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将足以刺穿秩序,撕开现实的长矛跨越虚空巨门投射到遥远目标的圣音礼赞要塞集群,以及被它们拱卫的上千万个,甚至更多的世界正在末日–创世与无穷无尽的超级旗舰释放出的狂轰滥炸联合摧残下迅速蒸发。
它们中有一些会足够幸运,能够留下一些还具有部分实体结构的扭曲残骸。这些残骸还能存续,还能被其他还活着的观察者注意到,这就足够说明,它们仍然被其他的观察者,被自己的战友,被秩序的一侧记得。
而更多的圣音礼赞要塞与数以亿计的世界,则是被在秩序夹缝中肆虐的****,以及末日–创世所引动的强大链式反应彻底击毁,不仅仅是所有的实体残骸彻底消失蒸发殆尽,与它们有关的绝大部分影响,设备组与网络之间彼此的记忆也会彻底湮灭。在自己的经历与记忆被删除之后,有一些关联足够广、足够坚固强大的设备能够抵抗这些空白导致的悖论,它们的记忆或许会被代偿,或许会被秩序回弹的力量搅动而变得模糊,但是它们最终能够坚持下来。
而更多的单位,则会在这个过程中直接消失,它们就会像是拂过现实的影子一样,无声中来,无声中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也没有带走一点记忆。
越来越多的世界残骸组成的信息洪潮开始在帝国的疆土深处引起一轮轮前所未有的混乱,带有超凡资讯与死潮腐化影响的无数残骸在游移中或者蒸发,或者撞击临近世界的世界屏障——无论是那些嘈杂混乱的刺耳噪声,还是相同结构的巨大资讯体之间彼此碰撞产生的高强度现实震荡,对于在无尽威压之下苦苦挣扎,宛若风中残烛的帝国世界网而言都是又一重足以致命的打击。
现实的权重受到了剧烈的干扰。长久以来,始终被宇宙基准稳定锚和配套的资讯星网阵列稳定的最高权重稳定世界线正在变成一根嗡嗡作响的琴弦,野蛮的强力拨弹使得这跟弦能够调和的声音正在变得晦涩而扭曲——底层世界线与混乱的发展方向、发展速度开始蔓延,时间秩与空间秩正在逐步失控。
帝国的外围疆土与广阔的核心防卫区,甚至是帝国各天区的离散核心,现在有相当多的部分也已经陷入了Σ混乱而庞大的舰队可以任意攻击的范围之内。
世界线权重倒转,时间秩与空间秩被扭曲,或者被无数次加固过的空间本身被彻底删除什么的,这些对于帝国边境的重装堡垒世界而言实际上也并不能算发生世界末日了——帝国与Σ之间的无尽战斗无论大小,战况总会惨烈异常。
在这样级别的战斗中,世界别说被双方的信息洪流与权柄争夺倾轧到全是错误与漏洞,遍布着仿佛是由宇宙背景辐射凝聚出的结晶伤口了。在百万年中,高烈度的战争历程里甚至出现过一些被二次改造的,结构不完善的原生世界不得不化为战场时,双方在彼此互相拼死攻击的过程中,已经被双方争取的世界操控权柄瞬间消失,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彻底崩溃并将交战双方尽数抛入虚空中的事情。
帝国舰队不畏惧这样的冲击,那些重装堡垒世界以及重装堡垒世界中运作的强大战斗设备也不畏惧——它们在被设计出来时,就考虑到了需要在各种各样最嘈杂、最扭曲的环境中维持自身自洽并能够坚持作战,直到其中的一方彻底死亡。
但是,还有一些设备承受不了这些正在撼动世界底层环境与法则的异变:
虚空锻炉,巨型资讯塑造母机,生命引导直连巨型信息体锻造母机,阵地级高精度演算核心,意义解析与象征计算赋值矩阵,以及部分高精度广域扫描阵列……
这些位于帝国内层区,位于帝国核心的疆土中的超级工业重器,帝国最重要的造物源头,它们可扛不住这么剧烈的环境扭曲!
这些设备在运作过程中,需要稳定且均匀的环境,才能确保将无以数计的“赋值位点”精确的融入到需要被加工的资讯物料深层,才能确保正套系统能够以这些物料内外的赋值位点为基础,进行各个层次的细节化引导赋值操作、增删操作以及信息过滤等等在细节层面中堪称苛刻的操作。
在正常状况下,帝国宇宙基准稳定锚以及资讯星网足够压制整个世界内部几乎所有的不稳定因素,它们能让最高权重世界线,也就是现实的坚固程度与完全程度无限接近百分之百。而在均匀且厚重的广域晶能场控制压制之下,整个世界的基础环境可以被压制到几亿光年的全空间秩范围内空间信息差异不超过千亿万分之一,而那些设备本身也具有安全冗余和工作范围——在正常情况下,甚至网络和环境有波动并且已经达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这些设备也照样能维持工作强度与工作精度。
但是……
现在的情况,已经远远不是星网和宇宙基准稳定锚和资讯星网的冗余出力和设备组本身的范围抗性能容纳得了的了。
最高世界线的权重受到剧烈的扰动,组成它的资讯开始离散崩解,它们有一些会在扰动的驱动下形成某些新的扭曲世界线结构,还有一部分会直接成为碎片化的世界垃圾,成为秩序与法则中的错误与漏洞。
现在,那些承载着帝国最重要的军工命脉的世界脉络,正在被逐条烧尽,而破碎的世界碎块,又会引发一轮又一轮扩散链式反应,最终与Σ舰队一起,在整个帝国疆土中刮起一股毁灭性的浪潮。
如果那些世界碎块没有包含巨量的超凡资讯,如果那些世界碎块的数量没有那么多,或许没有受到直接打击的军工世界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目前,虚空中向它们砸去的世界碎块与前所未见的变种信息湮灭导弹……无以数计!!
猛烈震荡的世界线,宛如怒海狂涛一般回荡的信息均匀度,世界内信息总度与集度在无数个极端之间来回震荡。在这样的条件之下,那些对环境要求相当苛刻的巨型工业母机内部已经无法再生产出合格的战舰与装甲,也无法再生产出合格的真理符文组与其他任何混沌逻辑阵列。赋值矩阵与规则方程已经无法维系环境,维系运作,甚至无法维系自身——无数的母机生产出了难以想象的怪物。
高科技的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或许现在,更高明的各类冗余缓冲模组使得高技术设备拥有了更大的缓冲区间,但是……让那些设备在这种环境里待着,这可不是沙子迷眼,这相当于往那些脆弱的眼睛里面加入了一整条小行星带,还被搅碎拌匀了。
……
到了这样的地步,帝国的高等级军事体系与工业体系已经濒临崩溃,帝国已经无法生产自持母舰及以上级别的大型单位。帝国抵抗一切变化与扰动最直接的力量源头已经被切断,帝国舰队现在已经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在如此高的损毁速度之下,帝国的军事力量将会很快被彻底消灭。
随着无数在概念关联与存在性内部闪烁的秩序光点被黑潮吞噬,网络正在变得越来越脆弱。而海量的生命节点与巨型设施集群的崩溃离线,则有进一步加剧了网络本身崩溃的速度与严重程度——叙事层内部的所有防线正在瓦解,无数观察者与记忆视角的消失,加之强大的外源破坏……
帝国网络的倒塌,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向所有方向蔓延出去,掀起了另一股明明存在于虚无之中,但却能彻底侵吞现实结构的狂涛。
自决战旗舰功能枝–断裂带战役以来,近百万年中,帝国已经知晓了叙事层这样的一类存在——它们存在于主观划定中,但却能对客观现实造成明确的影响。它们可以按照坚固程度、深度与范围广度、时间跨度等多个方面和角度分成许多个层次——小到几个可观测单位、可衡量信息趋势变动极限以内几个信息微元之间的互相扰动,大到可能是千百万亿条无尽延伸的宏伟世界脉络,以及与之对应的外衡量时间主轴之上亿万次世界轮回这样难以想象的范围,存在之间彼此作用可能存留的无尽影响……
一方面,这些人为规定的“叙事层”记录着无数存在之间彼此的影响,而反过来说,叙事层也记载着无数层可能的秩序范围对生存于其中的存在体的“现实客观记忆”——即使是沧海中的一滴水,它也构成过风云,骑乘过波涛;即使是一粒沙,它也曾被狂风席卷,傲立于沙丘之巅;一个人,哪怕他再无名,再卑微,在文明社会这个大熔炉中走过这一次后,他也必然会留下属于自己的的独特轨迹。而如果再考虑他们在生命轨迹中进行的种种交互,考虑到构成他们的基础物质最终极的来源……
当眼界足够高时,想要彻底“杀死”,真正而彻底的从所有层面上抹去一个实体存在,其难度……可能不亚于在完全意义上毁灭整个世界。
然而……
帝国境内的无数节点正在被成片引爆,小到无人机,大到一个个世界……它们并不比一颗颗泡泡坚固多少。
包容一切的基础,正在被迅速摧毁——的确,如果要彻底清除一个庞杂系统中的一部分元素以及与之相关的所有扰动很麻烦,也很难彻底剥离干净,因为“彻底”这一概念甚至在随着主观层面认知上的变化而变化。但是……
应该说,纯粹的虚空可以被认为是绝对的零。
如果现实真的纠缠不清,那么只需要直接把所有的现实都毁掉就可以了——如此导致的网络缺失与现实崩溃,会给网络的多米诺骨牌式损毁再加一把力。
在网络正常运作的情况下,所有网络节点理论上互相影响,互相记忆,所有的网络节点彼此在影响、记住彼此的同时,又会受到别人的影响,被别人记住。人如此,设备组也是如此。
当连续的网络之中有一个节点缺失了,那么即使这个节点主人的一切已经被遗忘,甚至已经被遗忘到遇到有关的编号都有可能被无意识的跳过,但是……只要网络还在,这个突兀的节点缺口就不可能被彻底遗漏彻底忘记——即使人们已经无法回忆起这个节点背后的主人,他们也还会记得,这里有一个缺口,这就意味着这里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节点,它会被记住,这就是“现实环境”的力量。
所有的叙事层代偿技术与设备,也都是根据类似的原理制造。它们一方面编织出模糊的过往叙事与历史,代偿可能存在的、可能干扰或者卡死现实的漏洞,另一方面,它们可以加强与这些关联有关的信息表征与映射结构。在叙事层打击到来的时候,那以靶标为中心蔓延出的链式反应,是毁灭,也可以是救赎。
当网络中出现一个,或者几个,或者再多些漏洞,这并没有关系,网络足够强大,足够厚重,它有足够大的信息总量可以抵抗悖论的侵扰,抵抗缺失带来的迷惘与崩塌,但是,这样的抵抗强度是有限的……
痛苦与迷惘中,发自心底的询问让每一点行动,每一次思考都痛苦万分。许多记忆变得模糊,许多记忆又变得清晰,过往与现实闭合在一起,一切好像都不再真实。
如果,两个节点,或者多个节点共同被彻底剥离掉一切与网络的联系与记忆了呢?
他们……谁先逝去?谁后逝去?或者是一起?他们……他们还有名字和编号,但是……谁该对应谁?他们都有本职工作,但是……谁都应该去做什么……
随着更多节点的缺失,问题很快就会变得混沌,并且是多维多层的混沌,它们的可能解的数量,会在极短的时间里飞速膨胀。
而这些问题,还只是最表面最浅显的部分。
仅仅只是连续节点之间的多处缺失,就足够在某些隐秘的位置引发可怕的后果。而如果再考虑到可以影响、承启千百万个节点的重要中枢与相关造物……它们又可能会引发多少问题?
节点在战火中不断损毁缺失,一方面会增加网络本身的基准不稳定程度,另一方面还会直接削弱存在性之网本身的结构强度……一个人在记住别人、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的各类影响传播出去的同时,他也在接收来自其他人的扰动与影响。每缺失一个节点,损失的并不是一个编号一具身体这么简单——最直观的,他的对别人的记忆会被抹去,这相当于凭空少了大量的“网段细节模糊备份”。网络自身的高层叙事强度在减弱的同时,节点会变得更加脆弱,而节点本身的脆弱又会使得节点更容易被摧毁……
一个节点,一个区间能够承载的信息量是有限的,一个人能真正记住的事情与人,也是有限的。节点的损失越多,每一个“范围圈”就会越薄弱,而一个普通的士兵,一个在舰上服役的军人,甚至说是一位母舰的舰长……他们真正能够造成实际影响的圈子能有多大呢?
当损失达到一定程度,有些节点甚至战死都不会有影响——记得他的人和设备已经全没了,他记得的人和设备……或许也全没了。
“直白点说……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
呜——嗡~~
帝国的大片疆土已经被彻底撕碎,即使是防守最严密的核心区,也正在被黑红色的腐坏血潮逐步瓦解吞噬。
帝国仍然没有探明,那与聚能设备升压启动极其类似但却释放着滚滚恨意与凄厉之情的“啸叫”的源头究竟为何。但是帝国已经知道,这样的“啸叫”每一次出现,都会收割大量的生命与无数的秩序。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我们曾经都想了些什么……”
……
垂死挣扎中,残存的圣音礼赞要塞尝试使用存在之网与虚无之矛掩护尝试突围的同胞,而每一次突围尝试,都会得到周围所有单位近乎舍生忘死的倾力支援——但是,这一切已经晚了。
舰队已经完成了对整个帝国疆土的“联合封锁”,无数秩序场彼此粘接在一起,连成了一张张一层层横亘虚空的天罗地网。即使有世界,有战舰能够突破当前的世界屏障封锁与火力封锁,它们也根本无法逃离到足够安全的虚空深处——周围的庞大舰队拉起的秩序场在虚空中熠熠生辉,帝国周围的虚空秩序表征已经近乎变成了一座带有鼓包的环形山——帝国是鼓包,周围的腐化舰队是群山,外界可能的所有世界坐标都被这些庞杂的秩序场反应彻底遮盖住,根本无从寻觅。
即使帝国造物想要强行跳跃,它们也只可能会跌入那些混沌而扭曲的可怖秩序场中——诚然,虚空是无限的,而它的无限性体现在许许多多的层面上,想要靠“数量”手段彻底包围一个秩序频率是不可能的,但是当一个频率周围的秩序场多到足够彻底干扰虚空航行时,“封锁”也就自然而然的实现了。
到了这个关头,圣音礼赞虚空星门+虚之眼可以说是仅有的,具有让大型单位撤离的可能的造物——然而,末日—创世的毁灭性直击往往会比混沌坐标跳跃桥接成功到来的更加迅速。
帝国曾经有机会发射种子,曾经有时间让种子带着文明的希望跑的足够远,在足有几十万年的时间里,每时每刻都是绝佳的机会……但是……或许是一系列战争的刺激,一系列成功的获取,一项项技术的突破,还有决战旗舰的叙事层影响……帝国或许变得自负了,或许是忘记了……许多无法确认的因素影响了一切……已经晚了。
……
已经失去战斗意志的人与战舰化作混乱的洪流,他们有一部分在虚空中乱跑乱撞,最终消失在漩涡之中,有一些或许是真的已经发疯,他们反向开始攻击帝国核心设施,就好像这样就能邀得一丝功名,能够让Σ舰队,让那些浸透着死潮气息的强大腐化尸体高抬贵手似的。
噼噼啪啪的黑红色电芒从他们的灵魂触点中涌出,黑色的腐败烟尘在或为混沌资讯态或为凝固态的战舰中升腾肆虐,诡异的黑红色二维花纹随着晶能炮火倾泻而出,在强现实稳定场与阵地护盾上击出层层叠叠的涟漪,然后……消散。
准确的说,是这些攻击,与发射出攻击的人与造物一同消散了。
仍然有许多舰队仍然坚持战斗,许多战场仍有抵抗甚至阶段性反攻的力量,仍然有数以沟涧的帝国士兵坚守在第一线,用自己的灵魂与敌人血战……
许多事情,他们并不理解,例如,为什么面对平等的死亡,那些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会在这样一刻进行毫无意义的倒戈……或许,是灵魂?灵魂的差异?来源吗?
……
在这样的环境条件下,思考并不能维持太久。
只要有任何一段防线坚固到能够短暂抵御腐化舰队的狂轰滥炸,末日–创世那足以将一切拖入毁灭的恐怖打击就会立刻降临。
一次次组织反击,一波波突围,最后全部归于虚无。
曾经,在几天,或者也就是几小时前,帝国舰队还能在这些腐化的云团中间撕出足够明显的缺口,但是现在……帝国反击的炮火对于已经湮灭了大半块帝国领土的Σ腐化舰队而言,已经无异于磷光之于压城黑云。
“差距太大了……”
“我们还能做什么……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
是啊,差距太大了。
帝国的雷达阵列与索敌解析系统已经全数崩溃,天区级和帝国级的离散战情中心与临时会议组已经百不存一,帝国无法估算出来袭的Σ舰队数量究竟有多少,但是考虑到目前的表现,它们那超级旗舰比帝国母舰与舰队块组成舰的数量还要多,各类低于超级旗舰的母舰数量比帝国的无人机还要多的现实之下……
如果它们全部集结起来……恐怕真的能把每一个帝国宇宙内部几十上百亿光年的太空真正填塞成实心的。
到了这一步,抵抗又有什么意义呢?天区解散,这个曾经被认为几乎不可能被动用的命令,已经开始被填入一个个思维线程,并随着时间的演变而不断的提高着优先度。
“现在还有机会,我要说,很高兴能与各位并肩作战……”
“可惜,这最后一战并不痛快……”
“是啊,我们过往或许还能多做些什么的,或许那些被遗忘的部分能够弥补现在的缺憾……”
“维多维尔……那个混蛋已经不知所踪,维斯瑞凡陛下也……”
“唉……我们曾经以为……我们已经有优势了。”
……
古老的回忆从皇帝们与一些具有极深资历的指挥官脑海中浮现。
在百万年以前,星明帝国也曾遭遇“类似”的情况并濒临毁灭。
但是……这一次,却痛苦的多。
“或许……这一次战斗,我们曾经抱有希望,而上一次……我们根本就没有期盼过能打赢吧……”
是啊,虚无缥缈的希望转变成绝望,比直接到来的绝望更加令人撕心裂肺。上一次,Σ的舰队从混沌的浓云中浮现,它们数量稀少,状态混乱,行动无序,甚至还会彼此攻击——帝国的炮火根本无法接近那些腐朽的强大战舰,甚至有可能……它们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一次那时的帝国舰队做了些什么,战斗只是无意识中“顺手”做的……
在那以后,这百万年中,帝国的一切开始跃升,帝国取得了巨大的突破,收获了丰厚的战果,这一切似乎都表明,帝国已经走在了正确的路上,无论是技术还是历程——
随后,这一切轰然破碎,就像华美的水晶玻璃折射出的幻影消失之后,留下的只有一地残渣。
……
“号召到底是什么?它有效么?”
“或许有效吧,记不清了……”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再见……对不起……对不起……”
话语正在消散,网络中罕见的出现了言语——星明人类的言语,叹息,以及——新的呜咽。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已经不敢再奢望灿烂的文化,不敢再奢望百花齐放的思想与艺术,也不敢再奢望各种各样的享受,更不敢再奢望一切“轻松”……
星明文明之中,“文明”的意义,对于这些经历过剧变的人来说,只剩下一种,或寥寥几种——
强大的舰队,高明的技术,无懈可击的防御,无坚不摧的火力,前进与突破。
这就是帝国过去百万年,传承到现在的文化,甚至直到现在也完全可以说——这就是帝国。
帝国走到这一步,已经让太多的人付出了鲜血与生命。
虚空锻炉的白物质冲击,圣音礼赞要塞虚数模组的无数实验与崩溃,真理符文的调试,被不稳定的虚之眼扔进遥远虚空直接化为一道道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