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燕丹(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xbiquta.com</b>记载曲谱的羊皮卷背面,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图上标记着楚军大营五里外的一处密林。许仙于此处邀约墨家巨子明晚三更时分见面,为免人多口杂,只让墨家巨子一个人来。

墨家众人,许仙只看好墨家巨子一人。如今墨家和儒家并称当今世上两大显学,可秦末之后儒家兴盛,墨家一落千丈、直至消亡。一众墨家统领全部加在一起,不及墨家巨子一人。墨家巨子在,墨家有;墨家巨子不在,墨家亡。因为墨家巨子,许仙的心又纠结了。

里世界,正在指导画画的娥皇,轻声道:“夫君,你心动了。”

雨泪千行湘妃竹,画境讲究一个淡字,三分竹叶动,三分风动,三分心动。样样三分,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否则不足未及,俱是不美。本该淡淡一笔,使迎风飘舞的竹叶跃然纸上,形神具备。如今一笔墨重,起势现拙,不知如何续笔了。

许仙正踌躇间,女英持拿起他的手,顺着一撇,这块叶子迥然变淡,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恰好回复为浑然天成。自元神得诛仙剑图调和后,女英的水轻之术精进千里,墨水的浓淡都能收放自如。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情有所依的娥皇女英,一改疯狂之态,回复了上古之时的蕙心兰质。

女英微微一笑,发丝烛光,如夜里沐浴着暖阳,无论心头有什么烦恼,都被这一笑轻轻送走。

女英道:“夫君言及雪女之事时,尚未如此愁眉紧锁;为何墨家参与这战俘之事,夫君反倒惴惴不安?”

许仙:“有吗,你们都看出来啦?”

娥皇目光如炬,带着半分哀怨:“夫君心中明明很犹豫,很为难,可说出来,我们如何为你排忧解难?”

娥皇身子骨从左边轻飘飘靠过来,像失了支撑随时能栽倒似的,吓得许仙赶忙拉扶抱住。女英依葫芦画瓢,从右边再来一次撒气。两具温香暖玉,不依不饶,左右拉扯。

许仙只得投降:“好吧,我说我说。”清咳一声,“这段时日,我的画技进步神速,全赖烛九阴的预知之能,这你们是知道的。”

两女闻言点头。

画技,在初时阶段无非是积累经验。所谓积累经验,即纠错校对。这对于拥有预知之能来说,所有错误,一概避过;所有正确,一条捷近直抄过去。所以,拥有预知能力,学习是非常神速的,特别是画技这种非武学的东西。难怪月神会对世间所有事物失去兴趣,因为世间凡俗百态,样样在月神眼中都是捷近,几乎没弯路。没有曲折,没有疑惑,也是一种孤独。

对事如此,对人也一样。月神对所有人都冷淡,哪怕修为高过她的东皇太一和嬴政,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团黑色罢了。月神可通过这两位高手的周围人去判断,周围人的命运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这好比选择题的排除法,四个选项,三个都是错的,剩余一个必是对的。通过观察其他人的命运,大致能得出东皇太一和嬴政的命运走向。

看不到,不表示推测不出。不过月神很机智,但凡两位高手要预测和他们有关的事,月神都借两位修为太高为由推辞。

按好感度划分,正常对待、熟识交往、好感向往、亲密倾心、相亲相爱、生死相许,月神对于许仙,在亲密倾心一层。亲密倾心,算是众女中倒数第二低的,最低的是一次邂逅遇到的骆冰的好感向往。可这份倾心的分量很重。在月神的内心世界,哪怕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阴阳家长老们,和月神她冷淡看待的芸芸众生并无分别。在月神眼里,比冷淡高一点的、能正常对待的人,一个都没有...而许仙能让月神倾心,足够他拜天谢地了。

但是恋爱嘛,一片赤诚坦白,不如一点心机手段。

本来呢,能改变周围人命运的许仙,引起了月神极大的兴趣。兴趣趋势下,一直窥视着许仙的月神,千里来寻时,已是暗怀好感,暗送秋啵。可当时许仙不明其意,诚恳为她作画,差点南辕北辙。话虽如此,可身在局中,人总是不由自主,舍了诸多手段而不用。

好比现在,许仙仍为墨家巨子一人而纠结。

儒墨向来对峙。

《礼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这是儒家《礼记》描述的大同世界,也是儒家的最高理想。描绘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礼记》是西汉时收集先秦诸篇概括而成。从先秦到宋,跨越一千多年了,大同世界里的描绘,一样没有实现。儒家已用一千年时间,证明了什么呢?证明了大同世界是何等的遥不可及的...

儒家的精英,即是官嘛。许仙所在的时空,看到的是该害岳飞的害,该贪的赃官在贪,该投靠番邦的汉奸投靠,该把持朝政的佞臣在把持。选拔、任用官吏,该跑关系的跑,该走后门的走后门,该数钱的数钱买位置。

一千年是这样,一千年之后,恐怕还是这样。一千年又一千年,有多少个一千年?

儒家不成,何不试试墨家?

官,都想管人,而不想被人管。历代皇帝为了如何惩治赃官,绞尽了脑汁。如朱元璋规定了官的品级俸禄,精确到一分一厘,超过多少按数目定罪。朱元璋立了一大堆的法,认为后代皇帝按他的办法执行就完事了。

可刚开国的时候,物价低廉,俸禄是够用的。慢慢的,随时间推移,物价上去了,俸禄不够买米,官不去贪非饿死不可,更别说要养家糊口。又如明室子孙,每月按俸禄取度,又规定不准皇室子孙去打工,结果很多朱元璋的后人就活活饿死了。

其实这就是朱元璋犯二,逗了。

有些时候,与其去想新办法,不如回到一切的原点,从先秦时代去挖掘对策。比如这俸禄,何必用金钱折算呢?按照战国时代最古老的办法,实物称重给你,就不信人抱着一仓库的大米,还能活活饿死?有了米,还需其他的东西,把大米拿去市场卖了换钱,不就结了?

金钱折算是为了方便。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今天方便,明天要命。为了明天不要命,那就不要贪图方便。古老办法的实物称重,要人力物力,得有专门的人去称重。同样的,立一两条律令去约束,不如立一个专门的组织去约束。律令是死的,人是活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付人,还得靠专门的人。

而这样的组织,在许仙心中最心仪的,就是和儒家对立的墨家。墨家组织严密,弟子若做了官,需要拿出一部分俸禄,去接济其他穷困的弟子。接济多少,接济的对象,都很考究。在保证日常用度的情况下,盈余部分才去相财富。为了明确盈余部分,首要一条,便是账目的明细条条公开。只这一点,就让许仙眼里一亮。

两千年前,墨家就实现了门下弟子为官者的财物公开化。

世上没有哪一个组织,能比墨家更能去监督儒家了。本来许仙还想拉拢张良,把这位儒家的谋圣带回去,治一治那些赃官。如今想来,想要管好这些官,还得找他们的天敌,好比想抓老鼠还得靠猫一样。

许仙将想法大致同娥皇女英说了一遍,并表达了对墨家巨子的看重,最后叹道:“我用预知能力推算过,若救这一万秦军战俘,里边会出一个墨家奸细。此人将大害于墨家,包括透露墨家巨子的行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旦行踪被露,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而墨家巨子在此处有一次死劫。”

娥皇:“哦?死劫?”敏锐把握到其中关键,“原来如此,一下子消化近万战俘,哪怕是墨家这样大的门派,亦难免有所纰漏,被人混入奸细。”

许仙很好奇两女的答案,历来视人命如草芥的她们,如今会给出怎么样的答案。

娥皇女英交换了个眼色,女英开头道:“难怪夫君如此为难。一边是夫君看中的人,一边是一万条人命。不如夫君明晚将其中利害说与墨家巨子听,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娥皇接着道:“把选择权交予墨家巨子,他只会对夫君感激的。”

许仙颌首称善,“墨家巨子定会选择释放战俘,而我对于他,也不觉有丝毫亏欠了”左右手搂紧娥皇女英的细长腰肢,从腰窝滑向腹部,用嘴各香了两女一口,吹着气道:“你们相出那么好的办法,夫君今晚要好好奖励你们。”

娥皇用清润柔美的声音道:“办法是姐姐想的,夫君多奖励姐姐。”

女英亦甜甜地道:“妹妹又何尝想不到,她这般谦让,夫君应更照顾妹妹才是。”

姐妹两又在玩双胞胎难以区分的游戏了,好在许仙不用月光的预知能力,也能区分她们。

哈哈一笑,许仙一掌拍一下翘臀,笑骂道:“姐姐扮作妹妹,妹妹装作姐姐,联手起来捉弄你们夫君,真是岂有此理!还想奖励?为夫定要重重责罚你们!”又重重拍了几记。

两女在怀里扭了扭蛮腰,正撩拨着许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位姐姐睡了么?我是紫女,看你们还点着灯,特来送些衣服。”

紫女一直对用衣服分辨娥皇女英的办法恋恋不忘。

正巧如今娥皇女英再次嫁人,那侧腰大开的衣裙不合礼仪,纪嫣然作为这时代的正牌夫人,说过两女一次。而紫女趁机进行送衣服大计。可紫女武功高强,走的是偏刚猛路数,细致的针线活,实在不咋滴,一连送了几次,莫说审美观了,尺寸都不对,连左右两边的袖子和裤管长度都不一样...

娥皇一溜烟挣脱了许仙的怀抱道:“我先去应付一下紫女。”

许仙拦腰抱起女英,从待客的书房步入更衣的闺阁。在一张大圆软榻上,将女英剥得一丝不剩。里世界各女的房间,榻全换成了特大号的。

女英推阻了下:“等等姐姐。”许仙借口道:“这是惩罚,你还想延后?”说完手儿一阵乱摸,嘴儿一阵乱亲。

双胞胎效应,当妹妹情感强烈波动时,姐姐亦能感受到。

正在和紫女对话的娥皇,身子又燥又热,暗骂两人等不及,弄得她心痒如煎。可娥皇又无可奈何,本以为随便试穿一下,就能打发紫女。没想到,这次紫女特别用心。紫女不会做衣服,却请来了很会做衣服的李嫣嫣。李嫣嫣是上代妃雪阁掌门,自然擅长设计服装,且长居楚地,深谙楚风之韵。

衣服的款式和布料皆属上乘,娥皇难以拒绝。紫女见娥皇双颊微红,以为她很满意这次的衣服,扯着娥皇的衣袖,喜滋滋道:“喜欢是吧,快去里屋脱了衣服换上,瞧好不好看。”

在阴阳家时,紫女服侍着娥皇女英的生活起居,也是姐妹两“诉苦”的对象,只是后来倾诉太多,紫女受不了而不辞而别。如今紫女一点也不见外,拉着娥皇大步流星就往闺里赶,早把这当成自己的房间。

娥皇知妹妹和许仙正在里边,如何能放她进去?娥皇拦住紫女,支支吾吾道:“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试吧?”素来激进的紫女哪肯罢手:“这怎么行,你快和,咳――”

娥皇:“我是娥皇。”

紫女双眼放光,心说记住眼前这位是娥皇了。“你和女英快换上这两套衣服,给我瞧瞧。放心,两套都是一模一样的。”

自得诛仙剑图调和元神诸灵后,紫女的控水修为精进千里,如毛细血管的变化、细汗浓度、衣服布料的吸水程度,凡是液体有关的,紫女都能进行很细微感知。若目标血管流速加快、细汗忽然增多,据此可判断对方是否说谎,原理与测谎仪类似。诚然,娥皇女英的体质一模一样,还无法据此区别她们两个,但她们穿的衣服就不同了。哪怕同样一件衣服,布料里的水蒸气分布也是不均匀的。

紫女执着于能准确分辨娥皇女英,情有可原,这是她的执念,一旦达成,对将来体悟武道有莫大的裨益。

紫女催促道:“你拿着这件试一试,我进去找女英。”挣脱了娥皇,紫女快步进了里边。娥皇本要阻拦,却浑身趋于发软。妹妹那边传来的强烈酥意,她已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