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你不知道,脑袋脱离脖子的时候啊,眼睛还会眨动呢,这说明到了最后,因为脑袋太大,思绪还在绕迷宫一样,转不过弯。”秦挽依用手背拍了拍白书辙的胸膛,“也有可能连着身体的经脉断了,在断裂的那一瞬间抽动所致。都说四肢简单,头脑达,要知道,脑袋越大,装得就多,血管都比人粗,血喷得更远溅得更高,还有呢,脑浆流出来,就像西瓜的红壤一样,稠稠黏黏……”
“恶……”
正当秦挽依口若悬河之时,不经意间,想起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这道声音,不是从白书辙口里传出来的,而是从阁楼上边传下来的。
秦挽依微微抬头,阁楼围栏边上,正有一人,坐在围栏上边,锦衣华服,本是风流倜傥,疏朗潇洒,然而,可能好巧不巧听了秦挽依的话,正捂着肚子作呕。
看到此人,秦挽依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之前在沽州的时候,还没有好好说上一句话,也没有好好感激的救命之恩。
只是,看到他,不知为何,秦挽依原本想好好说话的,可话到嘴边,立刻变了味道。
“呦,无缘的十叔子,几个月了?”
钟流朔捂着嘴,含糊道:“无缘的嫂子,什么几个月?”
“这都不懂,她说你怀……”
“教书的,你怎么什么都懂呢?”秦挽依眯起双眼,带着危险之色。
“这不教书嘛?样样都要精通,不然怎么传道授业解惑呢?”白书辙欣然接受了秦挽依的夸奖,沾沾自喜。
“精通?”秦挽依一脸讶然,还带着好奇,望了眼白书辙的肚子,“真的吗?有何感受呢?”
白书辙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自知又着了秦挽依的道,顿时捶胸顿足,早知道她牙尖嘴利,没想到滴水不漏。
“再看我还是这副身躯,肚子永远也大不起来。”白书辙任秦挽依怎么说,反正打压不到他,“倒是你,往后啊,就未必还是这样了。”
白书辙笑得贼贼的,眼神在钟九和秦挽依两人之间逡巡,很是暧昧。
“是吗?你怎么这么肯定男人不能生孩子?”秦挽依问道。
秦挽依问的淡定从容,白书辙差点都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能生孩子了。
“自古以来,都是女人生孩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男人生孩子的呢。”白书辙很肯定地道。
“那你知道一个孩子是如何从母体形成到临盆的?”秦挽依反问。
白书辙样样精通,但也有局限,他只知道男女欢爱之后,女人会怀孕,却并不知道如何怀孕。
秦挽依尚未嫁人,连********之事都未必知道,现在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孩子。
“你难道知道?”白书辙严重怀疑。
“当然,不然问你干嘛?”秦挽依切了一声,侃侃而谈,“既然天地孕育了男女,男为育,女为孕,自然需要男女配合才行,一个人追溯到起初,只是一个受精卵,何为受精卵,就是男子体内的精子与女子体内的卵子结合形成受精卵,如何结合,男女之间最普通的一种方式,你们都懂得。”
白书辙轻咳一声,略显尴尬之色,虽然他听不到秦挽依在说什么,但最后一句话,如她所言,大家都懂得。
然而反观钟九,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么就是经常在乱花丛中过已经片叶不沾身,要么就是从未在乱花之中呆过。
“所以你们所见都是女子孕育孩子,倘若女子不能受孕呢?”这在现代,数见不鲜,更何况在这个大兴朝,“那么一般人都会想到借腹生子,或者另纳妾氏,倘若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呢?”
传宗接代是女子的义务,倘若一个女子不能为夫家传宗接代,那么不是被休就是允许丈夫纳妾,何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白书辙这回没有任何争辩,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这样肯定行不通,所以只有将男子体内的精子和女子体内的卵子取出进行试管培养,重新植入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进行代孕,这样生出的孩子,既是男子的也是女子的,也杜绝了男子与这个代孕女子因为欢爱交缠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有些感觉,可都是从温床上潜滋暗长的,你们都懂得。”秦挽依又望了一眼白书辙,仿佛白书辙就是她口中的男人一样。
白书辙被盯得背后毛,怎么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小姑娘懂得这么多,即便是大夫也不该懂得男女之事吧?
“这么一来,这代孕的女子,只是代孕而已,男子也没有背叛妻子,倘若两人真的相爱到连代孕的女人都不能插足,那么只有将受精卵植入男人的身体,进行代孕,甚至分娩,也不是不可能。”秦挽依一本正经地说完,猛然向白书辙反问了一句,“你要试试吗?”
白书辙呆若木鸡,瞬间石化,知道秦挽依医术了得,没想到连这种逆天的事情都做得到,那这千百年来的观念,不是要改变了吗?
“噗……哈哈哈……”围栏上边,出一阵爆笑,方才还在恶心呕吐的人,现在活灵活现,中气十足,“你生小孩的样子,肯定很滑稽,哈哈哈……”
“无缘的十叔子,看你也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如你也试试?”秦挽依的眼眸,晶亮晶亮。
钟流朔一听,一个不慎,身体一滑,直接从围栏上边摔了下来。
秦挽依惊呼一声,想要往钟九靠去的时候,身体已经一个旋转,远离一段距离。
钟流朔一个倒挂金钩,双腿勾在围栏上前,继而一个翻身,华丽地落在地面,歉然地道:“一时不慎一时不慎。”
“哎,看来你也吓得不轻啊,这若是真怀上了,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不然孩子很容易保不住的。”白书辙乐呵呵地回击了一句,雪上加霜。
“白教书的!”钟流朔怒吼一声,继而并没有与他大吵大闹,而是改变了策略,他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秦挽依,哭诉道,“无缘的嫂子,他欺负我,你要替我做主。”
秦挽依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看在他舍身救她的份上,她点了点头:“虽然咱们无缘,但毕竟也是无缘的叔嫂关系,算算也是一家人,不帮自家人还能帮谁呢。”
钟流朔简直受宠若惊,差点跪地谢恩。
“无缘的嫂子说的太对了,咱们是一家人呢。”钟流朔立刻开始炫耀起来。
白书辙没想到情势陡转之下,本以为秦挽依站在中立的立场,哪知竟然倒戈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