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辛锐问到正题,贾诩略微沉吟片刻道:“军中年前战损这数月间已经补齐,现下宛城军马合计四万余众,骑军一万五千,余者为步卒,张将军每日按北海成法训练,又有老兵带动之下,战力比之去年有所提升。”
“唔,很好,兵在精不在多,我观宛城规模人口,能养四万军士只怕已经接近极限,就将兵数稳定在四万,勤加训练即可。”辛锐总结道。
“大将军所言,同文和先生一些不差,他也叫我不要再征兵,多多加强训练。”张绣赞许道。
贾诩微微一笑,接道:“无钱粮不养兵,南阳虽属荆州,但由于地近司隶和豫州,前者张将军之叔父张济便是于弘农屯兵时,经常南下此地打粮,豫州黄巾余贼亦常来劫掠,刘表又鞭长莫及,以致此间百姓也饱受战乱之苦,因此我与张将军前番来时,此地人丁稀少,几乎十室九空,土地荒芜,粮草捉襟见肘,也幸亏不过数日主公便与曹操在豫州交战,正好解了我等的粮荒。”
“如此聚集流民,垦荒种田便是当下大事了。如今正值春种,只怕张将军和文和先生也正是忙着安排播种之事,才会这般劳累了吧?”辛锐若有所悟,因问道。
“宛城人口区区数万,南到新野,北至鲁阳,西至丹水,东到舞阴,这方圆百里数座县城,总人口也不过十余万。虽然自我军进驻之后,一直在讨伐山贼、招募流民,但数月间急切难见成效,因此只好采用军屯,命军士在训练之余,除却站岗巡哨之兵,一律垦荒种田,以目前的田亩数量,等到今秋,当可自给自足。”贾诩分析道。
“嗯,如今豫州尽是我军治下,文和若是有什么困难,可直接遣人去告知元龙和公明,那边毕竟钱粮充足,叫他们援助一些过来。只是这聚集流民一事,急也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只要南阳一地太平繁华,想必过上年许,人口定然逐渐增多。”辛锐饮了口茶,建议道:“不过无论军事政事,都贵在神速,如今我北海仍旧有多家强敌环视,所以无论兵马还是粮草,越快越多,对敌时才越有把握,文和有没有想过从商务入手,利用南阳交通之便利,将宛城变成一个商贸中心?”
“唔,请主公明示。”贾诩眼前一亮,连忙请教道。
“以目前南阳人口,若是单纯倚靠耕种,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缓解粮草不足的困境,但经商却不同,只需要将北海的酿酒司和造纸坊在宛城设个分号,便可就近与荆州、益州进行贸易,所得钱财再去向荆州、益州收购粮食,这两地都是物阜民丰,久不经战乱的,钱粮有的是,如此循环下去,南阳还怕没有钱粮?钱粮丰足自然可以扩军,扩军便可以扫平南阳全境,令治安井然,再无贼寇,继而招募流民,加上我北海安抚流民之成法,还有谁会不愿前来?”辛锐侃侃而谈道。
“妙啊,主公之言令诩茅塞顿开。”一时间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迎刃而解,贾诩由内而外地透着轻松。
“经商虽可获重利,但毕竟不是根本,人没了钱财一样可以活的很好,但没有粮食,却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文和一定要分清主次,不能因小失大。”辛锐怕贾诩走了偏锋,因此出言提醒道。
“主公放心,这事诩还是有计较的。经商首先作为引子,一来令我南阳一境不断壮大,二来可以消耗荆州、益州钱粮,与此同时,待南阳人口增多,还需要依据北海成法,大力垦荒种田,此消彼长之下,日后我军必可轻下荆、益二州。”贾诩到底是不世出的智者,闻弦歌而知雅意,顷刻便将辛锐思想把握的妙到毫颠。
“正是如此,文和知我心意。”辛锐笑赞道:“我朝历来轻商重农,但我以为凡世间三教九流,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拿商贸一事来说,我等做这笔买卖,实则是用刘表、刘璋的钱,去换了他二人的粮草,这等堂堂阳谋,任谁也无法指摘。”
“主公之言字字珠玑,诩受教了。”贾诩心悦诚服地赞叹道。
“南阳这处地理,实在是好得很,便说这造纸和酿酒所需的竹子、粮食,荆州、益州都是取之不尽。这莫不是上天赐给我等的?”辛锐越想越开心,递了个‘你懂的’眼神给贾诩。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相视大笑,搞得慢半拍的张绣和马超莫名其妙。
“招贤一事不可放松,据英雄榜所言,南阳必有大贤,虽不知身在何处,但若有幸找到一二,必然能为二位分担些事务。我此行前去襄阳,也有心寻几个英雄,共图大业。”辛锐又起一个话题,嘱咐贾诩、张绣道。
“主公放心,有情报机构在手,此事并不困难。”贾诩自信地道。
“对了,说到情报机构,我从江东公瑾兄长处得了一件宝贝,待会便引你去看看,有了这件宝贝,你我互传消息不肖半日便到,端的是异常快捷。”辛锐想到信鸽之事,连忙告诉贾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