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送别(2 / 2)

江烈把一个信封递给岳飞,口中说道:“此人崇宁二年进士,初任成安县主簿,后迁武安知县,历知监、通判及至如今的权知定州军州事,出仕十四年从一个从八品越升致正五品,升官的速度还是不慢的。义父在刘光世幕府中时,亦和此人有过交往,言此人怕事又贪财,但却善钻营。对我们来说还算是比较理想的人选。”其实江烈还有一点没说,政和五年的进士中有一个士子是汪伯彦的学生,这个士子不是别人,就是岳飞的冤家秦桧。

“其实以义父的人脉关系看,刘光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其属地不便,且此人专权,不肯放人事,在其手下行事不免掣肘。”江烈又给出了另一个选择。

岳飞这时也把手里的资料看完,举到油灯上烧了,对江烈说道:“不用考虑别人,就是这个汪伯彦了。定州地处宋辽边界,离燕京旦夕可至,是个练兵的好地方。兵争之地,朝廷对军将限制倒是放的开些,也方便我们行事。小烈你这边可准备妥当了?为兄到时大把花银子时,你可莫要心疼。”

江烈呵呵一笑道:“钱挣来不就是花的吗?只是要委屈兄长了,顶天立地的汉子却要去做那奉迎之人。”

岳飞冷冷一笑道:“无妨,此权宜之计尔,与我等兄弟心中之大志愿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况且这汪伯彦收了银钱就落了把柄在我手中,到时我等坐大,他自不敢来多话,反要来求我等照应也说不定。”

江烈心底里嘿嘿一阵奸笑,飞哥啊飞哥,你的脑子终于被我忽悠的懂得变通了。你这只大鹏金翅明王已然开窍,那些宵小之辈,就等着在你的咆哮声下簌簌发抖吧。

政和八年夏,岳飞在汤阴家中大婚,江烈前往祝贺。其妻刘氏,年方十五,生的是花容月貌,岳家上下皆是欢喜。洞房后,拜过公婆,又被岳飞引了去见几个兄弟,刘氏含羞带俏的一一喊了叔叔。及至江烈,刘氏竟知江烈之名,言说若有出,尚请五叔叔收为弟子,言传身教。岳飞闻言大乐,深以为然,而江烈虽也有此意,应承了下来,却是对刘氏如此轻佻不喜,暗中揣测,怕是自己的家产和送的那份大礼让这贪财的婆娘起了念想。

政和八年还没走完,官家又被人忽悠动了,改年号重和元年,结果又有学识渊博的言说人家大辽国曾用过年号重熙,后来为了避讳,改叫重和,跟咱们重和到一块了。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赵佶当即决定再改号,刚用了三个月的重和可怜巴巴的被撤掉,改用了宣和。

大宋上下被弄的晕头转向后,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七月,十六岁的岳飞待长子岳云满月后,率王贵、汤怀、张显三兄弟一起往定州投军。

相州城外,古道长亭,兄弟六人置酒话别。

江烈举杯相敬,对岳飞说道:“哥哥们这一去,怕是又要多时不见。此去,兄等身背大任,弟不能在侧相助,还望兄长等时时小心,有事无事,多写书信。我的长随江安,兄长是熟识的,他已被我打发去了路府真定,负责打理那里的一应事物。我江家真定府的分行在定州也开了几处产业,我已和安哥言明,兄长到后,全凭兄长差遣。我这边也会多有钱资物事送去,兄长尽可便宜行事,若有需缺尽管告知安哥,他自会周全。”

岳飞把酒饮了,说道:“我等此去,定州之事五弟尽可放心。然五弟六弟所行之路亦是凶险,朝堂之上更比江湖险恶。五弟大才,六弟亦是聪慧过人,但仍需时刻警醒,互相照应,若如此,愚兄就放心了。离别虽苦,然来日,我等兄弟重逢之时,必定龙吟九天,声震宇内,好叫天下英雄识得我等兄弟俱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江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掷杯于地,右手提笔,左手拿砚,就着长亭的立柱上题词,边写边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歌声婉转悠扬,却透着浓浓的惜别之情。词乃好词,唱法也是与众不同,别具一格,却是动听,直令其他五个兄弟都忍不住沉醉在其中。

相州江烈与友别感怀神伤,作词《喜迁莺-送别》。此词一出,江烈才名更盛,天下莫不传唱。更有坊间名花行首,亲至江府,以讨教音律为名,欲睹江郎风采。时有心嫉之人,忿忿而言:“且待其江郎才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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