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摸到腰间已经缠上两圈绷带，侥幸没死在褐沙蝎蛇的臭嘴里，得多亏周博渊来得及时。可惜没能掰下两颗蛇牙留个纪念，回头铁连山找自己取灵材的时候也有东西吹嘘。

“破了点皮肉，休息休息就好了。”

周博渊抽着大烟，轻描淡写地说道：

“给你敷药的时候，老夫注意到你后背有两道伤疤贯穿腹部，好多年前留下的吧？”

陈定摇头否认道：

“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受的伤，以前也有人和我说过这事，不过那时候他好像没指明有两处。”

周博渊不再多问，叮嘱柳之孜把剩余的墨灵芝全拿去熬煮，端给陈定服用。

从击杀褐沙蝎蛇到现在整整过去了三个时辰，外面的天空蒙蒙亮，一阵又阵喧嚣吵得人不得安心。

“吵吵嚷嚷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博渊一个晚上不得安睡，虽说不休息也没多大影响，可这怪老头的脾气那耐得住这么折腾，鼻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脚踢开了木门大骂道:

“再吵老夫一掌送你们回老家。”

屋外被一群气势汹汹的流犯包围地水泄不通，带头的战战兢兢地问道:

“陈定在里面吗？我们想要见他。”

周博渊抱胸倚在门口，直言道：

“他受了伤在修养，要是有得罪过你们的地方，你们过一天再来找他算账。”

“我们不是来寻仇的，本来听说褐沙蝎蛇又出来吃人，我们便叫了百来号弟兄去看看，路上遇见人说陈定单枪匹马去干褐沙蝎蛇，我们本来不信，想着过去也是给他收尸，可赶了半天路还真捡到褐沙蝎蛇的尸体，那畜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陈定为我们除了大害，我们无以为报，这件薄礼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带头的壮汉递交上一把靛蓝匕首，交代到了周博渊手上。周博渊认得这是陈定随身携带的小刀，开口问道:

“噢？你们哪里找见这玩意的？”

“昨晚收割褐沙蝎蛇皮肉的时候在它心口上找到的，我们知道这是城主在擂台上亲手送给他的奖品。就委托铁匠用褐沙蝎蛇的毒液浸淬了一晚，又连夜打造了一具刀鞘，赠还给他防身。”

周博渊端详着靛蓝刀身上浮现的点点暗绿，笑道:

“你们这些流犯还真重情义，话老夫会替你们转达的，不过你们居然有会煅器的器匠？虽说凡煅下品的灵器可塑性很高，不过也能看得出经手的器匠技艺颇是精湛。”

带头的壮汉嘿嘿一笑道：

“您老人家可真识货，但是那个器匠可不是流犯，他是大央器宗人氏，煅器是他的老本行，根本不在话下。”

周博渊神色忽变，慌忙追问道:

“大央器宗人氏？他叫什么名字？”

带头壮汉吞吞吐吐，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

“好像是叫裘……裘鸾，没错就是裘鸾。喏，拐角边那个满脸胡茬，瞎了一只眼睛的就是。”

周博渊推开人群，径直走向那个一脸颓象的器匠。凑近一看，蓬松脏乱的头发下藏着青年的面庞，不修边幅显得有些老气。

周博渊直入主题，问道：

“你是器宗子弟？”

器匠没有回答，手臂挥动忙着打造器具。

周博渊继续追问道:

“技艺不错，是你父亲教的吧。”

器匠似乎是被戳到痛处，抬头看了一眼周博渊，不忿地回答道：

“关你屁事？”

周博渊不依不饶，追问道:

“传闻器宗宗主裘不艺十五年前还没有坐上首座时，长子不满他争权夺利而远走西土。估摸着你也有二十七八岁，和他年纪相仿，你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周博渊话里有话，器匠并没有再理睬他。周博渊看见他身后的小屋里堆积着不少蛇鳞，心中暗想道：

“以妖兽身上的灵材锻造盔甲，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是这小子没跑了。”

周博渊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