迫不及待,甚至也都没有考虑草原上春天放牧的重要性。
所以当过草原都护的史进开口提醒道:“陛下,开春草原放牧,若是青壮都出征了,只怕明年马匹产量会减少。”
即便史进想着草原春牧之事,倒是也不是去想草原上要吃饭的问题,而是想着国家马匹产量会降低。
只见郑智大手一挥,说道:“让甘汉与肃汉部多派人手去各大马场帮衬着。若是草原之民缺粮,就从内地运些到定原定蒙之地,分发给各个部落。放牧之事,也还有妇孺来操持,想来出不了多大问题。”
史进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种师中已然开口道:“陛下,臣明日便把甚至发出去。”
一番年前酒宴,却还是喝成了工作会议。
这中国之地,而今就只有吐蕃没有解决,待得解决了吐蕃,国内的扩张战略,便也当告一段落了。至于西伯利亚那种地方,也只是地图上画个圈的事情。
至于女真之事,那就不是一朝一夕了,即便岳飞大军罢兵了,还是会有无数的士卒往林子里钻。
在深山老林里寻着一个一个的部落,登记在册。也还要继续追剿女真人。还有一些基础设施要做,修路,建造城池堡寨。这些才是统治的基础。
只是有一件事情郑智没有想到。
待得众人喝得酩酊大醉各自散去之后,大早而起,一份从白山黑水深山老林里加急而来的军报直奔枢密院。
种师中还未到衙门上值,这份军报又直往皇城而来,事关重大,唯有皇帝郑智才能定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