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傲慢偏见(2 / 2)

李嘉泽望着被马蹄飞溅起的枯草红叶,脸上露出难以揣测的笑容。

天色深沉,无风而燥热,可以预见不久将要来临的坏天气,花南蝶抬起头平静地看了天空一眼,然后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山崖的深处攀爬,现在的她还不能出山,这样反倒会让她的行踪暴露,被人发现。

虽然靠着身上的爬钩,套索,花南蝶从山上跳了下来,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得。

在她跳下悬崖时龙爪钩锁没有抓稳崖壁,骤然间铁钩脱离石缝,花南蝶被穿谷山风和巨大的惯性甩出,重重的砸在对面凹凸不平的山壁上,后脊背被划的狰狞不堪,血流难止,一只腿被石尖刺穿,痛几乎是无法行走。

花南蝶背部紧贴着冰凉彻骨的山壁,希望能借山石来降低后背的灼痛感,刺在腿上的石尖已经拔出,掏出身上带着金创药,取出匕首扯下身上的布条经过粗糙处理后,伤口还在一跳一跳地抽疼。

这种情况也在她先前的预想中,金创药的效果已经是上等,她的脑袋此时也跟着昏沉沉起来,这时候还不能让自己休息,此时定会有人搜山,停下脚步,一切将会功亏于溃,于是她尽量往轻功施展不开的地方走。

层次不齐,怪石嶙峋的山崖之路,时好时坏,幸运的是腿上和后背的刺痛灼热,无时不刺激着她的神经,防治她放松警惕。

爬到一处的斜坡上有个岩洞,因到处被长草以及树根遮挡极其不易被发现,远处看来只觉得是枝叶茂密的树丛,她撑着一口气,清除掉自己在洞口留下的痕迹,把穿在身上带血的红色衣裳弃置到山谷中。

现在已没体力再继续前逃,就算能逃,也只会给身上带来跟多的负担,她素性就此藏了起来,静待洞外的消息。

花南蝶安静的躺在岩洞中的石床上,想必是这山洞曾是连山某个高人的清修之地,她没有高强的功力护体,对于这种经历不能完全的控制,很快就发起烧来。

发起烧之后,后背和腿上的疼痛反倒是消减不少,只是喉咙焦渴难耐,呼出的气息带着炙热,仿佛能灼伤她自己的脸容,一种全新的疼痛和疲惫在折磨着她,消蚀着她的意志。

迷迷糊糊间,花南蝶仿佛又看到了那年的夏季连山的萤光飞舞,蝉鸣不绝。

那时候身为将军的花乐香阿娘还在,那一年,她十三,沧安澜十六,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么久。

那时花南蝶还是护国将军的掌上明珠。但对于那时候花南蝶来说,她只是一个被母亲视若珍宝的女儿,那时的母亲常嬉笑的说道,我的女儿必定要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儿。

而沧安澜是被皇上宠惯的蛮横傲慢皇子,那时候世人都说他长的像极了年轻时的皇上,除了太子之位,三皇子得到了这位帝王对儿子的所有宠爱。

如果没有那次在晋源城的相遇,可能他们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在的结果。

那时沧安澜突发奇想,要求随着花乐香来清剿一批晋源城附近的猖獗匪寇,保护商户安全的走商运货,他的死磨硬泡,不但求来了到晋源城的机会,还得到了前线的指挥权,花乐香只需来在旁辅佐。

三皇子亲临晋源城,对于当时的官员和商户来说,这是无上尊贵的荣誉。

晋源城为商贾之地,极少有金陵城的皇族贵胄来此处,当他们提出要为少将军接风洗尘的请求,花乐香及其配合的将接风宴就定在花家在晋源城的府中,那天这些商人和官员使尽浑身解数的讨好着这位俊美非凡的三皇子。

可沧安澜却毫不给留情面,面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他只吃了两三口就放下了筷子,敷衍的听着耳边叨扰人的说话,脸上满是不屑和不耐烦的神色。

花南蝶望着那些商人对着沧安澜点头哈腰陪尽笑脸,心中又可气又可笑,原本她想着今日的接风宴本该是为她母亲准备,这些商人见风使舵实在可气,如今又见他们在沧安澜这里吃了瘪,看着可悲可笑起来。

眼前的风流佻达的三皇子,仗着皇上的宠爱傲慢的就像是只五彩斑斓,高贵无比的孔雀,却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宴会散尽,沧安澜凝视着对面从金陵城到晋源城,不曾和他说过半句话的少女,她眼眸中极力收敛着对他的鄙夷。

没有人这样忽视过他,轻视过他,就在花南蝶转身准备离开之际。

沧安澜也不知是气恼还是怎样,心头涌上一股子的冲动,快步跑到她身后,一把拽住她身后的两根漂亮的辫子,冷笑了一声,顽劣的说道:“你这庸脂俗粉的丑八怪,这样上不了台面,哪里有资格和我一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