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香烟袅袅，禅声缭绕，而秋水子此刻也打坐与女眷楼自个房间的蒲团之上，静心修道。直到那钟鼓之声响起，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起身，做了个扩胸的舒展懒散动作，推窗望景。

白茫茫一片，天地一色，满眼银装素裹。一股冷风迎面拂来，吹动她两鬓几根没有盘起的青丝，那乱了的头便飞扬起来。抬起白皙的皓腕，捏着兰花玉指，把乱了的乌丝拢到耳后，却见那佛爷漫步回来。身后跟着那个唤着道明的小和尚。

从这边看去，忽然觉得道明有点眼熟，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那边阿牧达旺也朝这边看来，窗口一个仟躯的身影，就站那里淡淡地看来。杏黄素装，人淡如霜，却并不让人感觉到冷寒，倒是透着一丝高傲的孤独之感。如那梅花。

可惜这里并没有梅花，无法应景。但他还是随口而出：“一枝梅花开一朵，恼人偏在最高枝。”

因其为道姑，多有不妥，也不便不请自留，虽心有三分足步，依旧而去。走的远了，拐了回廊角，忙回头望去，依稀还有那道如沐柔光。

“佛爷，那道姑是中原人士吧？”道明顺着他眼光看去，脱口问道。

阿牧达旺“嗯”了声，便一手撩起僧袍，朝前而去。道明急步追上，“从那遥远的地方来，是游历吗？”

阿牧达旺心里念着事情，并没有理会他。回到屋内，道明侍候了阿牧达旺看书念经，便出去提拿早餐。待得道明身影走出关了门后，阿牧达旺再次站了起来。挪步窗前，伸手推窗，却又停在那儿，“中原而来？——我找个什么借口去探访她，顺便探听下中原的情况呢？”

回廊脚步声响，阿牧达旺又退回原地。道明推门而入，“佛爷用膳了。”

喝着酥油茶，吃着早餐，道明立在旁边，佛爷只要把细瓷碗放在矮几上，他便把酥油茶满上，食不语中，用完早膳，复又拿起经书。

道明再次进来的时候，阿牧达旺忍不住问道，“道明，经师今天不来吗？”

“经师需打理藏经阁，整理经书，如果没有方丈交代事情的话，他是不来的。佛爷如果有事情，我这就去请。”

“这样呀。”阿牧达旺摆摆手，顿了下，“昨日你说要带我去藏经阁呢，今天去吧。”

“佛爷打算什么时间去呢？”

“这就走。”

经过回廊女眷客那边时，却见秋水子房门紧闭，连那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不知是在里面坐禅还是去了他处？

藏经阁距离内院远了些，需经过大殿后面。这里也是阿牧达旺第一次经过，道明观察那神色，知他心思，心中又升藐视，冷笑一番，却还是给阿牧达旺介绍起来。

桑耶寺最早是莲花生大士入藏后所建，也是山南最大的寺院，僧众三千有余，整日里香火缭绕，附近的信徒，无论信奉的是黄教、红教都会来这里虔诚上香。

道明边说眼神却一直在阿牧达旺身上，那扎西将军可是三番五次的交代他，除了内院，其他地方是不允许佛爷去的。此时便是生怕阿牧达旺一脚迈进了大殿。

好在阿牧达旺好奇归好奇，却也没有‘为难’他，只是点点头，再次朝前面走去。

到了藏经阁，见过经师，经师只是做了礼仪，便交代道明，藏经阁内的经书没经过他的允许，是不可动的。只让他领着佛爷四处走走。而后，便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阿牧达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的背影，便有道明领着下，在一排排的书柜下溜达着。

“这些书都是孔雀王朝的孔雀文，寺院内有数位经师可以翻译成藏文。”

“可有翻译成中原文字的？”阿牧达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