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宏宇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哈欠连天的洗漱。
这一连串的童试考下来他别的事情都没啥印象,就记住出门的时候天上还有星星和月亮,就跟小时候过年时起五更一样起得太早了。
与县试和府试相比,院试多出了不少特殊的规矩,毕竟提学官和阅卷的考官来自外地。
按照规定,提学官到各府或者直隶州进行院试时由知府或者知州、同知充任提调,准备考场并提供供给,如膳食、油烛、文具等。
各府还须依例送给提学官及其他考官一些银两,称为“棚规”,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津贴。
值得一提的是,参与院试的还有一类特殊的考生—佾生。
所谓的佾生是指未考上秀才功名但但成绩尚好的童生,选取其充任孔庙中祭礼乐舞的人员。
一旦获得佾生的资格那么下次他童试时不必参加县试和府试,只参加院试即可,因此被人们成为“半个秀才”。
应考院试的童生还要在所属县中再指派一名廪生做保人,被保的童生要送银两给这位廪生,称为送贽敬若干。
跟县试和府试相同的是,依然要五名考生互相联保,若其中一人违犯规定的话五人均须连坐,而为之廪保者黜革治罪,后果非常那个严重。
李宏宇等人赶到府学时,院门前已经黑压压聚满了考生,成群地在一起议论着即将开始的考试,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和压抑。
毕竟今天参考的考生好不容易闯过了县试和府试两关,因此谁也不想半途而废,都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李宏宇与赵欣在一起轻声说着话,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李宏宇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发呆。
“进场了!”寅时一到,随着几声锣响,府学的院门打开了,一名手里领着铜锣的差役大步从里面走出,边敲锣边喊道。
府学里的考棚是府试的时候搭建的,这对经历了府试的考生们可谓相当熟悉,可惜物是人非。
值得一提的是,因故未参加府或者县试、府试均未参加者,均可经补考后参加院试,至于那些没考中者则没有这个优待。
虽然府试和院试的地点相同,但院试的规矩可比府试严苛得多,为防止夹带,进场时要进行严格的搜检,甚至要解发、袒衣,连鞋袜、文具也要检查,不许携带片纸只字进入考场,点名入场后考场即封门禁止任何人出入。
童试确定考生身份的重要途径都是由认保的廪生唱保,只不过认保的廪生数量不同,而且点名簿中每人名下详注籍贯、年岁、面貌、三代履历。
与之前不同的是,府试的点名簿由认保廪生保戳,或须亲笔签押,这比县试和府试更加严格,以防冒考、顶替等情弊。
经过廪生的唱保后,李宏宇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专心致志地看起了考卷。
在那些条件简陋的州府,如果考生的人数较多的话则不发给题纸,而将题目粘于木牌上,派差役执题目牌在甬道上往来行走,使考生自看题目,那些视力有缺陷的考生可在原位起立,请现场的教官将题目高声朗诵二、三遍。
伴随着考棚里响起几声清脆的云板声,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意味着所有的考生都已经入场,考试正式开始,一群兵丁涌上来将考棚的大门和仪门封锁住。
如果说县试和府试的考场气氛还算轻松的话,那么院试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凝重,现场的兵丁们来回走动着监视着答题的考生,像那些移席、换卷、丢纸、说话、顾盼和吟哦等情弊,一经发现即予查究。
与县试和府试时一样,每场考试必须要在当日天黑时交卷,过期不候。
咚,咚,咚。
巳时,考棚的二门传来了三声鼓响,听见这个声音后一些考生随即起身去饮茶水和上厕所,李宏宇则依旧伏案答题。
“快誊真!”等到了未时,大门外传来了三声鼓响,堂上的巡绰官于是击云板三声,高呼着提醒考生们答题。
此时,李宏宇已经作答完毕等待着离开考场,反正答卷已经完成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没有丝毫的意义。
院试与府试一样分两场,第一场为正场,第二场为复试。
只不过由于院试是选拔生员,故而与府试不同的是院试的两场考试都是淘汰制,通过正场的考生才能考复试。
襄阳府每届院试的录取名额为五十名,这意味着唯有在复试时考到前五十名才能获取功名,竞争可谓异常激烈。
终于,申时到后大门外再次击鼓,堂上击云板,这个时候考棚将第一次开门将第一批交卷的考生放出,称为放头牌。
李宏宇没有犹豫,起身交了卷子,赵欣和王魁举等人也纷纷交卷,如果这个时候还不能答完题的话那么要想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就比较难了。
随着第一次放人后,以后每隔一段时间会再放二牌、三牌,直至天黑终场。
至于为何称为“放牌”,是因为交卷时考生将卷面写有本人姓名的浮签揭下记明自己的考号,受卷官每收一卷发给一牌,出场时收一牌,放一人。
正场结束的第三天,府学门外的告示墙上贴出了榜单,采用六个大圆圈公布了前三百名考生的考号。
考生们顿时悲喜两重天,榜上有名者自然欣喜万分,而落榜者无不沮丧甚至嚎啕大哭,在经历了县试和府试后李宏宇已经熟悉了放榜时的这种悲喜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