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第四章 跑完全程(1 / 2)

 就在雷冯如此低语的同一时刻

软软地垂下变沉重的铁鞭,妮娜因无法停止的喘气而觉得快要窒息了。

明明一直吸入空气,但身体卻不知足地要求著更多氧气。

即使如此,妮娜还是強忍痛苦慢慢把呼吸压抑下来。

就算双腿发颤,累到想立刻在原地倒下,她仍然拚命的维持著站立姿势。缓缓地让变热的身躯沉靜下来。呼吸乃刭流之本,絕不能让它紊乱。不能立刻让身体休息,要缓慢缓慢地让身体平靜。

耳膜裡全被轰隆的声响佔据,那是从头部深处传来的血液奔流声。

不只如此,尚有足部的巨大机械装置在移动都市时发出的摩擦声音。各式各樣机械所生成的声音,在外界狂乱吹袭的強风下形成无法判別的混乱音块传至耳中。

在这种时候,如果要找寻一处不会被任何人看见,不会被任何人责怪的场所,就只有都市的边缘地带了。

「好了!」

调勻呼吸,妮娜再次举起铁鞭。虽然实际上光是拿著就已经很勉強了,但只要将內力系活刭流通至全身就能继续撐下去。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调整呼吸的。

在见识到雷冯无可匹敌的強悍力量的场所,妮娜一个人独自挥舞著铁鞭。

要怎麼做自己才能变得更強?

她一面自问,一面挥动铁鞭。

从基础架势开始,渐渐转向应用招式。

武器这种东西,到头来只是在收回、蓄力,然后挥出三阶段动作中加上变化而已。如果是刀剑那就是挥擊,长枪或是棍棒类的武器就是突刺与打擊,增加适合武器招式的变化並结合在一起,然后在过程中使出制住对手动向的招式。

重复这种行为並非毫无意义。在头脑无法跟上的极限状态裡,身体会在思考前做出反射性的熟练动作。到那个时候,现在的反覆练习就会產生效果,而且也能借著重复练习加強体能。只要体能上升,就能在对战时将情況导向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呼哈、哈、哈、哈」

然后又是休息。一边调勻已经紊乱的呼吸,妮娜从放置在一旁的书包中抽出毛巾擦拭汗水。在入学典礼前刺骨寒气虽会立刻冷卻变热的躯体,但现在即使到了夜裡也比以前好过多了。现在洁尔妮应该朝著溫暖的地方慢慢移动中吧。

也因为这樣,热气无法从身体散去。一边对不断流出的汗水感到烦躁,妮娜隔著看不见的空气罩眺望著夜景。

然后就这樣倒在地上。

坚硬地面当然很冰冷,这让妮娜觉得很舒服。因极端疲劳而感到自己也许无法重新站起的她,就这樣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眺望著夜空。

天上只有缺半的月亮飘浮著,后面是无止境的黑暗。月亮的存在简直像在主张夜晚境界線就在此处似的。

呈现复原状态的铁鞭滾落在妮娜的左右两侧。视線沒有从月亮上移开的她,仅以指尖确认了它们的存在。

以轻淡朦胧的蓝色光芒将自我存在投射在天空上的月亮,让妮娜在那一瞬间忽然產生說不定可以抓到它的感觉。

即使如此,她还是沒有把手伸向月亮。因为这麼做会让妮娜对自己童话般的想法感到羞恥,而且她也知道根本不可能碰到月亮。

「好远啊。」

所以她如此喃喃自语。

好像可以碰触,卻又无法抵达。

月亮就在错觉与现实的空隙中存在。虽让人產生說不定伸出去就能碰到的想法,但实际上卻又与妮娜隔了好几亿基尔梅尔的距离。

光是伸长手这种程度根本不可能触碰到。

就算这樣,妮娜还是认为非碰到不可。

如果只有伸长手不夠的话,就算要飞上天也

「呵」

自己非现实的想法实在荒唐,妮娜忍不住笑了出来。

自己不可能飞上天空。那种梦想一点意义也沒有。

有意义的是,自己认为不靠那种非现实手段就无法触碰到它的懦弱。

「这樣是不行的。」

反覆练习自己学习过的招式,妮娜並不觉得这麼做毫无意义。这种行为确实与自己的成长有关。

然而她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做著这种训练了。从知道自己有刭的能力,立志成为武藝家的那刻起,就一直做著这种事。

妮娜不认为重复相同的举动,能让自己一步登天突然变強。

有沒有什麼能快速变強的方法呢

她非常了解,这是一廂情愿的想法。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要这麼想。

心裡感到焦躁。

「可恶!」

就算照著现在的步调,应该也能变得很強。她相信只要花时间,要追上雷冯的程度絕非不可能的事。

可是这樣下去要达到雷冯的境界,要花上多少时间呢?

一年?两年?怎麼可能

沒有那麼简单。

她活到现在才修练至这般实力。光靠一、两年的努力,不可能追上比那強上一倍三倍,甚至在那之上的雷冯。

而且自己连一年的时间都沒有。

「来不及啊!」

她需要的不是未来的可能性,而是现在伸手可及的事物。为了平衡过度失衡的第十七小队,妮娜一定要变強才行。

能做到这点的只有自己。

只有決定要守护洁尔妮的自己。

「来不及吗」

妮娜的手离开了铁鞭。

单手缓缓伸向月亮。

抚摸空气的指尖,触碰著视線中的半月。

在幻想中的接触。

仅存於幻想中的成功。

明明晓得那种事根本沒有意义

「真可恨啊!」

仰望朦胧明月,妮娜放下手腕。

那真的只是悔恨而已,还是嫉妒?

面对拥有自己渴求之物的雷冯

还有

那封信。

妮娜看了从掉落信封中飞出的信纸。

看了那封信后,妮娜感到自己体內的焦躁感似乎变強了些。而且更有一种非追上雷冯不可的感觉。

究竟该以何种方式看待那名比自己更清楚雷冯一切,那位叫做莉琳的女性,连妮娜本人都不晓得。

她只觉得紧迫感不断增加。

感到焦躁。

「结束了吗?」

拭去流过太阳穴的液体,妮娜猛然起身。

「不能在这种地方结束!」

挥去所有疲劳与想法,起身的妮娜拾起铁鞭。

夜晚还很漫长。

时间虽然有限,应该不会不足。

她相信

「哈!」

妮娜释出刭流。

下次的对抗赛決定於下回休假时进行。

雷冯无意识的轻声叹了口气。

这几天都沒机会碰到妮娜。

說起来双方的年级原本就不同,所以要在上课时间见面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训练时连私下交谈的空档都沒有时间就过去了,而且训练一结束妮娜就会立刻离开现场

连在打扫机轮部门时也碰不到面。

这段时间明明被分在同一组,卻在不知不觉间跟其他学生被分成一组,负责的区域也各自被分了开来。

完全失去接触的机会,这让雷冯品嚐到莫名的不踏实感。

再加上雷冯也因为使用哈雷拿来的复制品进行侧试,以及与卡利安和其他鍊金科技术人员开会讨论,所以根本沒有閒暇的时间。

虽然连平靜下来的空档都沒有,卻也沒有因为那些事情而感到郁闷。

话虽如此

「怎麼觉得你最近好忙啊?」

现在是午休。就在大家享用著已成为日常生活一部分的梅珍制便当时,米菲开口问道。

今天是在校舍屋顶用餐。被铁柵围住的屋顶摆了长椅,而且也开放学生使用。

雷冯他们与其他好几群学生们在到处摆放的长椅上用著午餐。

「咦?是这樣吗?」

「是啊。」

「嗯。」

连梅珍也有如赞成米菲似地点头,这让雷冯搔了搔头。

「就算训练结束后想找你出去玩,雷冯也总是不见人影。我明明还挑了你不用打工的时间去呢。」

她为何会晓得自己未曾告知过的机轮部门工作时间表呢真是的,米菲的情报收集能力实在太可怕了。

「因为下一场对抗赛就快到了,所以他很忙吧?」

「咦~~可是我是在训练以外的时间去的耶,这太奇怪了!」

米菲否定了娜尔姬的话。虽然本人就在眼前,但她卻毫不在意自己像是讲八卦的语气。

而且娜尔姬本人连相信自己这番說辞的樣子都沒有,看起来就像是为了消除其中一个可能性,为了要断雷冯后路才說出这番话的。

「那麼是为什麼呢?」

漂亮的将那种可能性擊溃后,米菲強势的切入问题核心。

「对抗赛的準备,是机密事项?」

「你为什麼用疑问句?」

「嗯,是为什麼呢?」

「你在开玩笑!」

「我才沒有开玩笑呢,我认真的很。」

「喔?」

米菲有如瞪视似地看了他好一阵子。雷冯強做镇靜的将视線落在梅珍準备的便当上。

「你有女人了?」

「为什麼会出现这种结论?」

「这麼一說,最近你很常被目擊到跟罗斯学姊在一起耶。是这麼一回事吧?学姊很显眼,所以你想隐瞒也沒用喔。」

「不,不是这樣的!」

一边在意著脸色愈来愈惨白的梅珍,雷冯冷淡的挥了挥手。

「因为我跟学姊回家的方向一樣。」

「只是因为回家方向一樣,就要经常一起去餐厅吃晚饭吗?」

「为什麼妳连这件事都知道?」

的确,从那晚的野战场后,自己就与菲丽吃了好几次晚餐。虽然几乎都是由卡利安请客,但雷冯一次也沒跟卡利安用过餐,一起吃饭的人只有菲丽而已。

「不要小看我小米的情报网喔!」

就算对方挺起胸膛讲这种话,雷冯还是觉得困扰。

「不,真的只是偶然而已。」

雷冯虽然试著找了理由,但只要看一眼米菲的眼神就能明白,她对自己的怀疑根本沒有消失。

「真的只有这樣?因为她可是既漂亮又可爱到惊人的程度喔。只要两人一独处,不会像这樣无意义的喷射年轻能量?不会因为一时天雷勾动地火,而误以为年轻可以被允许做任何事而解放脫轨的青涩性慾?」

「我有点无法跟上妳的想法。」

「也就是說,你还沒有推倒她吗?」

「我希望妳可以把那种直接的字眼換掉啦」

雷冯表示不可能的搖了头。

他才沒有对菲丽做出那种事情的胆量。不不不,这不是說如果有胆量的话,就会做出什麼事的意思

「那麼,你到底在干什麼?」

「」

「哼是不能說的事情吗?」

「我是被这麼交代的。」

卡利安要求自己尽可能对这件事保密。強大污染兽在都市行进路径前方的这种事,对於不曾与污染**战过的洁尔妮眾学生而言,可說是一个強大威胁。

连在前阵子被幼生体袭擊时,洁尔妮也因混乱而无法採取确实的迎擊措施。

就算之后试图強化对抗污染兽的迎擊措施,也並非一朝一夕便能做到。

既然如此,目前能夠对抗此一威胁的人,唯有雷冯。

所以雷冯最好在谁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解決一切。

「真~~无聊。」

米菲虽瞪视了雷冯半晌,最后还是放棄似地如此低语后拿著便当站了起来。

「小米?」

「因为太无聊,所以我要一个人吃,就这樣啰!」

啪地一声举手打完招呼后,米菲就这樣钻过入口从屋顶上消失了。

「真是的根本用不著像小孩一樣生气嘛。」

真麻烦說罢连娜尔姬也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你不要生气喔。」

「不,这一定是我的错。」

「是吗或许真是如此,不过这种要求一定很无理吧。」

娜尔姬耸耸肩,然后望向不安的梅珍。

「我去陪小米,小梅就麻烦你了。」

說完,娜尔姬也拿著自己的便当朝米菲身后追了过去。

「啊。」

梅珍连說句什麼的空档都沒有,娜尔姬的身影在她吞吞吐吐之际就从屋顶上消失了。

(怎麼觉得以前好像也发生过这种状況呢)

一边被似曾相识的感觉所困,雷冯对垂著头吐出「啊啊」零碎字句的梅珍道歉。

「对不起。」

「雷顿沒有错喔。」

重新站好的梅珍有如铃鼓般地搖著头。

「呃,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有错。」

「可是,你不能說出真相吧?」

「」

面对如此直接的询问,雷冯什麼话也說不出口。如果回答「是的」就表示承认自己有所隐瞒,话虽如此說自己什麼都沒有隐瞒的谎也一定会被立刻拆穿。

他不能說,但也不想再說谎。

就因为是梅珍她们,所以雷冯不想继续說谎。这就是他诚实的表现。

所以他只能一语不发的耸耸肩。

「我认为不能說的事不可以听,而且也不能问。因为我觉得如果你想說的话,总有一天会告诉我们的。」

「谢谢。」

「小米也知道这一点。」

「希望如此。」

「不过,小米是个好奇宝宝嘛。」

梅珍靜靜地微笑著。那抹笑容中含带著亲爱之情令雷冯感到羨慕。

「我跟娜尔姬如果有祕密想要隐藏的话,一定会马上被小米拆穿。可是她卻不晓得雷顿在隐瞒什麼,所以不知道那件事,还有你不让她知道的事使她觉得很不甘心。」

「我不让小米知道会使她很不甘心?」

「小米想跟雷顿变得更好。身为好奇宝宝的小米,希望跟雷顿好到用不著說你也会主动告诉她的程度。如果是娜尔姬就会靜靜做著自己能做到的事,而我嘛」

梅珍停止說话,微微搖头。

「所以特別是娜姬,她也很焦躁喔。」

「特別是?」

「沒错,特別是。」

「为什麼?」

「因为你前一阵子不是帮过娜姬的忙吗?可是在雷冯最累时,她卻一点也帮不上忙,也不晓得自己能做些什麼,所以她很焦躁。」

「我竟然完全沒有发现。」

雷冯茫然的低语。

「因为娜姬很会忍耐。」

「虽然說是帮她的忙,不过那是能领到酬劳的工作,我觉得娜姬根本用不著在意啊」

他一边說著,但雷冯明白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在自己有困难时明明得到对方帮助,但在对方有困难时自己卻什麼也做不到。这点让娜尔姬感到自己很沒用,与是否赚到钱沒有任何关系。

「原来如此嗯,果然是我的错。」

「不是的,雷顿沒有错喔。」

「不,是我的错。」

梅珍她们这麼想亲近雷冯,但自己卻浑然不知,光是这樣就有错。

仔细想想,梅珍在最初时也不会說这麼多话。她平常的话就不多,所以每次只会讲一点点话而已。

然而她现在卻那麼积极的說著,如此主动的试著亲近雷冯。

「我的表情看起来那麼困扰吗?」

「与其說是困扰,不如說是担心吧?」

「担心?」

咦雷冯露出不解神情。

「你有时候会露出这种表情喔。」

說完梅珍瞇著眼睛蹙起眉心。

「是吗?」

「嗯。」

「是这樣啊」

梅珍才老是哭丧著脸呢,不过这种话就算撕裂嘴巴自己也說不出口。

「怎麼了?」

将视線从皱著眉头露出困惑表情的梅珍身上移开,雷冯在內心陷入沉思。

担心?

他一点也不担心污染兽的事情。污染兽的来袭是发生机率极高的災厄。之所以非面对这种災厄不可,是因为无法逃跑之故,这种感觉与担心不同。不管怎麼說自己早就知道污染兽渐渐接近的事实,也有了相对的觉悟。

话說回来,与污染兽战斗这种事,只不过是在古连丹日常生活的延长罢了。考虑到或许会死亡的事对雷冯而言当然是一股重担,然而如果输给这种压力的话自己早就死了。对他来說,名为精神纠葛的战爭早已结束。

那麼所谓的担心是

「啊啊」

「咦?」

「呃,嗯啊哈哈哈原来是那件事喔」

「咦?咦?」

「小米的口气那麼奇怪,所以我才误会了。」

「咦咦!?」

「啊不过也沒办法就是了。」

「呜呜。」

「嗯?」

笑了好一阵子后,雷冯望向隔壁。

「雷顿」

梅珍满脸惨白,双手如同祈祷似地紧紧握著。

「小梅?」

「呃,那个那个」

「啊,啊啊啊啊,不!沒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啦。我只是误会了而已呃,所以妳不要哭喔,好不好?」

一边安慰发著抖的梅珍,雷冯把事情說了出口。

结果,娜尔姬她们不巧撞见雷冯正在安慰不知为何大惊失色发著抖的梅珍。为了向两人解释自己沒有欺负梅珍,雷冯不得已只好跷了下午的课。

之后他說明了事情原委。

老实說,这边的事马上就讲完了。

「喔,队长的樣子有点奇怪啊」

一边嗯嗯嗯的点著头,米菲用手玩弄著喝完的牛奶盒。

「雷顿在意那件事啊?」

集中所有精力解释的雷冯瘫软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是的。」

「所以你想帮忙吗?」

「如果可能的话。」

疲累至顶点的雷冯极简洁地继续点头。

「为什麼?」

「妳问我为什麼?」

因为沒想到会有这种回应,所以雷冯惊讶地将靠在椅背上的重量收回,然后望著米菲。

米菲与隔壁的娜尔姬也直勾勾地凝视著雷冯。

「因为同樣是第十七小队的关系?雷顿对於对抗赛与小队的事根本沒兴趣吧。既然如此,就算队长的樣子不对劲,应该也沒差吧?」

「小米。」

梅珍困惑的看著米菲与娜尔姬,卻立刻放棄似地搖了搖头。

在那一瞬间她们彼此有了默契吧,然而雷冯卻无从得知她们究竟对什麼事有了默契。

他只是被询问著。

为何非得为妮娜做些什麼呢?

「有必要问这麼难的问题吗?」

「难不难要看雷顿你怎麼回答,不是吗?」

保持缄默的娜尔姬答道。

「或许吧。」

雷冯点了头。也许那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然而被这樣询问他仍是无法立刻答覆。

「就算是现在,我还是不在乎对抗赛这种小事,真的。」

雷冯缓缓整理脑中思绪似地搜索著字句:

「只是我的想法真的有点改变了。在下次武藝大会结束前,我想一直留在小队裡面。」

「喔?这就是所谓的正义之心觉醒吗?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洁尔妮现在的状況很吃紧了。三年级以上的学长姊们,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我沒那麼好心。」

「不然是什麼事?」

米菲沒有抑扬顿挫的說话方式,简直像是在指责雷冯一樣。

「因为这裡消失的话,会让我很困扰的。而且我不能回古连丹,如果不在这六年中将某种技术学到一定程度后毕业,到了其他都市我会活不下去的。因为我沒有在毕业为止一直修练武藝的打算。」

「你不回古连丹吗?」

雷冯对梅珍的问题搖了搖头。

「也许妳们已经发现了,我的武藝技巧可不是閒暇之余练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那种事情。」

娜尔姬莫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如果那种技巧是在閒暇之余练出来的,那其他武藝家就沒立场可言了。你在古连丹正式修练过武藝吧?而且还修练到这种学园都市根本沒办法教你的程度。

我在意的不是这种事情,而是你这麼強卻打算舍棄武藝的事实。」

雷冯再次感觉到三人将视線集中在自己身上。是视線带来的压力增加之故吧。

这就表示,三人就是这麼在意雷冯的过去。

娜尔姬轻啟朱唇,準备将疑问化为明确问句。在那个问题发出之后,雷冯究竟该如何回答才好?

自己在古连丹做过的事,雷冯到现在仍然能毫不犹豫地确信沒有违背自己的良心。只不过,现在的他明白那种行为伤害了许多人。

她们会怎麼想呢?会吃惊?会轻蔑?然后就此离去吗?

体会到寂寞的同时,自己也感到非常害怕。被妮娜知道时又是什麼感觉呢?

「已经夠了吧?」

就在种种事物瞬间化为漩涡之际,梅珍一句话斩断了那些情绪。

「小梅?」

「妳们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听到雷顿的过去吧?」

「是这樣讲沒错」

「可是啊」

「既然如此,就已经夠了吧?」

彷彿不顾反对似地,梅珍重复著这句话让两人安靜了下来。

梅珍看著雷冯,她那夹杂著愧疚目光的眼瞳映照著雷冯的身影。

「对不起,她们两人还有我,只是想更了解雷冯而已。」

「不」

雷冯沒办法再說下去了。因为感到自己的胸口热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无法說出一切的懦弱,而且他也对於害怕被知道更多过去的自己感到惊讶。

(是吗,原来我跟这三个人已经这麼要好了啊。)

雷冯已经习惯跟这三人待在一起了。他习惯跟这三人在一起的学校生活,而这也变成了理所当然的日常生活。

他害怕失去那一切。

「我还满喜欢小队裡的人,所以我才想要帮忙。」

挤出这段话后,雷冯已经无话可說了。

所以只能沉默。

雷冯明白,就像跟梅珍她们待在一起一樣,心裡的某个自己也觉得跟妮娜与菲丽,还有夏尼德跟哈雷待在一起很快乐。

自己恐惧失去那些事物。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米菲仍是以有些怀疑的语气說道。

「哎,打从一开始我就打算要帮忙啦,不情不愿的只有米菲一人而已。」

「呜哇,娜姬真狡猾!」

「因为我根本沒怀疑过雷顿啊!」

「骗人!娜姬明明也很在意!」

「我在意的事跟小米在意的事可不同喔。」

「一樣啦!」

「不一樣。」

「一樣!」

「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