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向山下樱子解释道,“大明能称‘千岁’的只有皇后、太子和诸位王爷,其余人等称呼‘千岁’者视为谋反,刘诏是个聪明人岂会犯这等荒唐的错误,就算魏忠贤权势滔天也不敢当众如此做。”
“看来魏忠贤现在被东林党的人恨死了。”
山下樱子闻言顿时莞尔一笑,她就觉得奇怪,这“九千岁”岂是随便能说的,私下里这样称呼也就罢了,当众这么喊摆明了就是找死呀!
显而易见,市面上之所以有这样的流言肯定来自对魏忠贤恨之入骨的东林党了。
这同时也是一个反间计,如果“九千岁”的事情传到天启皇帝耳中说不定会怀疑魏忠贤谋逆,进而杀了魏忠贤。
可惜魏忠贤不仅是天启皇帝的奴才还是一个无后的阉人,再加上年龄已经不小,天启皇帝根本就没有怀疑魏忠贤对他的忠心。
尤为关键的是,魏忠贤根本不可能造反,他虽然执掌了东厂并节制锦衣卫,但也仅仅能调动这两个地方的人员行事,不要说京卫和亲卫,就连御马监的人马他也无法调遣。
虽然魏忠贤现在是大明最为炙手可热的宦官,但他却也受到了别的宦官的制衡,先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其次是御马监太监,三人在内廷中呈鼎足之势,皆受到天启皇帝的宠信。
只不过,由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和御马监太监并没有出头跟文官集团斗,故而显得默默无闻,但手中的权力却不下于魏忠贤。
当年,年轻的宣德皇帝重用官宦对付朝堂上的那些文武元老时考虑到了宦官集权的危害,故而定下了宦官三足鼎立的格局。
别看魏忠贤现在权势很大,但他只是司礼监的二把手,担任司礼监席秉笔太监,而司礼监的一把手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至于御马监太监,则不是司礼监的人,这样一来三人就可以相互制衡,确保内廷的稳定。
这也是天启皇帝高明的地方,虽然他最为信任魏忠贤但还是对其进行了制衡,只有这样魏忠贤才会全心全意地为其办事,两人的君臣之谊才能长久。
其实,大明的一些官员为了迎合魏忠贤,在给其立生祠的时候更为离谱,可谓丑态辈出,斯文尽丧,白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之书。
为了突出魏忠贤塑像的尊贵,有官员竟然使用价值昂贵的沉香木来给其雕像,雕刻得栩栩如生,眼耳口鼻手足宛转一如生人,而腹中肺肠皆以金玉珠宝为之,并且在髻上留有一个空穴以插四季的鲜花。
李宏宇对此颇为无语,如果那名地方官把心思用在国计民生上,那么大明何至于沦落到目前这般田地?
“相公,会不会有人给皇上上奏章,要给你也建生祠,你这些年为了大明南征北战,可比魏忠贤的功劳大得多!”
听了李宏宇对魏忠贤生祠的解释后山下樱子明白了这里面原来有着这么多的文章,随后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咯咯咯地娇笑了起来,忽闪着双眸向李宏宇说道。
“谁要是上这样的奏章,那么谁就是想要谋害相公!”
李宏宇闻言顿时睁开了闭着的双眼,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沉声向山下樱子说道,“相公与魏忠贤不同,他是皇家的家奴而相公是家臣,如果有人给相公立生祠的话,你说皇上心中会做如何感想?”
“皇上一定会认为相公可能产生二心,进而出手铲除相公。”
听闻此言山下樱子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这会使得天启皇帝把李宏宇视为皇权的威胁,因此收住了笑容神色关切地望着李宏宇问道,“会有人这样做吗?”
“应该不会,咱们大明的官员可都精明得很,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不仅会受到皇上的反感同时也会招来相公的怒火。”
李宏宇闻言摇了摇头,宦官可以立生祠,但文官和武将要是立生祠无疑等同谋反,先开口进言的人就要倒霉,恐怕官场上的那些官员谁也不会这么没眼色,干出这等自毁前程的蠢事来。
山下樱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拍了拍有些紧张的心口,她刚才只是一句开玩笑的无心之言,岂料却牵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看来这官场确实步步杀机,一不小心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李宏宇见状笑了笑,心中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别看他现在挺风光,但在官场上小心翼翼,丝毫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