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
听了李可灼无力的辩解后李宏宇冷笑了一声,神情冷峻地瞪着他说道,“是‘欲加之罪’还是‘弑君之罪’本官会查个一清二楚,别以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一些怪力乱神的言辞就可脱罪,本官会剥茧抽丝,一步一步揭穿你的谎言!”
李可灼见李宏宇目光犀利,犹如两把利剑直插他的心头,脸上顿时浮现出惊惶的神色,心中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冷汗不由自主地从额头渗出来。
正如李宏宇所说的那样,李可灼现在一口咬定他所进献的丹药是仙人给的“仙丹”,完全是一家之言,根本没有证据来佐证,这无疑就给了李宏宇很多机会。
虽然李可灼不知道李宏宇会如何对付他,但状元出身的李宏宇能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一跃成为万历皇帝和泰昌皇帝选中的辅臣,那么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再加上他对李宏宇不了解故而心中异常忐忑。
“本官倒要看看,李大学士如何剥茧抽丝!”不过,李可灼固然心中感到惊惶但嘴上却丝毫也不示弱,故作镇定地与李宏宇对视着,可惜眼神有些闪烁,显示了他内心的慌乱。
“诸位大人,当日试药时不少大人在场,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那名服食李可灼所进献的红丸后身死的内侍七窍流血,嘴唇紫,面色黑,不知本官可否记错?”
李宏宇注意到了李可灼闪烁的眼神,嘴角顿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知道李可灼现在慌了,于是不动声色地望向了大堂两侧以英国公张惟贤和内阁辅方从哲为的托孤辅臣。
在座的众臣闻言顿时一阵骚动,相互间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李宏宇所说的事情,交谈中不时点着头,纷纷对李宏宇的说法进行了认同,神色随之变得严肃了起来。
今日得以到锦衣卫北镇抚司审案大堂陪审的权贵,其核心人员就是泰昌皇帝的托孤辅臣,占据了人数的一大半。
试药时李宏宇站在那些托孤辅臣的后方,既然他都清楚地目睹了那名服食红丸后惨死的内侍,那么位于他身前的张惟贤和方从哲等人更是把当时的情景尽收眼底。
“李大人,你说的没错,那名内侍死得时候确实七窍流血,嘴唇泛紫,面容也有些黑。”经过一番低声议论后,张惟贤转身望向了李宏宇,向他点了点头后沉声说道。
当时托孤辅臣们的注意力都不在那名死了的内侍身上,被李可灼进献的红丸所迷惑和吸引,如今被李宏宇这么一提醒都觉得那名内侍的死确实有些反常。
“诸位大人,本官查验过,那名死了的侍者所吐的血颜色黑,故而请了太医院的几名御医。”
听了张惟贤的话后,李宏宇先是环视了一眼在座的众臣,然后沉声向堂外喝道,“请太医院的御医。”
“见过李大学士、各位大人。”在大堂内众人的注视下,太医院院使杨昊领着几名御医快步走进了大堂,向李宏宇和张惟贤等人拱手行礼。
见此情形李可灼的脸色有些绿,额头上的汗水更多,显得比以前更加紧张,他自然清楚李宏宇要做什么,不过心中依然抱着一丝幻想,认为李宏宇就算查出什么来也奈何不了他。
“杨院使,你们查验过那名试药而亡的内侍,可有结果?”李宏宇望着杨昊沉声问道。
“回李大学士,经本官等人仔细查验,试药而亡的内侍是中毒而死。”杨昊向李宏宇一躬身,高声回道。
张惟贤和方从哲等人闻言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杨昊与先前的四名仵作不同,是朝廷堂堂的正五品官员,大明医学界的翘楚,说话的份量自然比四名仵作重得多。
李可灼不由得攥起了拳头,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李宏宇并没有纠缠他所献仙丹的真假而是从那名死了的内侍下手,令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毕竟内侍中毒的事情是客观存在的,他没办法进行否认。
“知道中了何种毒吗?”李宏宇瞅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李可灼,不动声色地问向了杨昊。
“回李大学士,据我等的查验,一致认为他是中了鹤顶红而死。”杨昊再度向李宏宇一躬身,郑重其事地答道。
“鹤顶红!”
听闻此言,大堂上顿时轰的一下骚动了起来,张惟贤和方从哲等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他们中很多人都见过服食鹤顶红而死的人,现在想想果然与那名试药而死的内侍症状一样。
鹤顶红是一种剧毒毒药,通俗而言就是砒霜的一种,而砒霜是古代最常用的毒药,只不过鹤顶红是砒霜中最为高级的一种,纯度非常高,而民间用的砒霜都是一些低劣产品,纯度比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