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英雄济济 共聚大义(1 / 2)

新岳传 至尊龙威 0 字 2021-08-27

 树木隐隐,凉风习习,初夏之夜,齐鲁大地,虫鸣唧唧,蛙声一片。.午夜,隐匿在群山之中的灵岩山显得宁静而安逸,“法定禅房临峭谷,辟支灵塔冠层峦”,矗立在层峦之上的辟支灵塔,顶起一轮明月,月朦胧,鸟朦胧,入夜更朦胧,整个灵岩山都被一种迷幻般的色彩所笼罩,如银的月光透过树枝,斑驳地洒在灵岩寺院内,使得这座近千年古寺,显得更加神秘。

蓦然,一个黑影如鹰隼般疾起直落,在古树房舍间跳跃前行,这是一个身着夜行衣,轻功十分了得的黑衣人。黑衣人潜行了一阵,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在一处亮着灯光的禅房顶上,这是灵岩寺方丈了云大师的禅房。方丈室内,义军首领耿京正在坐听方丈了云大师。黑衣人左右看了一下,见无异常,身子突然一俯,双足勾住了檐角,珍珠倒卷帘,挂在了空中。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捻子和一个小竹管,接着点着了火捻子,然后舔破窗纸,对着小竹管的口,把一股淡蓝色的烟雾吹进室内。原来此人是想用香,迷倒室内之人。可是,他这点鸡鸣狗盗,下三滥的江湖小伎俩,并没使了云大师和耿京着了他的道儿,了云大师内功深厚,耳聪目明,黑衣人一落定禅房之上,便被他察觉。了云大师以传音入密之法,告诫耿京紧闭气息。耿京功力自然比不上师叔,因此没有察觉到黑衣人的到来,他见师叔面色凝重,不敢怠慢,忙紧闭,元神入定,恰如老僧打坐。

约莫半盅茶的光景,黑衣人觉得差不多了,室内之人必定被迷香薰倒,他翻身下房,掐灭火捻子,连同竹管一道,塞入怀中。黑衣人右手抬起,轻轻一掌,震开窗子,然后,身子就像灵猫一样,穿入房中。禅房之中,了云大师和耿京满脸安定,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浑然不觉黑衣人的到来。黑衣人奸笑一声,双腿微微一曲,提起双掌,运足了功力,拍向两人的天灵盖,黑衣人此举,显然是想要了两人性命。

电光石火间,两人便要命丧黑衣人的掌下,突然,了云大师睁开了眼,宽大僧袍如风鼓起,袍袖恰如一只巨蟒,挟一股刚劲的内力,袭向黑衣人的双掌,“嘭!”一声闷响,他的双掌就如打在一块钢板上,顿时被震了回来,黑衣人气血翻涌,腾腾倒退了三大步,方才停稳脚步。黑衣人万万没有想到,了云大师会没事,所以并没使出全部功力,猝不及防之下,被了云大师内力一激,自然吃亏不小。了云大师收回衣袖,绕了一圈,再度挥出,一股罡气破空而出,刮得黑衣人的衣袂猎猎作响,室内的迷香气息尽被激出禅房之外。了云大师微调了一下呼吸,看清了来人的面庞,“魏定六,怎么是你?”黑衣人怒骂一声,“了云秃驴,你勾结草寇,图谋不轨,洒家今天非把你们这帮贼人杀光了不可,让你死个明白,告诉你洒家现在叫拓跋赤。”了云大师高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魏定六,多行不义必自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什么好好汉人不当,却要改名换姓,做金人的走狗?残害我宋朝百姓。老衲就不明白了,你和智空禅师、岳飞元帅,同样师出周侗老前辈,为何做人的差距,这么大呢?”了云大师声若洪钟,中气十足,有礼有节,一半点化拓跋赤,一半指责他,说的拓跋赤一张鬼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住口!老秃驴!我本北魏朝皇族后裔,乃是党项人种,改名换姓正是认祖归宗,名正言顺,合乎孝道,有何不可?再者说女真人算什么东西,敢支配我?这是我的韬晦之计,我只不过利用他们和南宋作战,当他们两家两败俱伤之际,我就会冲天一吼,恢复我北魏王朝。”

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拓跋赤这厮,竟然野心不小,图谋天下,想当皇帝,耿京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冷笑一声道:“就凭你?鸡鸣狗盗之徒,也想坐天下?你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长得啥摸样,尖嘴猴腮,一副腌臜相。真乃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耿京一改往日粗鲁形象,竟然口若悬河,连讽刺带挖苦,气得拓跋赤胡子都翘了起来。

这么尖酸刻薄的话语,耿京以为拓跋赤一定会气得猛扑上来,所以暗自提聚真力,准备霹雳一击。没想到拓跋赤怒极反笑,“哈哈哈!无知蠢材,老子不屑与你做口舌之争,你们和金人、蒙古人、吐蕃人、扶桑人一样都是劣等民族,看着吧,不要多久,我们优秀的党项、鲜卑儿女就会东西夹击(指西夏李氏王朝和高丽李氏王朝。拓跋赤认为这两个王朝是北魏的余脉。西夏、高丽王朝的姓都是在唐朝时被赐李姓。追根溯源,现在的朝鲜半岛原著民是从北魏时期迁徙过去的党项、鲜卑人,乃系拓跋氏一族。)

统一中原,建立一个全新的大夏朝。”

“痴人说梦,夜郎自大,什么鸟大夏,连我们的女人都打不过,还敢在此妄言?你忘记了当年西夏是怎么被我们的杨门女将打得稀里哗啦,屁滚尿流的吗?真是恬不知耻,自吹自擂?狗日的你给我听好了,你们和金人一样才是贱民,就凭你们这帮腌臜鸟人的所作所为,杀一万次也不为过。欺师灭祖的杂种,你还有何面目在此胡说八道。”耿京越说越激动,连损带骂,听得拓跋赤脸都绿了。“王八蛋!找死。”拓跋赤怒骂一声,一股真力提至右掌,少林大摔碑手,出手如电,拍向耿京胸口。耿京早有准备,挥掌迎了上去,“砰!”一声巨响,两掌相交,天崩地裂,两股至刚纯阳的劲力碰在一起,把方丈室内的物什激得四处飞扬。

“噗!”一口腥血脱口喷出,耿京右手低垂,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膛,雨点般落下,他太低估了拓跋赤的武功了。拓跋赤一击重创了耿京,交叉换位,不作停留,右掌一飘,再度拍向耿京脑门,耿京已没了还手之力,只能坐以待毙,千钧一发之际,了云大师疾进身,斜穴步,拨云手,接过了拓跋赤的掌力。拓跋赤乃属当世一流高手,与了云大师在伯仲之间,两人这一交上手,却哪里还能够停得住,砰砰啪啪,俩人一路从室内杀到室外,又从室外杀到房顶上,战不多时,又跃到灵岩塔上,一直打到塔尖方止。

蓦然,拓跋赤嘬唇恰似鹰隼般长啸一声,啸声凄厉,激越长空,使人听了毛骨悚然,夜色里,啸声不断地在山谷间回荡。未几,远处传来同样的鸣叫,拓跋赤脸上露出一丝阴笑,突然一挥掌,拍向了云大师左肋,了云大师此时招式已经用老,他不敢大意,忙撤身闪避,就在这一刹那功夫,拓跋赤一纵身跃下灵岩塔。了云大师一怔,白拓跋赤招式不乱,并没落下风,为何要撤身而去,他不明就里,担心拓跋赤会对受伤的耿京不利,所以跟着拓跋赤往下跳。半空中,拓跋赤突然一挥手,洒出一把暗器,月色里,暗器泛着点点荧光,如蜜蜂般密密麻麻,飞向了云大师。了云大师身子正在疾速下坠,猛不伶仃,拓跋赤以内力洒出的这些暗器,教他如何能闪避得了。

眼见了云大师便要被暗器打中,突然一个白影如鹰击长空,迅疾异常,挡在了了云大师的面前。来人手臂一抖,幻化万象,只一眨眼,便把拓跋赤的暗器尽皆收于袖中。如三片落叶,三人相继落在地面,拓跋赤很是气恼,不知是谁救了了云大师,身形尚未站稳,便闪目细瞧来人。月光下,来人一袭白衣,二八年纪,微风中人,犹如玉树临风,此人宛然是岳震宇。看到震宇,拓跋赤大吃一惊,不明白震宇是如何解了五毒散之毒的。拓跋赤刚想开口说话,这时一棵古槐树上飘下一位神仙般美貌女子,正是同样身中五毒散之毒的东方锦儿,东方锦儿款步上前,拉着震宇的手,满怀柔情地道:“震宇,没事吧?”,震宇轻抚了一下东方锦儿的柔荑巧手,深情地道:“锦儿,我没事。”

一切都明白了,拓跋赤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只恨当时自己一时语失,把解五毒散之毒的方法告知了俩人,在心底他认为震宇出身正门,礼、义、廉、耻是立家之本,不会僭越世俗礼教的鸿沟,做出苟且之事,没想到两人偏偏就出乎了他的意料。懊恼之余,拓跋赤骂道:“呸!不要脸,伤风败俗的狗男女,做了苟且之事,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震宇脸膛发热,无地自容,他找不出辩驳拓跋赤的理由,他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深受孔孟之道的熏陶,时刻遵循世俗礼教,没想到会在这方面,会授拓跋赤以口实,震宇气急交加,无所适从,浑身不禁颤抖起。东方锦儿感觉震宇的手好冰冷,知道拓跋赤说到了他的痛处,她转向拓跋赤,怒叱道:“老赖皮,欺师灭祖,你有什么资格说人?”拓跋赤怒喝一声,“住口!**,这没你说话得份!”,“你······!”东方锦儿一时气急语塞,一双美目,浸满泪水。

“阿弥陀佛!魏定六,你休要拿话欺人,皓月当空,神明在上,我佛慈悲,老衲愿当一回月老,做媒说姻缘与这二位施主。”了云大师看出了震宇和东方锦儿的窘境,便出面替俩人解围。了云大师走到震宇跟前道:“岳施主,你愿娶这位姑娘为妻吗?”震宇沉吟了一下,拿眼去瞅东方锦儿,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便点了点头。了云大师微笑一声,“善哉!”,又转向东方锦儿,“姑娘!你愿意嫁给岳施主吗?”东方锦儿深情地看了震宇一眼道:“我愿意!”。了云大师双手合什,又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天作之合,善哉!善哉!两位施主请交换信物吧!”,震宇捋下右手上一枚绿莹莹的翡翠戒指,拉过东方锦儿的柔荑,帮她套了上去。东方锦儿心中爱波荡漾,暖意融融,她从凝脂一般洁白的的脖颈上,解下一颗用红丝线系着的玉葫芦。要说这颗玉葫芦做工,可是太精美了,太稀奇了,他是用上好的昆仑玉,经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而成,其实这都没有什么稀奇的,他的稀奇之处就在于玉葫芦的底部,有一个殷红如血的鸡心形玛瑙。真是鬼斧神工,技艺太精湛了,不知哪位大师,用了什么方法,雕就了这稀世奇宝“玉葫红心”。东方锦儿把玉葫红心系在震宇的脖子上道:“这是我娘亲传给我的,震宇你要保管好它。”震宇握着玉葫红心,它晶莹剔透,带着东方锦儿的体温,使得震宇心中不由一荡,直欲把东方锦儿的娇躯,揽入怀中,温纯一番。

了云大师转向拓跋赤道:“魏定六,两位小施主,现在结合合乎世俗礼仪,你还有何话说?”拓跋赤气急败坏,粗声骂道:“河边无青草,哪来你这个多嘴的老秃驴。”说着趁了云大师不备,右掌一挥,少林大摔碑手,如利斧,砍向了云大师脖颈,了云大师一惊,双掌一交,应了一招“卸甲归田”,化解了拓跋赤的偷袭,哪知拓跋赤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的真正目的是要制服东方锦儿,只见他突然一撤身,乌油油的鬼爪子疾如闪电般抓向东方锦儿的肩胛骨,要是在以前,或者说是在四个时辰前,东方锦儿决难躲过这一抓,如今不同了,自从她和震宇阴阳合一之后,两人的武功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东方锦儿在江南曾博得“凌波仙子”的美号,就说明她的轻功,具有一定的造诣,可想而知她现在的轻功是何等得了的。拓跋赤的手刚一伸出,她的意念只是一动,身子便凭空拔起,就像嫦娥奔月,美轮美奂。

拓跋赤气急败坏地叫骂了一声,“郁闷!到让这俩个狗男女讨着便宜了。”他是武学大行家,岂有不明白俩人武功提高之理。考量了一下目前局势,拓跋赤暗想:“一对一,自己也只能和了云大师勉强打个平手,更何况现在是三对一,再者说了,就是与震宇和东方锦儿对决,自己都不一定是对手。”想到这里,拓跋赤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霹雳珠,随手一扔,霹雳珠炸裂开来,一股浓烟,向四处弥漫。了云大师、震宇和东方锦儿惟恐烟中有毒,忙闭息守住门户,以防拓跋赤暗中偷袭。烟尘散尽,拓跋赤却不见了踪影,原来这厮借机遁去了。

突然,灵岩寺后火光冲天,喊杀声响成一片,了云大师和震宇大吃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震宇身子一旋,跃上灵岩塔,向火光处望去,见厮杀声传自耿京的义军山寨,震宇心中暗叫:“不好!山寨出事了。”震宇从灵岩塔上落下来,别过了云大师,拉着东方锦儿的手,便欲离去。这时耿京跌跌撞撞,走了过来。他被拓跋赤震伤了内府,举步维艰,震宇一见,大惊道:“耿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耿京抓住震宇的手道:“兄弟!山寨可能出事了,你快赶回去。”看到耿京伤成这个样子,震宇犹豫道:“可是——耿大哥,你的伤——?”耿京焦急地道:“我没事,兄弟,你一要保卫好山寨。”这时了云大师也走上前来道:“岳施主尽管放心去吧,耿师侄的伤,老衲会给他治好的。”震宇施了一礼,“如此,有劳大师了。”说完携手东方锦儿,消失在夜空里。

灵岩山人喊马嘶,血流成河,大批的金兵已经攻破山寨大门,义军首领程伯达、张大狗、陈四虎领着喽啰兵正在浴血奋战,无奈金兵太多,且训练有素,程伯达等义军首领,农民出身,对于战法,一窍不通,平素又不注意训练,所以耿京军只有招架之功,战局要是这样发展下去,被剿灭只在朝夕之间。一个金兵猛安,手执一柄三尖两刃刀,端坐在马上,指挥金兵,组成阵势,围歼山寨人马,喽啰兵如落网之鱼,乱冲乱撞,在金兵严密的战阵中成片倒下。看到这种情况,程伯达、张大狗、陈四虎越发急了,想要组织喽啰兵冲杀,却又不知如何下手,更加糟糕的是,三人各自被三个金兵蒲里衍缠住。这三个金兵蒲里衍,都是久经战阵的猛将,程伯达等人如何能是对手,几招过后,便被杀得狼狈不堪,险象环生,义军情况越发紧急了。

“三位哥哥休要慌张,小弟来也!”空中白影一闪,跃下一个人来,四虎子忙里偷闲,一看来人,不由大喜道:“震宇贤弟,你可来了。”来人正是震宇,他身在空中,手脚不闲,一个旋风连环脚,把缠斗程伯达的金兵蒲里衍踢落下马,并顺势抢过了他手中的长刀,震宇骑在马上,手腕一抖,长刀幻出一片刀影,泼洒开去,一阵鬼哭狼嚎,顿时有七八个金兵死在了震宇的的刀下。震宇把血淋淋的战刀横搭在马鞍桥上,震声道:“各位义军兵士,听我号令,看我手势行事。”说完两手一展。在山寨,震宇日常训导过义军士兵,演练阵法,所以他们明白震宇的手势,他们已经从慌乱中镇定下来,武艺高强的岳将军来到,使他们士气大振,看着震宇的手势,呼啦向两边排成一字长蛇阵,震宇的两手向前一指,义军士兵成八字形散开,然后成圆形合拢,反围住了金兵,震宇策马挺刀杀入战阵之中,金兵就如一群待宰的羔羊,在震宇的刀下,成片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