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生到处知何似(1 / 2)

 “看来是打算负隅顽抗咯?哎哟,放心好啦,憬儿姐都让你送我出来发~罚站…肯定就是默认了呀,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事无巨细地交代清楚昨晚雁栖湖的事儿吧…”

隔壁那栋一众美人醉榻、玉体横陈之际,邵卿记挂的喵喵这会仍在同晏清对恃,纪羡林私人录音工作室门口台阶处,登高而站的苗妙左手叉腰俯瞰着某人,得意抖落着右手上的吕家vaneau饺子包,她奶凶奶凶威胁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通变者为英!哼~清儿哥,你俩的手机可都在我这呢!”

「又来!矫诏这套都用上了?真就车轮战呗,嘿嘿,跟嗡嗡嗡一块儿我还要手机干嘛…倒是小喵的亢奋劲有点不太正常,今天顶那么大一对黑眼圈都倍儿精神…」

忙着磨棚的翁怀憬确实有使眼色让男友跟苗妙出来聊聊,不过即便公开宣示过了主权,翁教授也并未解除那起关乎雁栖湖的封口令,极有耙耳朵潜质的晏清自然亦是守口如瓶,他谄媚一笑,熟练地将话题往喵总的谈吐变化上引,试图插科打诨带偏节奏。

“嚯,负隅顽抗、事无巨细、识时务者为俊杰,通变者为英,小喵这国学精进层次简直一日千里,了不得啊,要搁三个月前,脱口而出的指不定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坦白从宽牢底座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之类的吧…”

倍感慰藉的口气搭配恰如其份的惊叹眼神,说话间晏清还心机地往前踏出一步,对含羞噙笑的苗妙祭出一式摸头顺毛绝杀:“咱们家喵姑娘也日渐修得才逾苏小,貌比王嫱了。”

“哈哈,那你看~都是憬儿姐教得好,负隅顽抗出自《孟子·尽心下》:有众逐虎,虎负嵎,莫之敢撄,事无巨细呢…”

抵不过专业撸喵人的三管齐下,被挠到痒处的苗妙一阵眉开眼笑,正待再好好卖弄一番时,瞥见到晏清那副似极老父亲欣慰笨女儿长进的浮夸模样后,她旋即警醒着柳眉倒竖瞪向某人:“别嬉皮笑脸妄想岔开话题,哼!你现在摸头杀都没安什么好心,我可要上惩罚手段了~”

“别啊,结果皆大欢喜不就行了,今天大家多开心啊,…”

一计不成,晏清又出一计,手上的撸喵动作没停,他覥着脸央求起苗妙来:“你们就配合配合将雁栖湖的事儿当成小格和我的某个不能说的秘密呗~”

“害~就不应该再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连累人家错过颁奖典礼,手机呢~待会锁好门我就一并带走保管了,晏清同志,现在代表偷税无限公司高管层正式通知你…”

小脸涨得通红,苗妙走过场般无视掉晏清的求情,乌溜溜的眼珠灵动一转,她奶声奶气地宣布道:“由于昨晚你有罪大恶极的金蝉脱壳行为,且拒不配合盘查,被我们一致判处有期徒刑24小时,跟翁怀憬女士一块儿收监。”

「把我跟嗡嗡嗡关这一天一夜,彻底排除他人干扰且没有镜头监视?哈哈哈,还有这种好事,小喵说的是有妻徒刑吧?求之不得…」

保守秘密的代价居然是与女友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度24小时,这种闻所未闻的惩罚更像是在给晏清发福利,按捺住内心的狂喜,他连忙端出宁死不屈的气势试图博取更长的刑期:“我拒不认罪,你们休想从我嘴里骗出一个字!”

“明儿下午咱们得去草场地,没得刑期可加,友情提示一下哈,清儿哥,先想想晚上那顿饭该怎么解决吧诺,可没有人来给你俩送饭,羡林姐特意屯了不少水果、蔬菜,像沙拉、土豆泥什么的肯定管够…”

给晏清浇上一头凉水,苗妙显摆着包里那两支情侣手机,又回头瞟了眼变得静悄悄的屋内,她眨着大眼睛调侃道:“就是不知道有些人遭不遭得住憬儿姐的焦糊温柔乡。”

“胡说什么呢?小格那是加了芝士丝儿和黑胡椒末,正宗的东海岸风味,口感更香滑软糯之余,味蕾反馈的层次感也份外分明…”

其实无需苗妙提醒,耳明目聪的晏清更早地感知到了那息若有似无歌声的停歇,当场驳斥喵总对翁怀憬厨艺的诋毁,顽强的求生欲支撑着他一气呵成地表诉衷心:“跟那种开水一泡就成型的速食货简直云泥之别,我还就好这一口。”

“行啊~那明儿早餐、中午两顿也都给安排上,我最喜欢清儿哥你…”

语速超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别有深意凝视着晏清的苗妙语出惊人到,说罢低头深吸一口气后,她才慢慢悠悠晃荡出后边的话:“你的…双标和死鸭子嘴硬样式儿,记得以前粥熬得稍稍火重一点都抱怨个不停,我等会就跟鸢儿讲,往后咱们家的菜一律往糊了烧。”

「小喵跟谁学的大喘气?可别再给我来袁圆那出哈,赶紧进去了…」

明明是番吐槽的话,苗妙小脸却憋得通红,眼波流转间尽是少女面对意中人略带嫌弃但又无限娇羞的美态,这让晏清顿觉不妙,身形微微后退,放弃拿回手机的企图,他顾左右而言之道:“没有啦,小喵和鸢儿做的菜也都很好吃的,额,那我先自觉进去坐监了?”

“混蛋,人家只是排练了一下你就想要逃!还有第二条惩罚呢,刚那不算,重新来…”

含羞少女秒变跺脚喵,苗妙气急败坏伸手拦住警惕心甚高的晏清,再冲屋里头一努嘴,她用期期艾艾的气声对某气管炎预备役患者解释道:“我…我有跟她报备过的,除了…表白外,憬儿姐还特批我可以抱抱你,泗水归田,总之待遇要超过袁圆!”

「泗水归田是什么鬼!也是嗡嗡嗡教她说的?难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沃土只留自家耕的文雅说法…所以小格才会在后面偷听,好确认我有配合小喵完成“表白”以覆盖掉袁圆在舞台上的行为…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复杂…」

黑人问号脸,暗自思忖间晏清也顺着苗妙的视线往屋内偷瞥了眼,翁教授在玄关后藏得好好的自然是一无所获,眼一闭、心一横,他死猪不怕开水烫道:“还有什么惩罚一块儿上吧,我都接着。”

“没有啦,就接下来这一条了…”

被晏清那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逗乐,苗妙终于不再那么紧张,她甚至打趣道:“清儿哥你真以为自己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白石郎君呢?”

“那我肯定跟常煮白石为粮的他没法比…”

善于自黑的晏清毫不犹豫地开启自黑模式:“还得靠小格的土豆泥和沙拉来维生,你继续…”

“唔第一次知道晏清这个名字是2005年,当时我才八岁,等14年莽莽撞撞跑来帝都赖上你,再到今天…认识你许多年,单恋了好久好久,我有成百上千条爱你的理由,在你面前却总是无法启齿,其实当袁圆在台上说那些话时,虽然知道是在演戏,可羡慕之余心里还是微微发酸,我多么希望自己也有吐露心迹的勇气和无惧失败的决然…”

听得出这番话酝酿过无数次,可捏紧小拳头的苗妙依然有种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的羞怯与娇媚,扑闪着泪光点点的剪瞳,她坚定追逐着晏清的目光:“都说人生要不留遗憾,没奈何青春总有伤痕,眼下这遗憾已经是没辙了,只能尽量在告别初恋这件事儿上做到活得心安,所以憬儿姐多有得罪了,我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