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情意绵绵真爱无限

震宇从鹿儿岛赶回吉野里已是第二天的午时，他衣衫不整，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十分狼狈.他提过一串用蒲草串着的香鱼，气喘吁吁地说：“前辈，这是鹿儿岛的香鱼，您老笑纳。”

“笑纳个屁，为了吃你的鱼，我已经饿出鸟来了。”老者脸露不悦，满口脏话。

樱子接过鱼，在溪水里剖洗干净，又找来一些松枝把鱼裹盖起来，然后在上面生起火，不一会儿，一股奇香飘了出来，令人食欲大振。樱子虽贵为小姐，但她经常去厨房间玩耍，厨娘们烤制各类食物的手艺竟被她学了许多，烤制鱼类便是她最拿手的绝活。

扒开火堆，拨去松枝，一排焦黄的香鱼呈现在眼前。老者食指大动，不顾鱼身还在发烫，抓起就吃，眨眼间手里就剩下一排鱼刺。老者抹了抹嘴，脱口赞道：“樱子好手艺，小仓家的厨娘比你差远了。”

樱子和震宇大吃一惊，双双盯住老者看。见两人如此表情，老者哈哈大笑，“你们以为我是小仓家的人，就凭小仓那头猪也配做我的朋友，我只不过每天顺便到他家取点吃的罢了。”说完右手做了个拿的动作。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老者每天都要到小仓家偷吃的，小仓家是大富之家，每天都有许多美食，这倒给老者提供了绝佳打牙祭的机会，怪不得他对小仓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原来都是无意中偷听到的。

老者手指着震宇说“以后你每天晚上，都到鹿儿岛给我抓几条香鱼。”语气之霸道，不容人辩解，却绝口不提拜师的事。老者说完，一提气，终身一跃，恰如飞鸟投林，没入樱树从中不见。

“这个老人家好奇怪。”樱子靠了上来，她昨晚回家太迟了，今天又起得太早，所以有点儿疲惫。震宇搂着樱子肩膀，望着老人消失的方向说“他是一位奇人，武功高深莫测，非常人能及。这样的人一般都不拘小节，行为怪异。”

“震宇君，我们去洗温泉浴吧！”樱子说完，不等震宇回答，拉起他的手就走。

在武雄温泉边上的树林中，两人除去外套鞋袜，手拉手走进泉水中。温热的泉水消去了震宇长途奔跑的劳累，他叉开四肢，闭上眼，任由身体在水面漂浮。忽然一串水珠打在脸上，睁眼一看，樱子正调皮地用玉手掬起一捧泉水，往他脸上泼。樱子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凝着几粒晶莹的水珠，乌黑浓密的长发垂在水面上，宛如天女下凡，震宇不由看呆了。

哗啦！又一串水珠打在脸上，樱子划起水花溅向他。震宇从呆立中醒来，他的脚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也划起水花溅向樱子，于是乎你来我往互相泼起水来，樱子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山林之间回响。

忽然震宇不见了踪影，樱子急的在水面高声大呼“震宇君！”突然脚被一双手抓住，有人用手指挠她的脚心，樱子笑倒在水中，知道是震宇在逗她。

震宇钻出水面，抱着樱子在水中转起圈来。蓦地，震宇若有所思，他放下樱子，没入水中，过了一会儿冒出水面，又钻入水中，就这样反复几次，樱子不禁给他怪异的行为弄懵了。急的樱子不知所措，站在水中大呼“震宇君，你怎么了？”

原来震宇发现人的意志是可以控制身体的，当人浮在水面上时，人是鼓气的，当吐出腹中之气时，人就会自然下沉。如果用意志控制气体在身体内的运行，那么人的身体就可以做出不同的动作，让气运行到脚上，身体不就可以飘浮在水面上了吗？

无意间，震宇已领悟到一点内功的法门，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将气运行到脚上。

正在沉思间，一阵人喊马嘶得喧闹声传来，震宇定睛看去，见一队车马奔来，旗子上绣着源濑，原来是将军的车马。

将军是来泡温泉的，卫队把武功温泉团团围了起来，禁止外人入内。源濑将军赤条条的，像一头刮光了毛的猪躺在泉水中，惬意地躺在泉水中，两旁有藤田信义、小仓老爷作陪。一群侍女围着他们，有的拿着橡木小桶往他们头上浇水，有的给他们揉肩。

将军很好色，他不停地在侍女身上乱摸，一边跟藤田信义谈话，“藤田桑，樱子小姐很漂亮，我想娶她做太太，你意下如何？”

源濑将军好色成性，妻妾成群，被他看中的姑娘很难逃脱。藤田信义知道将军的本性，樱子一旦被他玩腻，便会生活的很惨，可他又不敢得罪势力极大的将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低头沉吟，默然无声。

“拜托了！”将军步步紧逼。小仓老爷也随声附和，讨好地说：“樱子嫁给将军，你们藤田家在佐贺那可就是第一大户了。”“可她还是个孩子。”藤田无奈地说。“藤田桑，我可以等她两年，等她长大了再来迎娶她。”将军依旧不依不饶。藤田未置可否。

将军泡完温泉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暗了下来，老者如期来到背振山。震宇把樱子送回家，自己又飞奔赶往鹿儿岛。

震宇有意把日间悟到的心法运用出来，他猛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这口气运行到脚上，虽不得法却总算到了脚上，果不其然脚步竟然轻快了许多。他大喜过望，跑的越加快了，当到鹿儿岛的时候，竟比上次快了两个时辰。

辰时刚过，震宇就提着一串鱼回来了，老者颔首捋须微微点了一下头，可他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吃完鱼便又转身离开。震宇无奈，只好听之任之。他是一个做事从不打折扣的人，只要答应的事，不管结果如何，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因此，他每天依旧去鹿儿岛捉香鱼供老者饕餮。

如此这般，几天下来，震宇的脚力竟然大进，健步如飞，此去鹿儿岛四个时辰便可打个来回。

一日，老者忽然对震宇说：“小子，听说京都武源家寿司味道不错，你去买一盒来，听说那都是进贡给天皇的御用食品。”老者说完，吸了一口快要流出的哈喇子，一脸的馋相。

震宇不由得气恼交加，心想此去京都千里迢迢，就是骑一匹健马也要两日方能返回，他分明是在消遣我，当下朗声道：“前辈要是想吃寿司，我可以让樱子从家带给你吃。你要是不想收我为徒也可明说，但请不要三番两次戏弄于我。”

说完身子一晃，丢下老者疾速离去。几天的长途奔袭，加上悟出的运气，震宇的轻功已是十分了得，几个起落便到了山脚下。突然震宇眼前一花，去路被老者挡住，他的身形之快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轻功造诣可谓冠绝当今。

“好小子，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老者怪眼圆睁“来！来！来！打败我，我去京都给你买寿司。”

少年人本就争强好胜，震宇被他言语所激，异常气恼，展平生所学与老者打斗起来。老者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嘴里喋喋不休，“你气不顺，神不定，再练一百年武也是枉然。想了两天，悟出了一点狗屁道道，就不知天高地厚。内功讲究的是气升丹田，过中庭运行二十四周天，随意而发，天人合一。看看你的东西，真是呆傻至极，我看你连小仓那头老蠢猪都不如。”

“我要杀了你。”震宇两眼通红，情绪几乎失控，双拳如疾风暴雨打向老者。

“气息散乱，六神不合，枉逞匹夫之勇，不！我看你连小仓一男都不如。”老者还在说个没完。

“你杀了我吧！”震宇有气无力，出拳越来越慢，他被老者贬的一钱不值，心气尽失，一坐倒在地，几乎虚脱。

“起来没用的东西，你不配做岳家儿郎，岳家有你这样的后人，真是不幸。”老者的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英雄可杀不可辱，震宇跳起身，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疯狂地再次攻向老者。老者举手投足，挥洒自如，胜似闲庭信步。

老者似乎玩腻了，他右手食中二指倏地点出，正中震宇肩井，顿时立在原地动弹不得。“明天我要吃到京都武源家寿司，记住只准步行，不准骑马坐车。”说完踢了震宇一个骨碌，扬长而去。

震宇揉着酸痛的肩胛，爬起来懊恼不已，老者的武功太高深莫测，真有心就此作罢，但这又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正踌躇间樱子来到了他的身边，震宇的心顿时敞亮了许多。樱子像一只小鸟飞入了他的怀抱。他抱起樱子在地上转了几圈，忘记了不快。

震宇要把樱子送回家赶去京都买寿司，樱子死活不干，没办法他只好租了一匹健马给樱子骑，自己则跟在后面飞奔赶往京都。不出几十里，震宇便气喘吁吁跟不上了。樱子勒住马疼爱地说：“震宇君，上马吧！老人家不会知道的。”

震宇看了一下四周，心想：“也罢，他怎么会知道我是骑马还是乘车。”想到此飞身上马，马鞭一挥，健马飞也似地奔了起来，夜色里只留下一串欢笑。

第二天傍晚，震宇和樱子赶回了吉野里，震宇不敢带樱子去见老者，把樱子送回家，自己提着一盒寿司来到背振山见老者。老者早早地就到了背振山，震宇恭恭敬敬地呈上寿司。

老者一脚踢翻寿司盒，满脸愠色，吼道：“你把我的话当放屁。不但骑马，还和小妮子卿卿我我，谈情说爱，拿我老人家当白痴。”

震宇惊得一身冷汗，不敢多言，忙不迭声地说：“我再给你去买，我再给你去买。”

不敢再有一丝虚假，震宇拽开大步直奔京都而去。

震宇是个饱学经史，善于思考的人，他把近期发生的事有回忆了一遍，发觉老者时刻在有意无意点拨自己，只是不明说，全让自己去参悟。忽然，震宇眼前一亮，想起了老者和他打斗时说过的话，“气不顺，神不定，气升丹田，过中庭，运行二十四周天，随意而发，天人合一。这不是在传我内功心法吗？”想到这里，他不由大愧。“他这是在*教自己，而我却对他那么不敬，真混那！”

震宇停了下来，找了一块地方盘腿打起坐来。他研读过针灸和经络学，知道全身的位，。他按老者的话，深提一口丹田之气，运行了二十四周天，五魂不散，六神合一。做完一切，提步上路，果然身轻如燕，稍一挪步，竟然飘出很远。

再次递上武源寿司，老者二话不说抓起就往嘴里塞，直到两腮如鼓，还不肯罢休。一会儿，老者风卷残云把一盒寿司吃个精光，他心满意足咂着嘴，像是在背书一样，自言自语起来。“混沌初元，人道沦丧。天欲伐之，遂毒虫猛兽者遍及四海。苟不得安，何以存于世。今有山宿者，尝博兽于巉石森树间，久之得其法而受于乡人。邑有术士，挟其研之隐匿于山洞，苦思三载，遂得异笈。其法曰：‘吐故纳新，终而不亏，以意制气，导其轨而行之，后集于手，挥之则天地色变，神鬼哀泣。’是故人欲习之，循气导息首之。”话未说完，人已飘然而去，远远传来一句话“你我缘尽，《太乙神功》授于你望勤加练习，每天千里路，不可懈怠。”

震宇眼含热泪，向远处深深拜了几拜。然后便默记《太乙神功》，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不一会神功心法就牢记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