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池池抬头看到他湿了的长发和衣袍,不动声色地贴近了云霄,云霄浑身僵硬,两人就这么一起回了云家小院,彼此心意虽未明说,但已心知肚明。
从最初的腼腆害羞不敢靠近段池池,到后来慢慢地试探着一步步走近,云霄花了整整五年时间。
段池池沉默着,只听段沁沁又道:“云大娘收留了我们一家,云大哥待你好,你出于感动感恩,不忍拒绝云大哥情意,是也不是?如今你遇到了苏府公子,将其引为知己,对他有了君子相交之外的想法,是也不是?”
回答段沁沁的是一片沉默。
怀玉简直要佩服死段沁沁了,按理儿她是三人中最没有感情经历的人,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又真的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人不得不服。
怀玉担忧地看着池姐姐,沁沁这两问问得犀利,若不是亲近之人,这样往人心口上捅刀子的话,沁沁是绝对不会说的,不过面前的人是池姐姐,她也就无所顾忌了。
只是如今她挑明了这么一问,池姐姐又会如何作答?
沉默有顷,段池池终于出声:“我不知道我对云霄是爱还是恩,可我知道,我对苏沧绝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我欣赏他的才华经纶,但也仅此而已。”
她握住怀玉双手,焦急道:“当务之急,是先派人追去云都确认云霄有没有平安到家,昨晚一夜北风,雪下不停,他冒雪出走,我始终放心不下......”
怀玉连忙出言安慰,并让阿魏即刻派人前去云都,沿途注意云霄行踪之后,段池池才堪堪放下了心。
“差点忘了正事,昨日苏沧将紫萤姑娘关进了柴房,想来是紫萤发现了苏沧对她的防备。”
哦?
这么快就发现了?
不过,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和段池池的身份并未特意隐瞒,进苏府也是光明正大地进的,觅鹰盟的人要是没有半点察觉,那才是愚不可及。
怀玉想了想:“那我们就去正式会一会这个紫萤吧。”
“苏沧的咳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怀玉你去就好。”段池池道,“况且,药堂里只留沁沁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怀玉狐疑地看了一眼段池池,才在沁沁的半推半攘之下出了房门。
赵宴见怀玉出来了,忙放下茶杯站起来:“说完体己话了?”
“嗯?”
什么体己话?
赵宴摇头,又问:“你池姐姐出了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大事。”怀玉上了马车,稳稳地坐了下来,望着赵宴,娇俏一笑,“这是个多情公子乱吃飞醋引出来的一段故事,你要听么?”
赵宴知道她是在暗指自己乱吃飞醋呢,暗叹一声,突然一手搭在怀玉肩上,俊脸凑近怀玉:“那看来,云霄的醋比我可酸得太多了。”
他缓缓说完,却并未退开,呼出的热气轻轻扑在怀玉脖子上,挠得怀玉痒痒的,怀玉轻推了他一把,他却纹丝不动,只盯着怀玉渐渐红了的耳垂瞧。
半晌之后,赵宴轻笑一声:“不想吃醋,想亲你。”
话未说完,已是对着怀玉的唇亲了下去,浅浅的蜻蜓点水之后,他坐回了原位,露出餍足的笑容,温柔地看着怀玉。
怀玉愣住,和赵宴目光相对:“赵宴,你对我,是爱还是恩?”
赵宴也愣了愣,问出了和段池池一样的问题:“爱作何解?恩又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