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苦读圣贤书,却是让我等答这般的题目,可笑至极,欺人太甚。”
“岂不就是可笑之极?题中竟然问我步伐记数之事,几千步之多,容得我数过来,便也数到天黑了,还考什么?莫不是消遣我等?”
原来这些人气愤的原因,便是这郑智亲自出的题目有问题。竟然问这些读圣贤书的人一些后世小学生的数学题,说前面一人每刻钟走一千五百步,后一个人每刻钟走两千步。前面之人先走一刻,问后面那人多久能追上前面之人。
这种题目,便也不难,找一个街面上当掌柜的人来答,大多也不在话下。却是这些读圣贤书之人,大多也并非不会,就是解题的办法太过简单,过程也就显得繁琐了些,要浪费不少时间。当然也有一些聪明的,用了其他办法解题,不在话下。
其中题目,有许多这种考验基本逻辑的。却是这些士子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一般,竟然考些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而不是多考圣贤教诲,诗书经典,君子为人。
头前这些人也知道来河间考试的题目不一样,多知道不考诗赋经义之类。便只以为是燕王降低了考试难度,让考试变得跟简单一些。却是不知原来是考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却是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还多是他们不会做的。如此对于很多人来说当真就是白跑了几百里,白花费了这么多盘缠。
“走,去府衙,找李纲出来给个交代,世上哪有这般选官之法,便听那李纲也是进士及第,便问问他是如何出得这种题目来考我等的。”
“是极是极,便去府衙,一定要讨个说法。”
“走走,一起去,叫他重新开考,岂能如此消遣我等。”
文人聚在一起,便是天不怕地不怕,上敢直言天听,下敢冲击府衙。大宋朝这种事情,多有发生。此时东京太学之中有一个叫陈东的,历史上便最擅长做这种事情。除蔡京、童贯等六贼,陈东出力不小,后被黄潜善所杀。
群情激奋之间,几百号士子聚在了一处,便要让府衙去寻李纲讨要个说法。
却是也有人看着这些人愤怒不已,心情大好往客栈而回。有人不成功,自然也有人成功。
这些人一路往河间府衙而去,有人前去击鼓,有人振臂高呼。更引得来往行人围观热闹。
“叫李纲出来。。。”
“出来,给我等一个交代,我等几百里到得河间来考试,却是受你们消遣欺辱,岂有此理。”
“李纲,出来!”
守门的衙差早已往里禀报。不得片刻,一个军汉从衙门里走了出来,带着几十士卒。看得左右呼喊不止,面色一怒,开口大喊:“都给老子闭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岂还敢直呼燕王府政务使的名讳!”
人群之中走出一人,开口喊道:“这里岂有你个军汉说话的地方。且进去把李纲叫出来,各地士子赶到河间应考,哪个不是苦读经年,满腹诗书。且问问他到底为何如此消遣我等。”
“大胆!”军汉闻言大怒,取下腰间长刀便往前走去,连着刀鞘的长刀高高举起,便要去打。
左右士卒见得如此,也提刀往前。
这士子见得军汉举到要来打自己,便也不怕,往前走得一步,开口说道:“我乃苏州举子,便是燕王也不得动手打骂,你这厮还敢打我不成。”
便是话音才出,长刀已然砸下,砸得头破血流,便听还有话语呵斥:“打的就是你这不知尊卑上下,口出狂言的狗东西。”
话语几句,连砸几下,便把满地打滚不止,哀嚎不止。
在场几百士子,个个面面相觑,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谁也没有想到这府衙里的军汉竟然说打就打。便是这刀鞘而下,血流如注。
此时门口已经出来一人,看得场面,开口说道:“且住手!”
军汉闻言,回头看得一眼,便是李纲出来了。连忙停了手,往后站得几步,站到了李纲身后。
地上那个一脸鲜血的苏州举子,刚才还在哀嚎不止,此时见得一身红色官袍的李纲出来,连忙又爬起身来,指着李纲嘶吼:“李纲,我等应燕王之试而来,尔等岂敢如此欺辱天下文人。便也不怕燕王怪罪。今日你纵兵行凶,殴打于我。明日看你用什么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却看这燕王将是一个什么名声!”
总是有人会如此自视甚高,文人相轻,飞扬跋扈正少年。
李纲闻言,眉头一皱,慢慢开口说道:“你在东京考不得进士,在河间考不得属官。枉读诗书这么多年,却还在此撒泼打滚。与街边泼妇有何区别?没有本事,想靠撒泼的办法得到官位,与那街边孩童啼哭又有何区别?”
便是李纲两言,说得这士子面色一白,开口又道:“原道燕王有求贤若渴心,此番看来,这燕王也不过尔尔。李纲,你在燕王府下为官,想来也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在场士子几百,答今日之题,哪个不是觉得有辱斯文?今日之事,便看这燕王府今后如何为天下人所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