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这个晚上，刘明芳恢复了较好的情绪后，拿着一本书在灯下读书，发出挺响亮的“咿哩哇啦”声。

她拿的是英语课本。

这“咿哩哇啦”的声音给同村人听着，就象说哑语、唱哑语歌差不多。

刘银才见二姐拿了本书在读，他也跟着拿了本语文课本到她旁边去轻声朗读。

刘明珍在床边对着书、习题、资料和成堆如山的作业，心情多少带着一些压抑，看不进去，最后她写下了一篇较长的日记。

在这日记里，她写生活，写人生感悟，写成长岁月，用自己唯一的那支并不算美丽的钢笔，用她那还不雅丽的词句组成一段段文字，把自己今天的感受——出自于生活最真的感受写了下来。

虽然这日记可能写得不好，但她自己确信，只要她努力争取，全力冲刺，她将来就能到达自己向往的一方乐土，终结自己现在承受的这种苦难生活。

让苦难的生活在时间的长流中变为尘烟，一缕一缕的缓缓地飘向蓝天吧！

她这样想。

在她写完日记准备收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下有一种液体流出来。

已经有三四年的经验，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她赶快站起来，从床边拿了一块碎布，关上房门，然后走到出水口前脱裤擦抹。

抹一次，红色的液体把碎布染红，她就舀水洗净它一次。

抹二次，红色的液体把碎布染红，她又舀水洗净它一次。

……

如此循环往复七八次，她还是无法完全把红色的液体抹干净。

刘银才以前是一向不知道注意、关心姐姐这样的事情的，这次原本也是这样。

但她身上出的过多的红色液体叫他这么小的小孩子不注意也还是最终注意到了，因而他便不能不好奇地问她：

“大姐，你抹身子的‘东东’怎么那么多呢？是给东西割伤了吗？”

呵，他想到的是这个！

不过做小孩子是一种十分纯真的感觉，并不会带有什么邪气的。

她自己是永远不会再有这种充当这么小的小孩子角色的机会了，虽然她自己也并未成年，但她在这个家中却已是“大人”了！

她心想：

我该对你说什么呢？我又该怎么向你解释呢？

想了一会儿，她只能顺着他的话儿说些谎话儿：

“哦，是，是，我是给东西割伤了。”

“XX，XX。”

父亲突然在里间屋发出了两声很微弱的呼唤。

刘明珍还得清洁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过多的麻烦东西，便没去注意那呼唤。

但刘明芳却听见了。

“爸爸叫你，你还在这儿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