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给您《元武经》。碗筷孩儿都已经收拾过了，孩儿这就要上山砍柴去了，您在家里可一定要注意休息啊！”

“咳咳……嗯，我知道。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切记千万不可……咳咳……咳咳……”

一位身穿破旧儒衫、面容憔悴的中年人盘坐在地面草席上，以他那虚弱中略带嘶哑的嗓音淡淡地开口应声道。

只是，这位中年儒生明显是有恶疾在身，还没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气喘吁吁、咳嗽连连，仿若是那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生机灰败。

“父亲，您别开口讲话了。孩儿明白！孩儿明白！孩儿是绝对不会走出这青龙山的范围的！”

十三四岁的少年，慌忙走上近前，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边轻轻地拍打着中年人的前心和后背，边急切地出言宽慰道。

“呼——！呼——！那就好……那就好……”

中年人紧闭着双目，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方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稳住了呼吸，无力地挥了挥手掌示意少年早去早回。

“那……孩儿去了……父亲您……”

中年儒生依旧双目紧闭，缓缓地摇了摇头后，却是不再开口言语了。

少年见状，也不再迟疑，反身走到房门后，从里面掏摸出几段细麻绳，和一柄半新半旧的劈柴刀。

“孩儿去了。”

少年熟练至极地将细麻绳背负在肩头，又利索至极地将劈柴刀挎在了腰间，尔后抿着嘴唇朝中年儒生的方向望了几眼，方才心事重重地快步行出了小木屋。

“小凤再见，哥哥要走了！”

少年快步跨出了房门槛，刚刚踏进自家的篱笆小院子，就一眼瞧见了正在奋力搓洗着大堆衣物的小妹妹。

这个小女孩，名字唤作“巫凤儿”，是中年儒生“巫明启”的亲生女儿，也是少年“巫泽”的亲生小妹妹，如今也才堪堪年满八周岁而已。

见哥哥负绳挎刀地走进院来，巫凤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微微气喘地娇憨道：“哥哥再见！哥哥放心，小凤儿会照顾好自己和爹爹的。”

“嗯！小凤乖，哥哥走了，再见！”

“哥哥再见！”

“汪汪！汪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瞪着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自巫凤儿的身后探出冲着少年怯怯地叫唤，仿佛也是在向自己新认下的主人友好道别。

“呵呵！‘小黑’再见！”

“汪汪！汪汪！”

……

小木屋内

望着儿子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头拐角处的身影，巫明启苍白的面颊上布满了泪水。

“噗！”

一口痰水，夹杂着艳红的血丝，自巫明启的嘴巴里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