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清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开口说道:“令狐师兄当年便与我们说过,不想让贤侄牵扯进这纷扰的江湖之中,令狐师兄已然逝去,我辈深受其恩,自不会违背令狐师兄之愿,再说贤侄既然已与韩姑娘有了平安喜乐的生活,我们自是更不该破坏,不然如何对得起令狐师兄。”
令狐聿笙正色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爹娘为了保护我,不涉足江湖,自是对我的一片爱,但少年总不能一直在父母羽翼之下接受庇护,此时此刻,我父母遭逢意外,我更应振奋做出一番事情,才对得起爹娘一十七年的栽培。”
仪和也在一旁急道:“师姐。”仪清想了下,无奈道:“既然贤侄是这么想的,那我们也不便阻止,仪和师妹,你就给令狐贤侄说一下吧,至于如何决断,自凭贤侄意愿。”
仪和听了,便说道:“自二十多年前,五岳剑派除我恒山之外均遭逢大难,高手死伤殆尽,四派绝学多也就此失传。这二十年间,四派各师兄弟多至恒山,希望我派劝说令狐师兄执掌大局,以延续各派传承,重振我五岳剑派威名。但我们均知令狐师兄志不在此,自不愿打扰你们的逍遥生活,且另外四派人才凋零也是当初他们咎由自取。”
二十余年前的那场五岳浩劫,令狐聿笙与韩姑娘也曾听闻,心中倒也不是全然不知。仪和又接着说道:“月前,华山派梁师弟,衡山派墨师兄,泰山派木师兄以及嵩山王师兄上了少林,向觉光大师再次提到此事,觉光方丈认为令狐贤侄宅心仁厚,且尽得令狐师兄真传,如能执掌五派,自是武林之福,因此派底下弟子来到白云庵,希望我派可以劝说令狐贤侄,执掌五派,造福武林。”
仪清在旁也说道:“我恒山上下,自是支持令狐贤侄的,当年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也曾希望令狐师兄可以掌五派门户,想来必是五派乃至武林之福,这次觉光方丈也说,若华山衡山泰山嵩山四派就此萎靡不振,从江湖中衰败乃至除名,实非武林之幸,若贤侄可执掌五派,想必也不负令狐夫妇之传承,因此我等才前来此处告知此事,只不过想到令狐师兄当年之语,这一路上我们不知争辩了多少次。”
令狐聿笙心中,惊讶万分,他想过若是恒山有难,自己当然义不容辞,但执掌五派,传授武功等事,对他来说却是从未想过,甚至梦里都未曾梦过。不知如何决断,只得回道:“两位师叔请到客房休息,容我细细思考,晚些时候给两位师叔答案。”
仪清仪和点头,随管家离去,仪清离开厅中之前,又向令狐聿笙说道:“其实我是希望令狐贤侄拒绝的,因为我想如果令狐师兄在的话,他也会如此吧。”
“笙哥,你心里怎么想的?”韩姑娘待二人离去后,向令狐聿笙问道,令狐聿笙道:“师叔们有句话说的不错,如果我能把这件事做好,造福武林,才不负父母教诲,也不会辜负竹叔叔对我的期望,但我怕自己才疏学浅,反而弄巧成拙,我自己坏了名声是小,连累了父母声名是大。”
韩姑娘轻轻抱住令狐聿笙,说道:“江湖如果是一片不知风浪几何的海面,那眼下的五岳剑派就是一个肉眼可见的大漩涡,个中凶险自不必说。但我相信你,我过去心里一直向往着一位大英雄,直到遇见了你,我发觉,你就是那个人,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很好。武功自不必说,你的心性,我最了解,觉光方丈的判断我也深深认同。”
令狐聿笙看着怀里的韩姑娘,想到了自己过去和爹娘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又摸到了腰间别着的玉箫,眼神愈发坚定,道:“韩妹,你还记得咱俩要一起弹笑傲江湖曲吧?”韩姑娘回答道:“这事,估计这辈子不会忘了。”又想到那天自己还打了这个人三巴掌,手指心疼的轻抚过令狐聿笙的双颊。
令狐聿笙缓慢却又坚定地说道:“我爹和我娘他们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传说,我作为他们的传人,自然也该去谱写独属于我们的笑傲江湖曲。”
韩姑娘听了,心里甜甜的,情难自抑道:“笙哥,你之前不是问过我的名字,我未曾告诉过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你是世上除了师父,我哥之外第三个知道我名字的人,也是我以后人生里最重要的人,我姓韩,名字叫做素琴。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从今以后,只想做你的,令狐夫人。”
二人紧紧相拥在这孤山梅庄,当年令狐冲与任盈盈喜结连理的地方。
令狐聿笙说道:“古语有云:孝子之至,莫大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既然决定了,我就会尽我所能,做到最好,不负所托,不负所传。我们是不能再在这杭州天堂逍遥度日,是该前往五岳了。”
韩素琴在令狐聿笙怀里问道:“我们先去哪?”“恒山。”令狐聿笙回道。韩素琴“嗯”了一声,道“一切听你的。”
令狐聿笙轻抚着怀里的可人儿,说道:“竹叔叔走了,仪琳姑姑现在是我世上最亲的亲人了。”韩素琴还未曾反应过来,说道:“嗯。”
令狐聿笙突然把韩素琴横抱在怀里,放声长啸,说道:“想成为令狐夫人,总得有长辈在场才是,走,我们先去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