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何时到的?”</p>
“申时二刻。”</p>
“这么说,王建那个老家伙倾巢而出?十二万大军......啧啧,真是看得起我们。”</p>
山林间,浩浩荡荡的长安兵马一支一支、一道道满山遍野快速行进,说着话的石敬瑭骑马立足附近一处山岗,偏头望去旁边,眺望前方山势的李嗣源。</p>
他口中啧啧两声时,李嗣源沉默的皱着眉,不难看出接下来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一旁的石敬瑭见他不说话,大抵以为在想对策,便继续说道:“火器营的那些东西,肯定不够后面的,干粮也快用尽,之前打王宗侃一仗,出其不意,也靡费甚多。眼下过来的十二万蜀军定然会有防备,再用上来,效果不大了。”</p>
上万兵马从眸地穿行而过,李嗣源看着远山缥缈的水雾,抿着嘴唇点下头。</p>
“说到点上了,王建非一般沙场将领,此次过来,定也是万分精神,若靠铁炮出其不意,只能在关键地方使用,不如先藏一些起来,必要时,给他一些惊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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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说开,石敬瑭迷迷蒙蒙间心里开悟了些许,仍旧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如何做?”</p>
那边,李嗣源翻身下马,负着手在崖边走动,目光打量附近山势,此地多是丘陵,算不得高,接近年关,冬季植被颓败,一副荒凉的模样。</p>
他沉吟了片刻,停下脚步:“十二万大军,啃是啃不动,但要给他一个教训,还是能办到,铁炮置于高处......”</p>
李嗣源指去外面,石敬瑭顺着他手指望去附近延绵的丘陵,两人心里多少有了大概的轮廓。毕竟三万七千人,算上火器营、外围的八千骑兵,硬碰硬的与蜀地立国之兵打,没有兵源、粮秣辎重的情况下,基本不可能办到。</p>
唯今的法子,就是依靠地势,还有火器营的威力,给予对方沉重一击,然后迅速往北撤离,返回洋州退到长安境内。</p>
山风呜咽的卷过林野,商议应对之策的两人还未还未拿定主意,警示的哨箭已从远方射向天空,‘咻’的声音回荡,就近的斥候急忙也跟着射出一箭,拨马就往出事的地方赶去。</p>
第二道哨箭飞向空中时,李嗣源、石敬瑭也已经反应过来,这是遇袭的警示,至少前行的方向,斥候已经发现了敌军踪迹。</p>
风吹过旷野,二十里之外,巴、遂交界的山林间,箭矢前后飞过,钉在树躯溅起木屑,前方不断狂奔的战马绕过地上数具死去的蜀军斥候尸体,上方的雍军斥候挽弓搭箭再次侧身向后瞄准的刹那,箭矢噗的钉在他肩头,手中弓箭坠落去地上落去了后方。</p>
“驾——”</p>
挨着肩头箭矢,那斥候大声喝着坐骑,尚能动的另一只手唰的拔刀,做出劈斩,与一侧猛地冲开的树枝后面,递出的长矛碰了一下,巨大的力道将他掀的横飞落马摔在地上滚动,肩头的箭矢都折断成了半截。</p>
抚动的枝叶后面冲出的第二个蜀军斥候,一勒缰绳转变了方向,手中长矛照着地上翻滚的身影捅刺,后者沿着地上翻滚,躲开矛头的刹那,有声音破空疾响‘咻’的飞来,正欲刺下第三矛的蜀军斥候,胸口中箭,直直坠去地上。</p>
“上来!”</p>
射箭的是附近赶来增援的雍军侦骑,奔马过来一伸手将地上的同袍拉上马背,口中喝了声:“驾!”调转马头,就朝来时的方向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