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嵩阳书院(1 / 2)

 自家公子永远正确的江泰这回可真是犯了难,得了江安通报,立即带着人赶来给公子助威,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跑到,只听到江烈要代自己的老爸向花二娘子提亲的一句,惊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泰伯,你来得正好。我要替老爸向花家提亲,你赶紧吩咐人去准备些礼物,顺便再把闲杂人等清理一下,弄得四邻不安的,忒烦。”江烈说完,也不再管脑子还在短路的江泰和被列入闲杂人等的罗家老太,径直向门内走去。

两岁多的小女孩哪里会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的感到恐惧,深深的钻进姨娘的怀里,只留出一只眼睛瑟瑟发抖的偷瞄着走进正堂的那个小男孩。

“小官人,妾身鄙贱弃妇,家室寒薄,怎配得大官人垂青?况膝下又有这么个小人儿,妾身早有誓言……”花二娘听江烈讲明来意,先是惊喜,后又忐忑,沉吟片刻后便稳住了心神,只是话到一半便被江烈打断了。

“姨娘休要多虑,家父娶的是贴心的人儿,又不是银钱家室,何言配与不配?家中止有小子一个,整日湖天海地,惹得阖府上下头疼不已,若是多个妹妹,家父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不爱之理?家父又是心地极善的人,自然会对小妹疼爱有加,视同己出。姨娘为甥女计,甘舍姻缘,可见品性之高洁,实乃人间珠玉。他人不过腌臜俗物罢了,肉眼凡胎,平白自误而不知,况姨娘尚未出阁,这弃妇之语切莫再提。”

“小官人谬赞,羞煞妾身了。”花二娘脸上涌上红霞,神情也是激动。长久的委屈突然遇到了一个理解的人,虽然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但心头却不免一阵阵发酸,眼中泛起了泪花。

江烈看花家二娘已然心动,不由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姨娘若无异议,明日巳时便请了邻里年长婆母到家中作陪,家父定会亲来拜会。子不言父,家父人品样貌如何,还请姨娘仔细相看,自己做个品评。待会儿尚有些许礼物送到,姨娘自便收了,就摆在院中,我看还有哪个敢来聒噪?”

回到家中先是给老爸磕头请安,接着再规规矩矩的给娘亲的牌位上香。然后江府大堂上,爷俩又开始了无言的大眼瞪小眼。不过这次却有不得不开口的事情,堂上安静良久后,江烈终于打破了沉默。

“老爸,我觉得你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在身边伺候了。”

江元看了一眼江烈,冷冷的轻哼了一声。

江烈向娘亲的牌位看了一眼,转头对江元说道:“老爸你和娘亲的感情至深,做儿子的最是明白。但娘亲毕竟已逝去多年,如今烈儿也有九岁,转眼便要成年,家中就我一个小的,实在是有些单薄了?”

江烈站起身在堂上来回走了几步后,深情的对江元说道:“老爸,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人不能总是羁绊在过往的漩涡中不能自拔,还是要向前看的。你续弦,并不就是要你忘却对娘亲的那份感情,相反,你依然可以把对娘亲的爱深深的铭刻到心中最神圣的地方。我们还有新的生活,还有无数的快乐和幸福等着我们去拥有,就是对娘亲的思念,我们也可以和新的家人一起分享。娘亲仙逝前遗言,让我好好的活着,我们快快乐乐的活着才是对娘亲在天之灵最大的告慰啊。”

儿子如此平白而又直指人心的话,让江元心底最脆弱柔软的地方荡起了层层漪涟,两行清泪轻轻滑落,江元站起身来向卧房走去,背对着江烈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大宋政和元年的秋天,相州江府又整出了一件匪夷所思,让相州街头巷议持续升温的荒唐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江府这整个倒了一个个,亲爹续弦,儿子做主,这样的事情怕是也只有那个江大郎和他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子才能做得出来。

江府主家人数一下增长为四人,那个花大娘的遗孤也叫了江元爹爹,正式改姓江,单名一个雪字。

大宋政和二年,天下五大书院之首的嵩阳书院以纪念先师程颢诞辰八十周年为由,遍撒请帖,广邀天下学识之士前去,召开一届大宋士林传颂的大聚会,开幕时间就定在当年春闱大考之后一个月,要畅论天下时政,朝廷得失。洹水书院作为相州的头号书院也收到了邀请。

嵩阳书院在郑州登封县嵩山南麓。创建于北魏孝文帝太和八年(公元484年),时称嵩阳寺,至唐代改为嵩阳观,到五代时周代改建为太室书院。宋代理学的“洛学”创始人程颢、程颐兄弟都曾在嵩阳书院讲学,此后,嵩阳书院成为宋代理学的发源地之一。到二程桃李满天下后,嵩阳书院更被世人称为天下书院之首。

崔景接到请柬后,扫了一眼便丢在桌上,淡淡的说道:“哗众取宠,微末计量,实为要挟之举。说什么胸怀天下,眼中却是只有金明池畔,黄榜高悬。嵩阳学风日渐,峥嵘不复亦。”

坐在一旁奉茶的江烈,稳稳的把茶水冲好,恭敬的端给老师后才轻声说道:“这么说老师是不意赴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