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气浩浩 我心飞扬(1 / 2)

新岳传 至尊龙威 0 字 2021-08-27

 初夏,背振山像换季的少女,脱去了五彩云裳,换上了一身嫩绿的夏装;武雄温泉依然烟雾迷蒙,犹如少女的眼睛,深邃而朦胧……

绿油油的佐贺平野,像一块巨大的方格地毯,一望无际。在这充满勃勃生机的绿色世界里,夜莺耐不住寂寞,飞出树林,在田间地头,纵情歌唱。

在这充满宁静,祥和的氛围中,吉野里丝毫看不出有战争的痕迹,人们依旧忙着各自的事情,似乎这儿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是人们脸上凝重的表情分明写着,这儿曾遭受一场浩劫。

生性残暴的源濑延平将军,因为在吉野里差点丢掉性命,而迁怒于乡民。源濑延平杀光了吉野里的青壮年,掳走了近百位年轻女子,作为侍伎。整个吉野里,只留下老、弱、病、残,以及大批妇女。

农时不等人,为了秋后的收成,侥幸活下来的人,擦干了眼泪,又在田间劳作了起来,因为生活还得继续,活着就是一种奇迹。

吉野里数藤田家最为悲惨,源濑延平放火烧了藤田俯,杀了藤田家一百多口人,连藤田小次郎和藤田太郎都没能幸免。源濑延平的残暴,激起了吉野里人的怒火,强烈盼望伊泽秀行的大军南征,除掉源濑这个恶魔。

樱子和震宇赶回吉野里的时候,距离开时已月余。站在残垣断壁间,藤田俯满目疮痍,不复往日奢华。樱子已经没有了眼泪,把满腔的悲愤深深地埋在心底。她知道凭自己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向强大的源濑延平复仇的,何况她根本就不想复仇,如果当初他们不依附源濑延平,何至惨遭灭门之祸。现在她的身世就像浮萍一样,孤苦无依,投靠京都的大伯,二伯是不可能的,他们只会拿女人的一生幸福,换取自己的利益,根本不考虑女人的感受。

樱子把头靠在震宇的胸脯上,她知道这儿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她这叶小舟最可依赖的港湾。

沉默无语,震宇用手轻抚樱子的秀发,他知道樱子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肢体上的动作胜过任何语言上的安慰。

离开了藤田俯,震宇带着樱子回岳府。家里的雇佣已散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老仆人守候在家中陪伴明爷爷。还好源濑没有找岳府的麻烦,岳家的财产才得以保全。见到震宇和樱子回来,岳少辉很高兴,命老家人置办一桌丰盛的酒席,为两人接风洗尘。明爷爷慈祥面庞,温和的话语,使樱子又有了回家的感觉。

酒席散尽,樱子就在震宇的房间安歇,连日来樱子还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她身心俱疲,躺在震宇的床上不久,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看着樱子睡的如此香甜,震宇悄悄地退出房间。来到客厅。

客厅里,明爷爷正在看书,晚上看书是他多年来的习惯。见到震宇进来,明爷爷放下书和震宇聊了起来。震宇把最近一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事悉数告知了明爷爷。明爷爷沉吟了半响,缓缓地说道:“蒙金使者同时出使扶桑,说明他们有侵吞扶桑之心。如此蒙金势必水火不容,南宋可苟得一时之安。”

“明爷爷,我听樱子三伯说过,蒙古草原斡难河边的孛儿只斤乞颜部首领也速该.巴特尔灭了塔塔尔部,势力逐渐强大起来,他们不断向外扩张,看来大有吞并漠北之意。”震宇分析说。

“当年岳家军北征时,曾经发生过一件蹊跷事。有一次,我们前军被金兀术围在一个山谷里,眼看就要全军覆没,突然不知何故,金兀术忽然撤军,放过了我们。这事我一直不得其解,后来班师回朝,才知道,金兀术接到密报,回漠北平定蒙古人之乱去了。看着吧,总有一天,蒙古人会灭了金朝,他们才是我大宋的真正威胁。”岳少辉不愧是岳家军出身,对问题看的很透彻。

“蒙古和大宋不是盟国吗?”震宇茫然地问道。

“这只是蒙古人的权宜之计,想用大宋来牵制金人,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便会对我大宋不利。”与金人厮杀多年,岳少辉知道金人气数已尽,虽然现在还保持对南宋的战争,但那已是强弩之末,未来蒙古必将是大宋的头号敌人。

梆!梆!梆!外面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天了,震宇告退明爷爷,回厢房安歇,虽然他和樱子情若夫妻,在没有明媒正娶之前,却不敢公然睡在一起,谁让他们是诗书礼仪之家。

有家的感觉就是好,许久以来,震宇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躺在自家的床上,那种惬意舒爽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被子一拉,就呼呼大睡起来。

清晨,震宇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穿衣出门一看,是小仓老爷。自从藤田信义被杀后,小仓老爷就成了吉野里的头面人物,诸般事物皆由他出面。小仓老爷拿着一面破锣,扯着公猪似的嗓子,沿街公布消息,“各位吉野里乡民注意了,为了不误农事,源濑将军已与北方军休战。各位要尽心事农,保证秋后收成,到时源濑将军将按人口,土地征收军粮,如有交不起者,将军将严惩。”

小仓老爷的话,招来一片愤怒的责骂声。源濑杀光了吉野里的青壮年,秋后还要征收军粮,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哼!这我就管不着了,要想活命,就得按将军的意思办,否则谁也别想活命,言尽于此,听不听由你们。”小仓说完,抱起双手,晃动肥胖的身躯,到长津茶楼去饮早茶。

长津茶楼是吉野里最为热闹的地方,也是富绅们最聚集的场所。人们在这儿不仅可以欣赏到精彩的茶道表演,还能听到许多天下奇闻异事,因此怀有不同目的人,都能打听到自己需要的消息。

岳少辉一早就来到了长津茶楼,在三楼捡了个僻静处坐下。每天到长津茶楼饮早茶,是岳少辉多年来的习惯。由于是老熟客,侍伎道了一声“奥哈由!告饶一嘛斯。”便直接奉上一壶上好的玉露,一碟极品寿糕。

岳少辉刚喝了一口茶,咬了一口糕,楼梯突然一阵闷响“咚!咚!咚!”,心想肯定是小仓那头肥猪。果然不久,上来一个肥猪也似的胖子,茶客们纷纷起身打招呼,“小仓桑,今天你可来晚了。”小仓现在是吉野里的主事,又和源濑将军搭上了关系,如今他成了吉野里乃至全佐贺的一霸。因此,茶客们纷纷讨好小仓,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小仓满脸得意之色,转着圈子打招呼,“没办法,俗事缠身,将军之命不可违。”众人追问缘由,小仓把源濑将军秋后征粮之事说与众人听,富绅们脸色难看了起来,纷纷担心自己的粮被征光。小仓看出了众人的心事,像公猪一样哼哼唧唧笑道:“众君放心,秋后征粮,将军已委托我全权dai理,到时我多向佃户们征收一点,你们只需象征性的交一点就可以了。”

富绅们大喜,纷纷向小仓道谢,称赞他本领通天,靠上将军这棵大树,夸得小仓几欲飞了起来。

“无耻的猪,靠榨穷人的油养肥自己,活该天打雷劈。”岳少辉恨恨地小声骂道。

“小沧桑,源濑将军不是分兵三路,北伐伊泽秀行吗?为何要休战?”一个富绅问道。他问出了众富绅的心里话,目光全都聚集在小仓身上,屏息凝神,听他解释。

“这就是将军的高明之处,你们想一旦打起仗来,地里的庄稼必遭毁坏,秋后拿什么养活军队,士兵饿着肚子能打仗吗?这对伊泽秀行和源濑将军都没好处,因此,双方约定,休战半年。”小仓兴奋地满脸油光,深为自己能够被众人推崇而感到无比自豪。

为了显示自己跟源濑将军不一般的关系,能够得到内部消息,小仓又道:“为了显示自己乃大和民族最佳统治者,源濑将军和伊泽秀行约定八月十五月见节,在静冈举行一场比武大会,届时双方可尽遣高手上台,输者退兵百里,割城十座。”说到这,小仓喝了一口茶,神秘地继续道:“听说到时伊泽可能还会派出从中国远道而来的蒙古武士出战。”

“蒙古武士?听说他们的摔跤很厉害,比起相扑有过之而无不及。源濑将军打算怎样对付?”乡绅名流们七嘴八舌问道。

“源濑将军自有办法,源濑将军用金人对付蒙古人。”“金人?”“对!金人,金人和蒙古人同存于中国漠北大草原,都是游牧民族,善骑射,尤谙摔跤,用金人对付蒙古人是最好的办法。中国人常说‘以夷制夷’这话对我们也适合。”

“噗!”岳少辉哑然失笑,一口茶几欲喷出口,没想到这头倭猪竟然这样理解汉家语言,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夷人。

“奥哈由,岳桑!怎么一个人躲在那儿喝闷茶?过来和我们一起喝,岂不快活。”小仓发现了角落里的岳少辉,哼唧着打招呼。

岳少辉被小仓从沉思中惊醒,单手行礼,语含讥诮道:“小仓君是源濑将军身边的红人,全佐贺的头面人物,草民身份低微,高攀不起。”

不知是没听明白岳少辉语中含义,还是高兴的忘乎所以,小仓没在意岳少辉的冷言冷语,接起话头道:“岳桑哪里话,谁不知你是佐贺有名的大地主,大富绅,以后吉野里的大小事物,免不了要岳桑出面打理。”小仓想拉拢岳明为他做事。

“小仓君,岳某闲云野鹤惯了,没能力,也不想为源濑将军做事,请见谅。”岳明不亢不卑,说完便想起身离开。

“岳桑,话不要说死,你家少爷打伤将军,抢走樱子的事还没完呢?将军念你们是大宋名将后裔,纳贤心切,要不然,早把你们岳府夷为平地了,即便不如此,金人也放不过你们。”小仓拉拢不成,便想威胁岳少辉。

岳明行伍出身,生就一颗宁死不屈的英雄胆,见小仓如此说话,冷哼一声,左手拿起茶杯往桌上一按,“哆”一声,齐缘嵌入桌面内,昂首走出茶楼。

小仓气的胖脸不停地抖动,望着岳明的远去的背影,骂道:“蛮横的异族野种,总有一天把你们赶出扶桑。”

震宇自打回到吉野里,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他每天上午练功习武,下午就帮着明爷爷打理家中事务,日子过得到也逍遥自在。源濑延平从吉野里逃离后,不敢再离开将军府半步,因此,几个月来,吉野里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受到骚扰,转眼之间到了八月十五月见节。

八月十五月见节,本应是庆祝丰收,合家团聚,祭拜月神的好日子,可是源濑将军马上就要征收军粮,以及即将到来的战争,使人们刚刚爬上脸的笑容转瞬即逝。

吃过了江米团子,喝过了观月酒,这就意味着战争的大幕即将拉开,而战争的序曲就是静冈的比武大会。

比武大会的擂台就设在富士山脚下。深秋的富士山被满山的枫树林烧成了火红色,白雪皑皑的穹顶,像一块漂浮在枫林上面的冰块;远远望去,就像一团烈焰托举着一块羊脂白玉。

伊泽秀行和源濑延平打擂的武士已经到来,办理完了相关手续,双方拟定七局四胜,比武正式开始。第一局,伊泽方派出的是山鬼野冢,源濑方派出的是长谷川之狼。山鬼野冢与长谷川兄弟本是同一个道场的武士,又同时在源濑身边做过事,因此双方知根知底,来到台上,两人更不答话,抽出倭刀便战在一处。

长谷川之狼身宽体胖,刀法以稳、准、狠为基调,多见劈、砍、剁、砸、崩。山鬼野冢知他力大如牛,并不与他正面交锋,而是施展身法,闪转腾挪,迂回包抄,从侧面攻击。十个回合一过,之狼门户大开,被山鬼一刀把磕在背上,打倒在地。之狼满面通红,爬起身,低头认输。

狼狗兄弟情深,见之狼败下阵来,之狗如何能够沉住气,。跳上台来,挥刀向山鬼攻去。之狗不同于之狼,他并不随山鬼的身法轻易出招,而是用倭刀护住门户,等待山鬼来攻。山鬼在之狗四周,纵来跳去,挑逗之狗出招,见之狗不轻易上当,不由沉不住气,挺刀劈向之狗,之狗要的就是他这样,双臂贯足气力,倭刀倾力向上一磕,“当!”一声,火星四溅,三鬼的倭刀几欲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