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鸽注意到了阿武眼中的诧色,知道大概是夜朗的隐忍不发引起了他的惊讶,心下也说不上的苦涩。跟夜朗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对这个男人还是有个大致的了解,如果不是身上的伤严重,他怎么会忘记了还扮演着的角色?现在的夜朗只怕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伪装,全心全意地跟痛楚作着斗争。
“天啦!”阿武仔细检查夜朗身上伤口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夜朗的后脑肿得老高,血迹顺着不断侵湿软枕,那一大片的红,触目惊心。
雪鸽也同时看到了那伤口,怪不得夜朗昏沉地像是失去了意识,头上竟然有这么严重的伤。已经在不觉中将夜朗视为亲人的雪鸽隐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了起来,眼眸中透出肃杀:夜贤,夜公子是你带出去的,你怎么也摆脱不了嫌疑吧?
“雪鸽,你守着少爷,我去找福伯。”阿武看出那个伤口不是他能力范围可以包扎的,当机立断地站起来往外走。
“嗯。”雪鸽点点头,据她所知,福伯会医术。
换了一盆干净的温热水,雪鸽小心翼翼地揩去夜朗残留在额头上的汗珠,刚刚换上的衣衫,有些地方已经渗透了血丝,红一点一点浸染白色,看上去像是飘落在雪地里的腊梅,朵朵都是惨烈的悲壮。
雪鸽心中明白那些还只是表面上的伤口,夜朗的身上到处是棍棒夹击的青紫痕迹,有些地方明显是用手掐出来的。棍棒在肌肤上留下的痕迹可以看见,可是里面呢?造成的内伤该如何缓和?
这一刻,雪鸽后悔不迭,自己为什么不去像雪宸一样修习医术呢?要是那样的话,就不用眼睁睁地坐在这里干着急了。
阿武刚跑出院落,就遇到了匆忙往回赶的阿文,一身都是脏兮兮的阿文连脸上都是黑色灰色交错的狼狈,他身后拦住了急忙赶路的阿武,问道:“少爷呢?”
“少爷,少爷被打成重伤,我……”阿武虽然不喜欢自家的少爷,但毕竟是陪伴多年的主子,一想到他满身惊心血迹的样子,就哽咽起来。
阿文有些不耐烦,这个阿武傻傻呆呆的,就知道感情用事,真不知道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别哭了,少爷被打成重伤,你不在旁边照顾,跑出来干什么?”
阿武老实地回答:“伤口太严重了,我没有办法……啊,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喂。”阿文还没有问清楚,岂会任由阿武离开,正要上前拦截,忽然瞥到前方款款而来的身影,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趁着没有被那人发现,他赶快隐藏了身形。
阿武急急地朝前跑,一心牵挂着夜朗的伤势,没有看到前方路上已经出现的人,一头撞了过去。
“阿武,你找死啊?”夜妙蕊侧身一让,才险险地避开像牛一样直冲过来的阿武。
阿武听出了夜妙蕊的声音,心中虽然着急,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敢破坏,连忙躬身赔罪:“对不起,五小姐。我没有看到你。”
“没有看到我?”夜妙蕊一个爆栗打在阿武的头上,教训道:“我说阿武啊,就算是走路,你还是用点心吧。幸亏是我,要是换做二哥,只怕都被你撞晕过去了。”
“是。”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对夜妙蕊的教训,阿武都是欣然接受。不过心念着夜朗的伤,又说道:“那,五小姐,我走了。”
“不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