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最后的朝贡国与海外兰芳5(1 / 2)

 “罗伯芳不为中华承认,破灭了想把兰芳合并于大清帝国的愿望,伤心之余于西元1777年正式称兰芳元年,定都坤甸,尊奉第一代大总陈兰芳为始祖,其势力最高峰时占据了整个婆罗洲,最为怪异的是兰芳国家元首称大唐总长或是大唐客长,意思是华人作客海外的首长,且国之大事皆众咨议而行,不同于帝国的......行政制度……”容闳正费尽心力的斟酌把共和、民主换成皇帝能受用的词语,他还没傻到面对这么一大帮子皇权意识思想浓厚深受君君臣臣教育出来被高官厚禄的养着的亲贵大臣们大谈什么民主、选举,这种内容在19世纪末的中国别说李鸿章,就是曾纪泽也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容闳首先是个中国人,所以对此老先生心里有数。

果不其然,一说什么民主、共和李鸿章脸色突变,曾纪泽也强烈“咳嗽”起来,曾国荃脸上淌下冷汗,沈家本、崇厚深深吸着气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眼观鼻默然不语。

谁敢在这种极端敏感问题上搭话,除非他不要命了,不料光绪格格笑了起来:“他们那个兰芳不就是实行民主共和制度嘛,具体的说是选举制,朕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直接选举还是间接选举呵呵,大统就是大总统吧,你们都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朕做什么?李中堂,你也在意这些个?朕又不是路易十六,你们也不是吉伦特派的议员。容先生不必在意,汤生,你有什么补充的?”

这番话听得众人无不身上发毛,李鸿章听见路易十六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犹如晴天霹雳,噗通跪倒,唬得众人也随着跪了。

“都起来吧!说说笑话怎么当真了?李中堂,你们还是不经逗。算了算了,不得朕整天摆着一张脸你们就高兴了?再那么着烦都烦透了!成立枢密院的目的你们没听清?只是现在没那么容易实现罢了,王商,搀起容先生来。”

饶是容闳熟知中外典故也被皇帝的“玩笑”给闹糊涂了,这位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天子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玩笑能引起如此轰动,看来路易十六的惨死真的给世界上所有的君主敲响了警钟的同时给君主制的大臣上紧了锁钥,也算他死得其所了。

“皇上至尊至重,臣等世受国恩。似这种无父无君犯上作乱的谋逆之事臣等不敢与闻,皇上万不可与臣下开如此玩笑以寒了众臣之心。帝国国情与日本差不多,就算多年后帝国立宪,也应仿照德国日本,将皇室立于帝国最高阶层,君主必须必须统领军国大政才有利于帝国新政及民族素质的提高。这一点与别国不同,请皇上留意。”对玩笑话震惊不已的李鸿章一席话大有深意的让皇帝放了心——最起码在他有生之年,那种制度绝不会出现在四分五裂的中国。

因为在座的每个人或多或少的懂得,民族的振兴和政体的改革相比,好像第一个更为重要,第二个也很重要,不过长久的时间。

“皇上玩笑有点大呢,把臣的说辞都给吓忘了呵呵,兰芳自打成立那天起就没逃过洋人的眼睛!先是荷兰人,后是英国人觊觎婆罗洲上的矿产资源物产丰富,于是暗中不断打击蚕食其国。而兰芳因乾隆年间的遭遇,与帝国进行贸易时不敢称国,只称贸易公司,原先洋人对自称中国藩属的兰芳还心有顾忌,可荷兰人、英国人自道光十九年*片战争中国战败后更加无所顾忌,敲诈勒索甚至派兵抢劫航船无所不用其极,您想兰芳那点儿军事实力对付荷兰人都力不从心何况还有英国人,洋人步步紧逼,占据了兰芳大片国土。臣小时候在马来亚的家里就常听父亲提起罗伯芳,说他给海外的中国人争了气长了脸,罗芳伯在中国国内,也是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任何特殊身份。到海外后,因为他才能过人,所以被大家推为首领。带领众多海外华人,谋求共同的利益。后来因为华人势力太大了,有好几万,当地土著居民也归附了好几十万,他们帮助浡泥王平叛,浡泥王看华人的势力已成,不得已拱手让位。兰芳国能建立起来,主要还是华人群体实力很强的缘故。罗芳伯是华人势力的代表,是由华人们推选出来的。除了个人能力之外,在华人圈内并不具备绝对的优势。也就是说,大家能一起推选他,也能够一起废了他。所以,罗芳伯敢于向土著居民称王,但不敢在华人面前称王,所以推行民主政权建设,于1776年创立共和体制,皇上明鉴,不是他不想称王,实在是没这个政权基础和稳固实力。臣的祖父还去过兰芳,其地方方圆千里水土肥沃,出产物种、矿石甚多,气候温暖湿润,其民人皆操国语,民风淳朴,礼仪、生产、饮食、教育与中华无异。南洋各独立国皆与其通好,海外华人向往之地,所以其国也自称小中华。现今的大统是刘阿生为前任刘亮官之父。这个刘镇洋仿佛是他的子孙。不过臣以为不能冒然相信此人,既没有国书又没有贡品,连他们国家的凭据印信都没见着,穿的也不像是王孙公子,曾大人与臣大着胆子已经给帝国驻荷属东印度总领事发电密查。相信不几日便有信儿。臣还请皇上注意,这件事也不能传出去尤其是让荷兰人、英国人听到风声。”

“臣等也是这个意思,许多事晦暗不明,陛下不宜轻下决断。”李鸿章轻轻提醒。

光绪点点头显然比较满意辜鸿铭的回复,自己对兰芳一无所知,这才明白原来兰芳本就是中华的海外赤子,不过满清朝廷颟顸无知不查外务,加之其国也不敢对中国详细禀告实情只自称“公司”才造成尴尬情景。

一个“公司”等于一个国家,当然天差地别,就连他都能体会出无奈的悲凉,不然,任谁也不敢在皇帝祭天大典的路上叩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