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芳快步走了过来，用手碰了碰她。

“好，好，我就来，我就来。”

刘明珍给她一碰就赶快应，然后拿布再抹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不管它还有没什么东西流出来，都快步走进了里间去。

“爸，你叫我进来有什么事情啊？”

“我要拉尿，憋了很久了。”

父亲有些惭愧似的说。

看他憋得颇红的脸儿，这自然是真的。

刘明珍不再多说什么，急忙拿了个木便盘给他接尿。

因为父亲总大小便失禁，她早就没给他穿裤子了，只让被子盖着他的下身。

如果单是小便，那没多少事情，但他却在这同时拉稀了，很突然的，一下就拉出来了，拉得身下一大片都是。

叫人反胃的气味立刻就侵进了刘明珍的鼻子，叫她非常想呕吐。

刘明珍当下就跑出去端了水，拿了布进来给他清洁。

但尽管不必再费力气给他脱被子，她清洁起来也仍然有不少困难，因为脏污的范围太大了。

抹去在上边的脏物还容易一些，但抹下边的脏物，则困难许多，因为他虽然瘫痪，身子还是挺沉重的，要她费不少力气给他翻转一下来。

由于脏物主要都在下边，她就先给他抹净下边，然后再抹上边。

虽然说是几乎天天都两三次给父亲干这个，多少有些机械了，但终究还是个女孩子，有天然的羞涩感，虽然上边也是要抹，却抹得比较匆促，没那么干净。

她这样抹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无声地哭了。

为什么她还这么小，就要干这么多这样的事呢？别人象她这么大的，即使是农村孩子，除了学习，也没多少事情需要动手干啊！可她就是非得去干。即使她再想在学习上发奋，也总要给这样那样的各种障碍阻碍着自己！

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这份难言的苦涩呢？

“唉，要是现在弟弟也有我那么大了，那就好得多了！”

她突然暗暗发出感叹。

天天得干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烦太烦啊！

特别是现在王文英老师好象也对她寄予那么大厚望的时候，她心中无形中就感受到了一种压力，更是这样。

如果有得推卸的对象，她可能也会推卸，但在这样贫困的境况下，她即使想违背自己的良心，也做不到：

既然她是大姐，她就得咬紧牙关挺下去。

在从过去到现在的漫漫长路上，她不能随意呻吟，不能随便倒下。

生命给予她的虽然似乎只有一杯苦酒，别无他物，但她也要艰难地咽下。

她无法向命运低头啊！

她不能让弟妹们替她减轻负担。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

刘明珍哽咽起来。

一只大手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虚弱的父亲竟帮她擦起眼泪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