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路迢迢 故国难忘(1 / 2)

新岳传 至尊龙威 0 字 2021-08-27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暧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新年到了,一场大雪不期而至,大雪并没有扑灭人们的热情,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大扫除,打年糕,换桃符,搬出珍藏已久的屠苏酒,倾其所能,竭尽所有,准备着过年的必需品。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愿望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过好年。年已不意味着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它的意义已超出一般范畴,人们把希望全寄托在岁末这几天里,因为这期间财神要降临人间,灶王爷要上天向玉帝汇报工作,反映一年来人们的行为举止,所以这两位尊神,谁也得罪不起,否则来年甭想有好日子过。为此,人们尽量用最好的东西来供奉他们,以堵住他们的嘴,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满嘴流油的他们,只有“上天言好事,下地报吉祥”了。

扶桑国深受唐文化的影响,习俗几近中国,岁末人们要穿戴一新,到神庙里祈福。新年扫去了人们心中的不快,带着供品,带着希望,拜倒在神的面前,虔诚祷告,都想在新的一年里转转运,冀望来年有个好结果。

盛唐商社张灯结彩,年味十足,这是震宇在京都过的第一个年。盛唐商社自开办以来,生意十分火爆,作为商社的少掌柜,震宇决定在京都好好过上一个年,他特意把明爷爷从吉野里接来。看到震宇的生意做的如此红火,岳少辉十分宽慰,打心眼里感觉震宇长大了,做事可以独当一面了。

三十一大早,震宇就叫过秋田先生和四个小伙计,拿出一沓红包,分发给他们,微笑着说:“这是你们的红包,工钱再另行结算。你们无家可归,就在商社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谢少掌柜。”五人感动的几欲哭出声来,跪下身就要磕头。震宇急忙扶起他们,宅心仁厚的他,没有把他们当做下人看待。几个孤苦无依的人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人间温情,深为有震宇这样的主人而庆幸。

吃过午饭,震宇和樱子陪明爷爷在会客厅下棋,震宇的侍妾和伙计们在准备大晦日的饺子,他们知道震宇祖上是中国北方人,年夜饭要吃饺子,硬是学会了包饺子。足见她们对震宇用心良苦。

一局棋刚下到中盘,藤田一郎的太政大臣专乘来到盛唐商社门前,接震宇去伊泽秀行府过大晦日。樱子极不情愿,搂住震宇的脖子不放他走。震宇怜爱满怀,抱起樱子娇弱无力的妙体,在她那温软,柔嫩的香唇上亲了一口,“樱子别闹,我保证,一定回来陪你吃饺子。”樱子玉指把捏着震宇的耳坠,深情无限的说:“少喝一点酒,别太晚了,我等你回来吃饺子。”樱子说完,粉脸贴着震宇的脸颊轻轻地摩擦了几下,又亲了几口震宇的嘴唇,才放他而去。

伊泽秀行的大晦日晚宴极其奢华,他几乎邀尽了京都所有在职官员,以及社会名流,从那堆积如山的请柬,便可看出他的影响力有多大。被邀请的官员有八省长官:太正大臣藤田一郎、左大臣平原雅智、内大臣远藤信斋;大纳言四位,正一位山川上行之、从一位松下由纪夫、从二位大竹英明、从三位宫也十三;中纳言三位,龟生小子、麻源康弘、佐佐木一雄接下来有参议八人,分别是正四位,小野延嗣、中诚信府、田中推介、高桥一雄;正四位下,小林纯一、渡边河也,川岛康夫,北岛植助。少纳言三人,毛利小五郎、川渊勇夫以及外事官藤田次郎。

八省长官之后是中务省官员,分别有中务卿、中务大辅、中务少辅。紧跟他们的是式部省、治部省、民部省等各级官员,最后是社会名流,有经营绸缎起家的富商石原昌济、西京区酒井隆宁、右京区盛唐商社的岳震宇、左京区的石原太郎等总共六十八位知名人士。

各级长官和名流到齐,右大臣府济济一堂,伊泽秀行把嘉宾们安排在长乐坊就坐。长乐坊是伊泽秀行仿唐都长安的长乐宫而建,是他观看各种表演的地方,其规模之大,设施之豪华,可谓冠绝扶桑。其实不仅是长乐坊,就是整个右大臣府,都是按长安城式样而建,走进那一个个名曰:朱雀、玄武、永宁等十二座城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到了唐都长安。

右大臣府的奢华堪比天皇的皇宫,俨然是一个城中之城,可见伊泽秀行的野心有多么巨大。这种僭越皇家建筑,裸地表明,伊泽秀行不甘右大臣之位,分明有取代二条天皇,成为九州各岛新一代统治者之意。

一通爆竹声后,庆祝大晦日(除夕夜)的活动开始了,欢乐的人群涌进长乐坊,进行民俗表演,这些民俗表演,有传自中国的舞龙、舞狮,也有扶桑本土的木屐舞,樱花舞。

入夜,随着清水寺的钟声,敲响十二下,守岁的人们欢腾了起来,庆祝活动达到了。那些平日里,一本正经的高官达人,社会精英,巨商富贾们此时已醉态尽现,丑态百出,他们放浪形骸,公然当众戏玩侍伎,活生生一幅百兽寻欢图。

震宇不禁眉头紧蹙,真欲起身离去,可是他是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尽管心中有千般不愿,但君子‘言而信其诺’,他不想做一个失信的人,只好硬着头皮坐下,自斟自饮,正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伊泽秀行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被侍伎搀扶着回了寝室。伊泽秀行扑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狂欢的人群已散尽,雪夜里右大臣府,显得十分安静。远处,天空中传来三声钻天猴的爆响,随着那五彩火花的散开,伊泽秀行的贴身武士,山鬼野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他来到伊泽的床前,支走了伊泽的侍伎,“伊泽大人,良禽择木而栖,修要怪我。”说完抽出倭刀。狠狠地劈向伊泽,“噗!”腥血四溅,伊泽身首异处。山鬼野冢顾不上拭去刀上的鲜血,手忙脚乱地在伊泽秀行身上摸索起来,“哆!”山鬼的手碰到一物,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红木锦盒,打开盒子,露出半块上等昆仑玉雕成的伏虎,山鬼野冢大喜,慌乱地把锦盒揣入怀中,飞身出了房门。

一阵喊杀声传来,右大臣府的朱雀门、玄武门、永宁门、宣平门,清明门相继被攻破,攻进来的是源濑延平的马步军,为首的是源濑延平最为倚重的大将矢田浩二。矢田浩二骑在一匹褐色的高头大马上,大声指挥,在他的左右,分列十二位副将。

山鬼野冢拨开人群,上前拜见矢田浩二,矢田浩二端坐在马上,霸气十足地道:“山鬼君,事办得怎么样了?”

“托将军的福,大功告成。”山鬼毕恭毕敬,呈上虎符。

接过虎符,矢田浩二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在马上行礼道:“山鬼君,这次功劳不小,源濑将军一定会重赏你的。”

“阿力嘎桃,告饶一马斯!”山鬼野冢心花怒放,连声道谢。

“杀!杀!”外面传来喊杀声,传令兵禀报“将军,我们被皇家禁卫军包围了。”矢田浩二不慌不忙,策马转出朱雀门,外面已被皇家禁卫军团团围住。矢田浩二掏出虎符,举起手,大喊道:“虎符在此,皇家禁卫军听我号令,放下你们的武器。”连呼三声,无人理睬,不禁疑惑了起来,举着虎符看了又看,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哗!”禁卫军忽然两面分开,呈二龙戏珠之势,军阵中转出几骑人马,领头的宛然是被山鬼野冢杀死的伊泽秀行,在他的身后是藤田一郎、岳震宇、禁卫军统领大竹英雄。“矢田,你看这是什么?”伊泽秀行手里举着一个紫铜虎符。矢田浩二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甲兵之符,右在天皇,左在源氏。’矢田浩二,还不下马受擒,绕你不死。”伊泽秀行高声大喝。

山鬼野冢费了半天力气,盗来的竟是假虎符,他杀掉的只不过是伊泽秀行的一个替身,这都是伊泽事先设计好的。矢田浩二气的脸色铁青,回头欲质问山鬼野冢,却不见了山鬼的影踪,原来这贼见势不妙,竟然溜之大吉。

矢田浩二抽出倭刀,提马上前,刀尖指着伊泽秀行道:“今天不是你灭,就是我亡。伊泽少废话,咱们刀尖上见真章。”说完,手一挥,率部将掩杀过去。

藤田一郎和伊泽秀行见状调转马头,隐入禁卫军阵中,“哗!”二龙阵一合,变回了一字长蛇阵,阵前两员大将端坐在马上,一位是手提点刚枪的岳啸岳震宇,另一位是拿倭刀的禁卫军统领大竹英雄。

震宇和大竹英雄率众杀入矢田浩二的阵中,顿时杀声四起,双方混战在了一起。震宇挺枪接过了矢田浩二,矢田毕竟不同于山鬼、长谷川之流的武士,刀马功极为了得,几个回合过后,震宇竟没占到任何便宜。蓦然,矢田浩二怪叫一声,身子离鞍,腾空而起,双手贯足力气,凭空狠狠劈下。

眼角扫处,意念闪动,太乙神功已把真气注入了枪杆,双手一举,“举火烧天”,枪杆架住了矢田浩二的倭刀,“呛啷!”响起一声金器断裂声,矢田浩二的倭刀,断成两段。矢田浩二真够阴狠的,在刀断的一刹那,把剩下的半截倭刀掷向震宇。

“贼厮鸟,好歹毒。”心念闪处,钢枪一拨,挑开半截倭刀。矢田浩二端的了得,见倭刀没击中震宇,身子再度飞起,跃到震宇的马上,缠臂扣腕,想要制服震宇。矢田浩二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疾如流星,快是闪电,要是一般的人物,还真着了他的道儿,很不幸,他今天碰到的是中华小英雄,岳啸岳震宇,算他倒霉。

百忙中,震宇把点钢枪挂在得胜钩上,在矢田浩二抓住他的臂腕的瞬间,抽腕翻掌,用小缠丝手法,反抓住了矢田浩二的手腕。震宇借力曲肘,一个肘椎捣向矢田浩二的胸口。好个矢田浩二,应招极快,右手舔掌向前,兜住了震宇的肘,借势一转,左手贴住震宇的上臂外侧一推,竟然别过了震宇的手臂。

“好功夫!”震宇由衷地赞了一声,招式迭起,泻力、转身、弹臂化解了矢田浩二的寝技。如果不是带兵打仗,矢田浩二凭着这身本事,混个横纲级别不算难事,可是运气不佳,碰到震宇这么个难缠的对手,恐怕此前,他从没想过京都会有这样一个绝顶高手。

震宇不想再让矢田浩二抢得先机,右手中指,倏地点出,点中了矢田浩二左手臂弯的曲池,顿时气血不畅,左半身动弹不得。震宇手臂一抄,把矢田浩二掀下马,禁卫军卒跑过来把矢田浩二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