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
“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因为你可以放手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不像我我背负的东西太多、太重了。”拉兹叹了叹气继续说到:“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找答案……她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我的答案却可以告诉你。答案就是:我为了王位选择了放弃。”
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气拉兹慢慢地接着说:“或许她本来想学我母后当年那样成为教廷和皇室之间的桥梁吧!不过这桥注定是要建不成的。唉——天意弄人……”
短短一句“天意弄人”道尽了多少辛酸苦辣道尽了多少无奈和哀愁。杰特忽然现自己并没有资格去责问拉兹。自己其实有点像一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硬是拆散了一对本应相爱、但不能相爱的男女。
现在梦醒了。拉兹对爱丽丝的爱意已经在不可抗拒的大潮推动下飘向了迷茫未知的远方可能永远沉寂在心底也可能随着那骇人的狂风永远消散在空气中。
但……自己呢?自己又怎样?自己这个理论上的胜利者下场又如何?
爱的起点就是爱的终点。梦刚醒就现爱的帆船已经搁浅在跟爱人相对的遥远彼岸。
看不到、摸不着只能在虚幻的梦境中想象着你的一切。
每天在曾经美好的回忆中漫游、在曾经甜蜜的思绪中沉沦。想象着自己的爱能否燃烧这片无法逾越的大海、点亮这个黑暗的夜空让彼岸的你能够看到能够听到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一根银匙搅动我心中那池原本已经波澜不惊的春水?
为什么你要亲手点燃我心中的火焰又亲手用狂风暴雨扑灭这团火焰?
为什么你用火热的身躯温暖了我的灵魂后又用残酷的寒雪将我的身心冷藏?
为什么?为什么?
我该怎么说?该怎么办?
爱丽丝无论什么事你从来都是自己做决定的。难道说我从来就没有走进过你的生命中?
还是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没有明灯没有光亮杰特现自己就像一个在漆黑深夜的树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目标只能在那莫可名状的黑暗中痛苦无奈地承受着那份不可预知的孤独和恐惧。
一切仿佛都是空幻一切仿佛都是虚假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只可以静静地祈祷让自己心中的思弦更坚韧一点以承受随时会袭至的苦痛……
杰特的表情告诉了拉兹一切拉兹如同猜到所有事情似的轻轻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正在想……”
“是吗?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展到有点不真实。”
“没错!可是问题仍然存在。”
“你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谢谢……”
紧接着沉默的空气开始充满了整个房间充斥在柜子内、抽屉中、以及两个人的心窝中……
良久拉兹才打开话匣子。
“想知道第三件事情是什么吗?”
“我在听。”
“你知道我会告诉你?”拉兹忽然饶有兴趣地问到。
“因为我知道你要我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要告诉我现在要面对什么而是要告诉我将要面对什么。”
杰特的回答很有趣所以拉兹笑了笑得很灿烂。
“杰特我们是朋友。”
“从第一天见面就是了。”
“所以即使我倒下了我仍然希望你能屹立不倒。”
“你没有倒下。”
“……唉!这年头最容易倒下的就是好人啊——”
“的确好人死一个少一个……汉斯、卡斯特、伯伦、怀特……”
“杰特所以我不希望你倒下。”拉兹叹气后很郑重地说道。
“……我不是好人。”
“起码你不是坏人。”
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杰特那七万莱卡战俘的事你怪我吗?”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其实父皇的第三件事就是让我证明自己够狠。所以我……违背了自己的心。”
“但为什么……”
“因为父皇不满意我暗中把三万多人拉去了矿山……”
听到这里杰特心中了然。原来拉兹并不是真的那么狠。只不过由于他的仁慈才断送了踏上王位的绝好机会。但照理来说老头子应该不会只给他一次机会的那么……
很快杰特听到了下文。
“结果父皇给了我最后一次机会:要我亲手把毒酒灌到他的喉咙里面!”拉兹仿佛呼吸困难似的一字一顿地把老国王最后的条件说了出来。
拉兹继续说道:“我当时惊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来我多么希望这是一个玩笑!父皇却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连这样的事也不敢做哪有资格做利卡纳的国王!可是在那一刻我终于解脱了我决不做那毒如蛇蝎皇帝!以后的结果不用讲你也应该猜得到。”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吐出杰特顿时觉得宛如有一条冷冰冰的毒蛇慢慢地勒紧自己的胸腔不断制造窒息的恐怖。
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国王吗?
杰特忽然觉得老国王那双鸟爪似的手应该附着有某种奇异的魔力。他的内心仍坚守着某种信念与痴求。
那双手在脸上一抹就可以让众人只看到他的苍老、无力而看不到他的睿智。
那双手干瘪却有力量足以操纵整个国家。
那双手迟缓但快快得让人看不到就在黑暗中完成了一件又一件的惊天大事。
那双手平和然而却带着世间最恶毒的魔咒一个为了维护血统、维护国家而不惜牺牲一切的魔咒。
连自己都敢杀的人世界上又有谁是他不敢杀的呢?
此时此刻杰特几乎可以预见到豺狼虎枭领导下的利卡纳在漆黑的太阳照耀下渐渐步入绝望的黑暗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