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民扫了王谦和曲达闾一眼,淡然一笑说道:“尔等俱是身手不俗,怎地却来做这等下作之事?莫非仗着锦衣卫的名头就可以胡来不成?但叫李某在此,就绝不容尔等得逞!来吧,若是能胜得了我,银子任凭尔等拿去,福泰炼坊也随时欢迎前来。若尔等输了,就速速离去,今后绝不能踏入此地半步!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朱思允看到是他,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心知此人既到,今日之事已然无忧矣。福泰炼坊的众人虽说大部分并不认识李惟民,但见他的身手如此了得,又是来相助己方,当下里也大声鼓噪叫好起来。
曲达闾见李惟民的身手如此厉害,心中不禁技痒,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拉开架势就要与之放对。
他自觉今日的使命已经达成,眼下就只想打个痛快,而像李惟民这样的对手恐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他又怎能不感到兴奋?
而王锐此时却另有一番想法,他今日的目的就是想逼出朱思允来,搞清楚其背景来历。现下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再闹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可能会真的开罪了朱纯臣。
想到这里,他忽然上前几步越众而出,朝李惟民双手抱拳笑道:“想不到多日不见,李兄仍然是风采如昔,当真是令人高兴之极!”福泰炼坊地人眼见突然又跳出来一个书生。\\\\\\而且和李惟民竟似熟识地模样。不由得都大感诧异。
李惟民也是微微一怔,但他立刻认出了王锐,忍不住面现惊奇的神色急忙回礼道:“侯……原来是王公子,在下有礼了!”
他自然知道眼下王锐的身份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落拓的书生,可是眼看到王锐的一身打扮和对自己的称呼,他也马上反应过来其多半也是不想曝露身份,因此及时改了称呼,仍称王锐为公子。
王锐暗赞了一声李惟民的反应机敏。转过头朝曲达闾微笑道:“这位军爷,今日之事在下看得一清二楚。虽说福泰炼坊有不对之处,但既然朱东家已经认错赔礼,就请军爷看在下的薄面就此罢手如何?”
曲达闾闻言知道王锐已决定开始收场,他虽有点不甘心未能和李惟民打上一架,但也不敢有违王锐地话,当下只能装做冷哼了一声说道:“曲某最不耐烦的就是与书生理论,好吧,既然公子开了口。那我今天就给你面子。兄弟们,我们走!”
福泰炼坊的众人顿时傻了眼,心说这个王公子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只说了一句话就令这帮蛮不讲理的锦衣卫们服服帖帖地甘心退去,连银子的事情都不再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惟民和朱思允倒是隐隐猜到了原委,可是对方既然已经收手并给足了自己台阶,他们自然也不会去点破。首发
朱思允现在还搞不清楚王锐和李惟民的关系,此刻眼见对方提都不再提三万两银子的事情,他心里反而没了底,于是主动摸出一千两的银票上前塞到曲达闾的手里笑道:“各位军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在下实是感激不尽。这些许地银两就当是我福泰炼坊的赔偿,还望军爷莫要嫌弃才是!”
曲达闾也不多言,点点头接过银票塞入怀中,带领着一干人退出了福泰炼坊。王谦也不得不跟着离去,王永等亲兵却留了下来。
李惟民朝王锐抱拳一礼说道:“多谢公子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朱思允自然也急忙跟着向王锐道谢,心中却在暗暗琢磨着这位公子到底是何身份。
王锐既已知道了福泰炼坊的底细。此时对朱思允这个小角色自是不再感兴趣。
他还了一礼。朝李惟民淡淡一笑道:“上次与李兄一别,在下甚是想念。\\\\\\只是因为俗务繁忙。因此一直未能再见。今日能再见李兄地风采,小弟实是高兴之极。但不知李兄能否顺道领我去见一见贵家主,小弟对他老人家也是十分想念,正该当面请安才是!”
李惟民似乎永远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呵呵,公子不必客气。鄙主对公子也甚是挂念,若是知道公子主动造访,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公子请稍待片刻,等我安排一下再动身也不迟!”
王锐笑着点头答应,默默退到了一旁等待。
李惟民拍了拍手,一名手下护卫无声无息地现身在大堂上。他低声吩咐了几句,那护卫躬身领命,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待手下走后,李惟民又将朱思允叫到近前,在他耳边低语着。朱思允连连点头,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吃惊神色,快速地瞥了王锐一眼,随即朝李惟民抱拳施礼退下,安排福泰炼坊的众人收拾大堂和重新开始干活。
一切安排妥当,李惟民这才走过来笑着说了声抱歉。二人当下出了福泰炼坊,上了已经备好的马车,王永等亲兵也跟在了后面。
李惟民陪着王锐坐在车厢里,他表面上虽是淡定从容,内心里却在暗暗感慨,心想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在不久前还只是个落拓的书生而已,谁能想到仅半年短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变成了太子少师、神武将军和威武侯爷?其人生际遇之奇当真是令人既羡慕又不得不佩服。\\\\\\
王锐的脑子也没闲着,他正在暗暗琢磨着福泰炼坊地事情,想争取在见到成国公朱纯臣之前整理出来一个思路。
他事先虽已料到了那朱思允地背景绝不简单。但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到成国公朱纯臣。这位国公爷可是货真价实地名将之后。正八经儿的皇亲国戚。连老魏都拿他没有办法,自己又能奈之如何?
况且当初他对自己也算是有救命之恩,自己就算是有什么手段,可还真不好意思对这位国公爷使出来。这李惟民亦是他极为佩服之人,自己可绝不希望与其成为敌对的关系。
可是这福泰炼坊自己是势在必得,究竟能有什么妙法可以将其弄到手呢?来硬的恐怕是找死,阴谋诡计又下不去手。诱之以利?但问题是自己能拿出什么样的利来让堂堂地国公爷都不得不动心呢?
王锐越想头越大,最终只能暗暗叹了口气。心说只有在见到国公爷后再随机应变了。\\\\\\按照目前地情况来看,朱思允所掌握的生意想必只是成国公府地外围而已,而炼坊的生意在其中也肯定又是属于次要,希望凭借这点到时候能有用巧舌如簧来打动国公爷的机会吧!
不多时的功夫,车子已经到了成国公府。
王锐下得车来,只见这国公府比之自己的侯府更要气派了数倍。待入得其内,更是院落重重叠叠,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其奢华气派令人咋舌不已。
朱纯臣早已接到李惟民派手下送来的消息。亲自迎在正堂的阶外。他头戴一顶散冠,身着一袭玉色锦袍,气度洒脱从容让人心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最起码要年轻了7、8岁。
王锐急忙上前深施一礼道:“王锐给国公爷请安,还望国公爷恕过锐一直未来拜见之罪!”
朱纯臣上前两步扶起王锐,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点头笑道:“呵呵,自从当日一别,眼下童林可是已非昔比。好,好,果然是年少有为,没令我失望!我知童林军务繁忙。麻烦事也是不少。所以客套之言亦不需多讲,今日你能来就最好。来,让我等进去叙话,今日必定是不醉无归!”
二人相视而笑,一起进入了正堂之中,朱纯臣自是早就吩咐安排好了酒宴。
待各人落座之后,朱纯臣率先端起酒杯笑道:“实不相瞒。当日我虽知童林绝非是池中之物。但也没想到如此短的时间内童林就已是名满朝廷、天下!那飞天神翼之事自不必说,想不到童林这般年纪轻轻。就能击败了号称天下第一人的过师,当真是年少有为,好生令人钦佩!来,这第一杯酒我就先敬童林,也算是为你贺喜了!”
王锐连忙起身逊谢道:“国公爷谬赞了,锐实是愧不敢当!当日若无国公爷和李将军相救,在下又岂能有今天?这一杯酒原该是锐先敬国公爷和李将军才是!”
众人哈哈大笑,各自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