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步入酒楼,要了两间客房,将行李放好,这才步上楼去,站定一望,只见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独据南面临窗的座头,把酒代酌,离得甚远,一时也看不清相貌如何。
引领的店小二朝那边努一下嘴,低声道:“他就是马儿的主人……”
君浣溪看他一眼,没有作声,领着黄芩与老郑在西边角落找了位置坐下,要了几样下饭小菜,荤素搭配,还给老郑要了一壶店家自酿清酒,据说口味甚淡,并不浓烈。
店小二应声而去,君浣溪假意与两人闲话,实际却是游目四望,见得东面座头坐着两个长相凶狠的男子,一肥一瘦,举止粗俗,猜拳行令,狂喝轰饮,看在眼里,不禁微微皱眉,这两人貌作闹酒,却时不时用眼角瞥书生,显然是不怀好意。
那书生一身白衣,服饰华贵,看样子应该是名富家子弟,他独自饮酒,一杯又复一杯,身子摇摇晃晃,颇似有了酒意,忽而高声道:“好酒,真是好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一声过后,即是摇头摆脑,醉态可掬,咕嘟嘟又尽一杯,大叹几声,又自吟道:“你方唱罢我登场,说尽人间是与非。淡酒一杯歌一曲,醉卧天涯不须归!”
君浣溪听得好笑,心道:这书生真是不知世途艰险,强盗都在一旁蠢蠢欲动了,却还在敞开喝酒?!
果然,过了一会,就听得东面座头的瘦子哈哈笑道:“好呀!兄弟,别人说了,要一边喝酒一边唱歌,这样,我喝一杯,你就给我唱一首小曲吧?”
他的同伴跳了起来,叫道:“胡说,老子又不是娘们,唱什么小曲!”
瘦子笑道:“你不唱曲子,难道要我唱?!废话少说,我酒已经喝了,你赶快唱,就唱个十八摸,哈哈!”
肥汉怒道:“放屁放屁,我唱你个头!”
说罢,提起那酒壶便往嘴里灌,瘦子大怒,用力一推,酒水洒了肥汉一身,两人打将起来,你推我闪,跌跌撞撞,一下子撞到那书生的身上。
书生惊叫道:“你们做什么!”
只听得“当”的一声,书生的一个碧色钱袋掉下来,真金白银滚落一地,居然还有一串亮晃晃的珍珠,金银也还罢了,那珍珠颗颗圆润,光彩夺目,虽在白日晴天,也掩不着那宝光氤氲。
君浣溪看得分明,不动声色,一旁的老郑凑过来低声道:“这两个汉子分明就是强盗,借此机会,故意撞掉钱袋查察这书生的虚实……”
书生一脚踏着钱袋,弯腰去拾那金银珠宝,大叫道:“你们想抢东西吗?”
那两个汉子倏然停手,喝道:“谁抢你的东西?你这书生竟然胡乱诬陷人,看老子打你!”有了这借口,便是理直气壮,抡拳即向那书生打去。
旁观的酒客,眼见不对,赶紧上前劝解,但见两人气势汹汹,哪里近得了身?
书生身上挨了几下,抱头逃窜,慌不择路,竟是朝君浣溪这桌奔了过来,口中喊着救命,一双修长大手伸过来,将她的衣袖紧紧抓住:“好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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