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提亲(1 / 2)

 大宋官家想是闲极无聊,爱改年号玩。这不,大观四年天现彗星,乖乖隆迪东,这还了得,大是不吉啊,有了这个由头自然是要改年号,于是赵佶当家的大宋开始使用第四个年号――政和。

政和元年(公元1111年)童贯进检校太尉,领枢密院,不久便以副使身份出访大辽。朝廷宣布恢复新法(熙宁变法,王安石之新政),重开免役钱例。

赵佶的主职是艺术家,喜的就是华屋美室,锦衣玉食,大把大把的撒完钱后才想起自己还兼职着大宋的官家,冗兵冗官又日重,年入**千万贯根本不够花的,连老爹留下的丰厚家底都败的差不多了,弄的想再起个新园子朝廷都拿不出钱来。找了几个知冷知热的臣下一商量,再施新法的幌子便打了出去,重收免役钱。若是不想刺字变丘八,统统交钱来。

大宋朝高层人员的变化,升斗小民没心思去关注,只是又被税吏多盘剥了几文去,暗地里骂两句娘而已。相比这些,夏日里从东京冒出,继而迅速风靡开来的两重天火锅烧烤更是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谁能想到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的吃法,原是腥膻的羊肉,切得跟纸片般,下在滚烫的锅子里涮上一下,蘸上密制的酱料,往嘴里一放辣的那叫一个爽。大热的天,吃这么辣的东西,真是热上加热,一口下去就是浑身大汗,喝上一口冰水镇过的果子酒,从喉咙直凉到肚子里,当真是冰火两重天啊。还有那新奇的烧烤,肥嫩的羊肉烤的香气怡人,咬上一口满嘴流油。听说官家都换上便服去吃了,连夸了三个好。这下两重天的名头更响,几个月便在京畿附近州府连开了七家分号,众商家纷纷效仿,弄得羊肉的价格打着圈的往上涨。

两重天的生意比火锅膛里的木炭烧的还红火,两重天明面上的大掌柜江成却没有在人前那么风光,这会儿正诚惶诚恐的盯着管家老哥哥江泰派来的几个账房对帐。看着账簿上奇形怪状的符号,江成就是一阵眼晕,不由对小主人腹诽起来。“俺就是老粗一个,公子为何偏要点俺的将?倘是让俺去掂大勺,就是一连做它一二十个锅子,咱大气都不多喘一下的,可公子偏偏让俺做这个什么大掌柜,生生的难为死人了。”

腹诽了一阵,见到几个账房已经对完帐,把单子上的钱数确认无误后江成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小时候被老官人撵着读过三年族学,这些字还是认得的。他不认识的那些鬼画符却是江烈鼓捣出来的,说是什么天竺人的数字,用来记数再方便不过了。

交接完了这个月的帐,总算是暂时不用担心老哥哥跑来打断自己的狗腿,江成不由呼了一口气,心里开始念起好来,想着这几个月的进账,江成总觉得如在梦中,时不时的要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咬两下。

“小主人就是小主人,不愧是文曲星下凡,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愣是想出这么些绝妙的东西?如今我在这天子脚下居然也算是一个人物了,昨日媒婆还上门来说亲,这都是沾了小主人的光,赏了我这番造化。以后若是生了小子,定要他好好跟随公子,报答公子的高义。哈哈,娶媳妇的事还是得先求大官人给了恩典,再请老哥哥过来,好好帮我相看一番才是。”江烈把身子蜷进太师椅中,意淫的自己浑身一阵乱颤。

突然想到正事还没办完,赶紧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本子,仔细看了起来。然后算了算日子,自言自语道:“还好有公子给的规划书,只要照着做定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算来日子和如今的情况也差不多,该是办那个什么酬宾活动了,这个广告造势却是要好好谋划一番。哦,对了,还有那几个通译真是废物,合该是要大耳瓜子伺候了,花了这些多银钱,到如今却是一本书都未译好。这可是小主人特意吩咐的差事,若是办砸了,小主人发起彪来俺可吃罪不起。”

洹水书院设在相州城外洹水之滨,江烈在书院外置了个院子,和岳飞等四位哥哥同住,平日里很少回城。今日是重阳佳节,在书院里给老师崔景和周侗磕头祝寿,和几位哥哥知会了一声后,便领着江安回家。

江安垂头丧气的跟在江烈的身后,知道今天江府上下又要陷入难言的沉闷中了。头前走着的江烈却是满脸的笑意,心里还在回味今日堂上,关于孔子对女子态度的一番鸿篇大论,惹得老师崔景唏嘘嗟叹不已。

起因是讲到《论语-阳货》“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一句,江烈对以此判断孔子对女子鄙薄不以为然。

从孔子通过诗经讴歌男女爱恋,到孔子事母至孝,再从孔子被南子勾引,惹子路误会而指天发誓迂回总结,这只不过是孔子一时有感而发的牢骚之语,并不能仅从这一句就臆测孔子是如此看待女子的。

其实关于这一节,江烈是早做了准备的。时下禁锢女性自由的风气渐起,犹以天下闻名的二程影响为最,配合着缠小脚,到了朱熹横空出世大肆鼓吹二程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反对妇女改嫁的思想,直到明朝时发展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思想的一大依据或是源头便是孔子此语,江烈这是要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直接给他们整没电。此语后世多有争论,江烈所言便是结合了后世的观点并加入了自己的认知,一举推出把老师崔景镇了一下。但江烈知道这远远不够,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或是自己有足够的声名,能将此番言论广泛的散播出去。

前面传来的一阵喧闹声把江烈从思绪中惊醒过来,看见前面围了好多人挡住去路,皱了皱眉对江安问道:“安哥,前面出了什么事,为何聚了这么多人?”

江安虽是跟着江烈住在书院附近的院子里陪读,但他却是常回江府的,一个是给老管家报告江烈的景况,另一个要给江烈拿些吃穿用度的物件,所以相州城内的新鲜事还是知道的不少。

抬头向前看了看,江安笑了笑说道:“这怕又是罗家人找花家二娘讹银子来了。”

“哦,听你言,此中还有关节,且细说与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