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将军在府中吗?”宁泽清来找时望,正问从门口出来的春姑姑。
春姑姑道:“将军一早便去营中了,并未回来。”
宁泽清循着这话找到军营时,看见的便是穿着女式军装便服,在深秋时节,脸上仍流着些汗渍的时望。
她紧锁着眉头,一手叉腰,一手持枪,发令指挥,神情严肃,眼中利光四射,在众人中来回巡视,祁平站在她身后,亦是认真的模样。
台下众女军将士们,一并穿着女式军装,束发紧扎,以免干扰训练,虽已满头大汗,仍一丝不苟依照指令做动作招式,马虎不得。
略有人出错,时望便以手指着,提醒规范,犯错之人便引以为戒,集中注意,以免再犯。
宁泽清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不愿出声相扰。
等她们练过一阵,停下歇息后,才被发现。
时望看他来,有些欣喜,将他请至帐中歇息。
等一歇下来,时望的脸便越发红润起来,底色隐隐加深,藏着的汗水也冒了出来。
她一边胡乱擦着汗,一面给宁泽清倒茶。
“我这些练兵皮毛,都是当初跟着宁将军学的,宁将军千万别嫌弃我。要是我有哪里练的不对,可要多给我提点提点。”
宁泽清笑道:“你与女军磨合许久,早已有自己成型的一套练兵之道,我若胡乱掺和,只怕还搅扰了原定的计划。”
时望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那宁将军的觅锋军如今由谁带着操练?”
时望对两军甚下功夫,自然以为别人也是这般用心。
谁知宁泽清并未将此事如何着重处理:“赛兵是竞争兵力不假,可也不能将军队的效力本末倒置了。既是为兵,就该为作战准备,不该只一意磨练兵器。几人之力,纵使再强,又如何能征战四方。”
时望被这么一说点,才幡然醒悟,自己将这事太过看重,全然忘了军队职责所在。
“可赛兵之事关乎军队颜面,若女军……”
宁泽清自然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你像方才那般一意磨练同样的兵器,亦不能发挥她们的特长。倒不如让她们自由发挥一段时间,若有属意的兵器想练,便自己去练,或许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借着宁泽清之言,时望传言,放半日的假,将士们喜欢何种兵器,可以自行练习,不想练的,便各自散去休息。
自然,有些人趁着热乎劲儿,抓起了别队的兵器去玩,祁平跟着时望久了,练得多了,又跟各中将士切磋过一些,多少比一般将士有经验些,便对她们稍作指导,调整些姿势手法。
而军中大部分人,便散去各自休息,一点不耽搁时间。
时望在剩下的将士中走动,看她们新把式耍的如何,想要挖掘些别有天赋之人。
可到底多是凭新鲜感在把玩的,少有真正操练的人,时望绕着看了一圈,也看不出有什么好苗子,只不住地微微叹气,有些失落。
走着走着,宁泽清忽然站定不动了。
时望回头,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看见一个正把耍着长枪的小姑娘,她样貌清秀,身形瘦小,军服穿在身上偏大一码,样貌看起来还有些稚嫩,挥舞着长枪的动作很是生疏。
她皱着眉看一旁正舞得兴起的伙伴,学着样,仍不大顺畅。
虽不能驾驭这柄长枪,小姑娘也并无恼意,只是一遍又一遍模仿着,不厌其烦。
这个小姑娘,时望还有些印象。
每次有什么事,她都站在人群最后,不争不抢。众人说什么闲话,她也只是立于一旁,静静听着,不参与进去。操练时,也算努力认真上进,可是天分有限,力量不大,在众将士中并不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