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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师’,三天了,您怎么也不问问我,啥时候回去上班?”
“不问。”
“为啥?”
“你不说,我问了也是白问。”
朱玉芳依旧弯着腰低头伏在茶几上,茶几上摆满了各类土建施工、装修预算等资料,她不时在手里的小本子上圈圈划划,对张朝阳的问话貌似回答得轻描淡写,但实际却已悄悄地停下了手里的标记,竖起耳朵听他继续往下说。
张朝阳看在眼里,却故意绕开正题,他倒了一杯水,递到在母亲的手边,故作戏谑嘲讽地说道:“您说您一个教aoe的老师,整天捧些个建筑资料在这儿研究,您看得懂吗?”
“我的事你别管,说你的事儿。”
“我哪有事儿啊?”
“啧!还给我耍滑腔!你怎么还不回去上班?”
朱玉芳终于还是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一下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地盯住了他。
“嘿,您不是不问的吗?!”
“我是让你自己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
张朝阳也终于收起了一脸的嬉笑模样,抚着母亲的后背接着说道:“妈,我决定了,听您的,回青岛。”
“你确定?”
朱玉芳显然对他这句没来由的话充满了质疑。
“嗯,而且,我今天已经跟我们辅导员打过电话了,后天就走。”
朱玉芳还是感觉难以置信,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苦口婆心、威逼利诱都没能让他改变主意,今天却忽然没来由的告诉自己回心转意了?
“唉!说吧,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张朝阳看到母亲忽然转成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知道她肯定又是误会自己惹出了什么乱子,他决定不再继续调皮卖关子,无比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妈,我真的是要回去,争取明年顺利毕业,然后再专升本,给您把脸挣回来!”
朱玉芳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这个“惊喜”来得实在太快,以至于她都没反应过来,耳朵和大脑一前一后的双重刺激,让她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我知道,其实一直以来,我才是您最大的一块心病。”
张朝阳对母亲的如此反应并不惊讶,此时的她,太需要来自于自己的一个“好消息”了。他贴心地起身拽了条毛巾,递给母亲,继续一脸虔诚地说道——
“儿子不是不知道您一直以来在我身上付出的心血,我也知道您对我的期望其实一直都很高。以前我确实是太任性,太莽撞,也太自我了,做任何事都丝毫不去顾及您的感受。”
说着,张朝阳也变得哽咽了起来。这一路走来,他已经能够越来越多地体会到母亲的辛酸和不易。
“不用……说这些,我和你爸,对你们,那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