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棠大人这个朝廷中人得知当今侯爷的真实情况后,她也不再问这个话题了,只是对于侯爷这个人,她还是有些好奇。
不过官府中人的事儿,她一向不操心。
就好像那句俗语,天高皇帝远,谁愿意操心跟自己扯不上关联的事儿?
她照常开门做生意,照常想办法谋生计。
然而,同相公楚晨汐去娘家看望二姐风韵的时候,却发现家里除了母亲云氏和二姐风韵,便没了其他人。
“娘亲,祖母,大娘,老爹他们去哪儿了?”
母亲云氏忽悠着笑,“你爹去趟京城,你大哥他……他成亲?”
“成亲怎么不叫上我们?”风铃儿瞟着母亲云氏,觉得她在说谎。
“呵呵,不是你亲大哥,是你的表哥。”母亲云氏眼睛里的光闪烁了下,折了话题道,“好了,铃儿,快去看看你二姐吧,她心情不大好!”
“易兄走了,她一个人当然忍不住担心了。”风铃儿了解她的忧心,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母亲云氏看了风铃儿一眼,“铃儿,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逗逗你二姐,她这么天天躺在床上,也不成啊?”
风铃儿回头看了楚晨汐两眼,耸耸肩膀,想着要不带二姐风韵出去走走。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二姐风韵也不见得会跟自己一起去。
事实上,风铃儿上楼,看着二姐风韵,也确实不怎么被待见。
“二姐,你跟我一起出去玩儿会吧?”风铃儿茫然若失,“今天天气晴得正好。”
“铃儿,你去吧,二姐没什么心情。”她侧躺向里边,继续合眼睡了。
风铃儿知道苦劝无果,便拉着楚晨汐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我看二姐这是心病!”
“易兄离开,对她本就是一个打击!”楚晨汐黯然接口。
“要是能将人找到就好了!”风铃儿手指碰着嘴巴,突然兴奋地冲进屋子里,“二姐,要不这样吧,爹和大娘他们去京城参加表哥的婚礼去了,要不然你书信一封,让他们帮忙给找找。如果易兄没被抓住,让他回来不就成了?”
二姐风韵侧躺着身子,转了过来,眼神里流露着一丝期待,“铃儿,你姐夫真的能找到么?”
“看你这话说的。”风铃儿坐到床盼,语重心长地安慰,“姐夫他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件东西。而且他又没有被丢到海里,怎么就找不到了?如果他没有被抓,又发现木大哥救不了,他还不得回来看看你,再做决定啊?”
她伸手将二姐风韵额头的几丝发丝捋到耳后,“况且,易兄武功高强,真就遇到官府中人,他还逃脱不了么。现在,主要是你,你在这家里,闷着痛彻心扉,对易兄于事无补不说,还把你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到时候就不好看了。因此,照铃儿的意思。你还就得养精蓄锐,把身体照顾好,到时候才可以等易兄回来。”
二姐风韵抓着风铃儿的手,苦笑问询,“倘若……倘若你姐夫回不来怎么办?”
“回不来你就去找他呗!”风铃儿两手捧着二姐风韵的脸颊,逗弄道,“二姐,你看,你现在是他唯一的牵挂,他那么在乎你,怎么不顾惜命?何况,他走的时候,言语之间担心木大哥,也没说要去送死啊。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二姐风韵听了风铃儿的话,思考着点头,“铃儿,我要吃饭。”
“好嘞,你等着我去端!”风铃儿奔下去,在厨房把母亲云氏做的饭菜热了热,而后在叮嘱着二姐风韵把所有的饭菜吃下。
二姐风韵吃完以后,就开始忙活家务。要么扫地,要么洗碗。再或者,就是去山上,看看弟弟妹妹,担心弟弟妹妹放羊出事儿。
只是母亲云氏更害怕她自己出事儿,所以二姐风韵走哪儿,她就跟哪儿。
“二娘,不用了,我没事儿了。”她拿着锄头,笑嘻嘻地说,“我就去看看昭儿,雪儿和玉儿他们,顺便去小河沟,挖点儿花草过来种。”
母亲云氏拿着草帽,“那二娘陪你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二姐风韵知道她担心自己,害怕自己出事儿,便也没有拒绝,手指了指,“那好,一起去看看!”
“成!”母亲云氏开怀一笑,就走了。
黄昏的时候,二姐风韵上山去找风铃儿,将自己写好的一封书信拿出来,拽在掌心,愁眉苦脸。
“铃儿,我这写了一封家书,你让二娘告诉我表哥的地址,怎么样?”
风铃儿眼神闪烁,“二姐没问娘亲么?”
“问了。可这几日,我一说起这事儿,二娘就插科打诨地问我别的事儿。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姐风韵愁眉苦脸地坐在板凳上,粉嫩的指甲摩挲着简陋的家书,“铃儿,你说,二娘是不是瞒着我,她并没有告诉我实话,爹娘祖母他们……”
“哎呀,二姐,你别胡思乱想,明儿早上,我帮忙问问地址。”风铃儿随口答应,替自己的母亲说情,“娘亲她最近太担心你了,整个人的精神都绷得紧紧的,可能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如此吧。”
二姐风韵也不希望这么想二娘云氏,故而点头,就答应了。随后,将家里羊的情况同风铃儿说了说,“另外,还有一事儿,昭儿让我问你,说村里的钱伯看上了你的一只小白羊,让我问问,你愿不愿卖给他,他说愿意出两倍的价钱?”
风铃儿眯着眼睛,往二姐风韵身旁挨了挨,“那个……多少?”
“他说,如果你愿意,就给两百两。”风韵把弟弟昭儿说的情况一一讲给她听,“昭儿还说,那小白羊调皮得很,每次上山,他都不听话。想着如果一次、性能卖高价钱,或许很不错。”
风铃儿扁扁嘴巴,眼眶里如黑葡萄的眼珠子遛遛地转了转,她思索着点头,“那成,二姐,你回去同昭儿说,这件事儿就这么办吧!等我明天从县城回来,就让钱伯去咱们家。”
“好,二姐来这儿,主要就说这么两件事儿,现在事儿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二娘一个人在书院忙活,我不放心。”二姐风韵说完,扭头就下山去了。
知道风韵去见了风铃儿,母亲云氏便主动来问风韵,问她见妹妹做什么?
风韵把兜着袖子里的家书拿出来,说是既然爹娘和祖母去了京城,那就给他们书信一封,帮忙打听一下木如绵和易张的情况。
还说如果遇见了,便先让易张回来,这边家里人一起想办法。
母亲云氏和蔼可亲地笑了笑,“既然是寄信,那韵儿怎么不早说?哪,把家书给二娘,二娘明日便给你寄去。”
因为母亲云氏收下了二姐风韵的信,等到风铃儿问的时候,风韵就告诉妹妹,说是二娘找人帮忙送信,不用再问了。还说之前她误会了二娘云氏,全都是自己没有说清楚。
风铃儿听到二姐风韵那么说,也就没去向风韵打听地址。
可是三日后的晚上,风韵却发现母亲云氏拎着火盆,去到地里,将家书悄悄地拿出来,烧毁了。
二姐风韵见是家书,怒上心头,“二娘?”
她冲过去,就指着火盆里烧了一半的家书,“你……你怎么可以烧了我的家书,你……你怎么可以欺骗我?”
“韵儿,别想他了,他……他们回不来了。”母亲云氏跺脚,眼角含泪,“他们是冯老将军的部下,进了京城,根本……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的。”
“你胡说,二娘,枉我之前还那么尊敬你,原来……原来你竟是这样无耻的小人!”她哭泣着跑回家,一把将自己的房门关上。
母亲云氏冲上楼,可风韵却死活不开门。
“韵儿,你听二娘解释,听二娘解释啊。”
她在外面声嘶力竭,里面的二姐风韵却让她走,说不想见到她。
站在外面,能够听到里面伤感的呜咽声。母亲云氏心如刀绞,一番苦心无人诉,真真难受。
颓唐地坐在门口,母亲云氏独自守了一夜,因为害怕二姐风韵想不开,她更是时不时地瞧一瞧,看一看。
大概等得太疲惫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二姐风韵收拾了包裹,从窗户旁悄悄地跑出来。
因为没站稳,板凳滑倒。咕噜的声响,吵醒了睡着的母亲云氏。
看风韵背着包裹,仓促地离开。她伸出手,一把将风韵阻拦住,“韵儿,韵儿,你听二娘解释啊,冯老将军被人陷害,九族全部被皇帝砍了脑袋,易张和木如绵,是他麾下心腹,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同意皇帝的言论,誓死要杀了他们的。你此刻去,也是于事无补啊。到头来,不仅救不了人,还有可能成为他们逃出来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