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有消息从令骑从前方巴州飞奔而来,看到巴州战报,威严肃穆的皇帝咧嘴呵呵的轻笑出声,刚刚泛起的豪迈化作凶戾,将纸条捏成一团丢去车外,随后被踏来的马蹄踩去泥土......</p>
十二万大军蜿蜒延伸,漫天尘埃里旌旗飞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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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p>
巴州南郊附近丘陵,道道炊烟袅绕山林,颓败的颜色里,沾染血色的旗帜被拉扯撕开,投进火中,火焰再次升腾起来,烧着锅底,大块的马肉在沸水翻腾。</p>
延伸开去,颓败的山林见,篝火遍地,搅动锅水的汉子舀了一碗热汤喝了口,随后递给身旁的同袍一起尝尝。</p>
四周,草药、血腥味残留空气,林间密密麻麻的身影三五成群坐靠一起,相互包扎伤势,或讲几句荤话令周围几人哄笑,有人看过来,抹了一下眼泪,将已故的同袍牌子收去怀里。</p>
南郊一战,四万人与敌人对冲,仗着炮火威力,趁势击溃同等数量的蜀军,依旧付出不小的代价,近三千多人死伤,死去的同袍,尸体自然无法带走,只能带上牌子,将来交给家中妇孺。</p>
不过,这一场战斗,几乎半日覆灭王宗侃大军,将对方撵的四处逃窜,杀死杀伤的蜀军尸体延绵八里之长,令得北面巴州想要增援的想法当即掐灭,转而严防城关,一面派出斥候过去确认消息,一面派出令骑去周围州郡求援。</p>
单独的骑兵不出数里,基本就被拦截,尸体被战马拖着,到的翌日徘徊巴州城下,看的城中将领是心惊肉跳的感觉。</p>
外面的那支雍军,打消了他们对当年长安‘娘子兵’的感官,取而代之的,是疯子、心狠手辣。</p>
眼下外无援兵的情况下,只能期望这支凶残的军队不要选择攻城。</p>
阳光西斜落下,此时巴州为界以北之地上,无数人猜测的那支军队正在南面二十多里战场外围山林间休整,宰杀了敌军不能再战的战马或煮或烤,吃的酣畅淋漓。</p>
“接下来怎么打?”</p>
石敬瑭提了一支熏烤的马腿过来,分割了大块马肉递给对面的李嗣源,后者用着小刀一片片的切下,放到口中咀嚼。</p>
低头皱眉,看着平铺开来的地图,这是斥候沿周围地形绘制的。</p>
“不好打......你麾下骑兵完全放不开冲锋。”他摇了摇头,“王建以武立国,不是那些小角色,接下来他肯定要过来的。”</p>
“避开锋芒?”石敬瑭疑惑的说了一句,随后又点点头,啃了大口肉,靠去树躯,“也是,真要打,咱们这点兵马不够,他麾下俱是立国之兵,凶悍的紧。”</p>
说着的同时,他知道眼下李嗣源还没思绪,也不急着迫对方商议对策,偏了偏头,看向林间另一个方向。</p>
“反正咱们那位世子一定要保护好,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咱俩只能提脑袋回去了。唉,你说雍王干嘛将世子丢过来?”</p>
“可能打熬资历。”</p>
那边,李嗣源轻声说道。</p>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石敬瑭眼睛亮了亮,世子来军中,混资历的事自古有之,难道雍王是有意......想到这,他又摇了摇头,将这想法按下去,世子非嫡出.....</p>
风吹过林间,不久之后,远方的消息传了过来。</p>
十二万蜀军已至巴州地界,不足十里左右,朝这边推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