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的将她架臂提起,半扶着让她赶忙带路去看看辛来如何。
还没出门,几个御膳房的太监打扮的人提着个破草席,匆匆将生死不明,满嘴溢白沫的辛来送回。应是嫌惹了御膳司的麻烦和霉运。
辛来双眸紧闭,脸色泛青,大口大口的溢白沫。明是恐怖焦急的情形,我偏生有些想笑。想想他方才偏不听劝,定要去喝御膳房清水。
巧儿比我焦急万分。人一送回来,就往外窜着寻太医去了。我蹲身推了推辛来肩膀,无意识无抖动,再掀开眼皮看了看,瞳孔涣散放大,俨然休克。
看来毒性不小。
但鼻息尚存,胸口起伏有序。不是暴毙的毒。那就能排出些高位者的密毒。传说中无色无味,饮尽便命绝的毒物。
但又会不会是她们早已提前预支。故意栽赃陷害某位下层妃子。这毒——
正思索,那太医是被巧儿连拖带拽,药箱当空飞舞的带了回来。
许久不见的女太医,今日又来了。我先前以为她都该被淑乐皇贵妃放弃回家安顿了才对。竟还在?
她纤细皓腕巧手探出两指,搭脉切诊。稍过一会,从药箱中翻出银针扎至辛来天井穴和天灵穴两方命脉穴口。我看的惊心,暂且忍耐着不发。
尚不知这太医实力究竟如何。万一真是绣花草头白白耽搁谋害了我辛来一条命怎办。
好在针收的极快,辛来也猛然从白沫中喷出一口浓而腥的稠血。太医将针擦拭干净收回药箱,同我复命道:“娘娘,再兑以些君迁子的药水喝,这位公公的病不过多久就能好了去。”
巧儿有些力气,费劲将辛来扶起往屋中架去。我边帮忙,边问道:“他中的什么毒?”
太医道:“砒霜。”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可离去。
估是今着在我宫里也没能见的觉哥哥。太医走的又快又急。等我和巧儿将这辛来安置好了。那方刚出浴的陛下正披散湿淋淋的头发,懒散往门框上一靠,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很是舒服悠闲。
瞧着辛来这般,慰问了几语竟别无他话。我有些愤忿,替他擦着湿发就不心爽,漫不经心的擦着擦着丢了帕。垫脚随手僭越乱刨了几把他的头发,恶狠狠道:“你是皇上。这在你眼皮下出的祸事,你竟然都不管下。”
他捏过我胡乱作为的手,叹口气温和道:“这后宫中发生了事,有掌凤印的人来解决。我是皇上,但亦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且放心,此事必能得到最好的解决。”
我闷闷不乐,撅了嘴槽道:“既然做了皇上不能随心所欲,那天下还有那么多的人想做皇上。这位置看你坐的这般辛苦,也没见的你享到什么福气。”
“以往在南阳,我被别人欺负了,你二话不说就能帮我还手回去。彼时你寄人篱下,都比现在过的肆意洒脱。”
他放下我的手,负手而立,略昂首直面灼热红通的太阳。“何事都有好的和坏的一面,莺莺只见着了我做皇上的坏,却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