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朵猛地扬手向他脸上挥去,他不躲不闪,一巴掌扇在脸上,只听响亮的一声过去,赫然一个红彤彤的掌印。
手心发烧,手指猛颤,又迅速将衣衫紧紧护住,瞪着眼睛瞅他。
他没有反应,好似刚才只是羽毛抚过,伸手摸摸脸颊,低笑一声。
半朵抓着他的胳膊,低沉着声音恨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疯了吗?”
“你不是……想知道他到底心里有没有你吗?我帮你试试他,好让你死了这条心!”他语态轻松,似乎早预料定了一切。
“不用你假好心!他的心意我自然会知道。”她咬牙恨恨。
他听出她语气的愤恨,急忙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那么做的,只是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就控制不住的想这么做,你原谅我,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摸她的脑袋,那诅咒愈发厉害了,也许真的有一天他会离开她吧……
“就这样陪陪我,跟我聊聊天好不好?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真的。”他只能如此期盼。
半朵满身的怒气,抬头看他一眼,眼眸中尽是寂寥,猛然又不忍再看。试他的情意……沉默半晌,只得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他立刻浮出笑来,拉着她坐在竹椅上,端茶送水。
一切准备就绪,只见他正襟危坐,一副很是紧张的样子,这好像是两人再次见面时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闲聊。
“咳,你还记得以前,你……看我总是脸红吗?”他满脸笑意地看着她,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个话题来,如今她要是再如以前一样,哪怕只是一次,死了都值。
“不记得。”半朵一脸平静地喝了口茶,眼神无意间就飘到门口,目光幽幽只想越过那扇破烂的小竹门。不知他现在被那些妖魔怎么样了,会不会真的误会她与时随风之间有过什么……
时随风心中小小火焰瞬间熄灭。觉得她心不在焉,却依然不死心,双眼灼灼的盯着她,无意间看到她反复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眼光一凛,那茶杯淡青色,上面刻着几片竹叶,栩栩如生。手慢慢握紧,眼中竟又泛出血腥。
“啊——!”半朵突然一声尖叫,跳了起来。
“怎么了?”时随风立刻站起来抱住她,眼中血丝渐渐消退。心中惊奇,她怎地这般惊吓?
“你看那!”颤抖着手指着桌子上,一只毛毛虫在缓缓蠕动,浑身肥的流油,一拱一拱地向前奋力爬去。
这……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疑惑的看向半朵,只见她盯着那只毛毛虫,嘴抿起来,眉头皱在一起,一幅诡异的神情。
“你不觉得很恶心吗?”半朵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时随风一听愣住,过了一秒,低笑出来,实在没想到她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会怕这个。
低头看看她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唔,这毛毛虫出现还是很好的,心情顿时变得奇好。
捏捏她的手心,道:“这没什么害怕的,我保护你。”语气中笑意明显。
半朵瞪他一眼,这是嘲笑自己?突然又一低头:“啊!地上也有。”时随风急忙抱着她闪到一旁。
她警惕地看看脚下,这里怎么这么多毛毛虫,太恶心了,云子暮怎么可以住的下这种地方?!
“快把它们都捉住呀。”她晃晃时随风的胳膊催促道。
“嗯,好。”他万分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堂堂妖魔界魔君捉毛毛虫?他面上是过不去,可心中却一片柔软。
这些毛毛虫都快成精了,一个个躲得比老鼠还快,半朵在一旁指挥着他,时随风满头大汗,喘息不止,却乐此不疲。
“哎,这里这里……”
“嗯嗯,来了。”
“那边,你轻点捏……”
“呼呼……”
“流血了,都说让你轻点!”
“下次、下次一定注意。”
妖魔们趴在窗户地下听墙角,听的是热血沸腾,经脉膨胀。
“嘶—!这还真是激烈啊。”
“那还用说?这可是魔君啊,体力当然不同一般了。”
“那是,魔君与夫人如此恩爱可是大家都眼睁睁看到的,话说我可是亲眼见过一次啊。”
此话一出,众妖魔立刻将其围住,纷纷问道:
“快说说怎么回事?什么情形?”
“谁在上,谁在下?”
通通把云子暮忘在一边,八卦之心显而易见。
“咳咳。”那妖魔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张大眼睛压低了声音,“就是魔君大婚的第二天清晨,我可是亲眼见到夫人是在魔君上面的!”
“什么?夫人在上面?”众妖魔惊异,令他们畏惧胆寒的魔君大人竟然还有被压在下面的时候,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一个个心中顿时对夫人另眼相看。别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这要做起真的来竟是一点都不含糊。
云子暮脸色煞白,身形猛地摇晃,嘴唇惨白。
他虽听不出里面到底是在干什么,但听这些妖魔所说言语诡异,想到时随风刚才那般作为,隐隐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好似天灵盖上打了一个霹雳,一阵震痛,满脸阴霾。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空白一片,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的,什么也听不清。
突然喷出一大口血来,冲破了经脉,瞬间可以动了。
什么也顾不上,冲上前一把推开竹门,“哐当”一声,破旧的竹门被他一掌拍了下来,以身殉职了。
却眼睁睁见时随风趴在地上,弓着身子寻找着什么,汗流浃背,很是狼狈的模样。半朵在一旁焦急地指挥着。
听见这声响动,两人转过头看着他,瞪大眼睛。
云子暮看到她衣衫完好,松了口气,脸色慢慢转好,又呆呆的愣在那里,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时随风咬牙皱眉,这人实在太可恶了,不想见的时候却偏偏出现!真是见不得别人好么,这个时候来打扰,那帮妖魔干什么去了,都是吃白饭的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