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拼杀生死擂(1 / 2)

江湖怪侠传 东方旭 9081 字 2019-09-30

 丁不一从逍遥楼上,飞入山竹林中。

他心中已有了破隐君庄之法,所以他没动宝室木盒中的那颗人头。

他从地上弹身而起,卓立在群房后士坡上。

他进出逍遥楼后,虽然没得到什么,但对隐君庄的恐惧已完全消失。

逍遥楼不过如此,隐君庄也不过如此,眼前即使是君庄。

他的信心,来自于刚才出入逍遥搂,打破了逍遥楼不可入的神话,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一切全都是隐君庄主华士杰的从逍遥楼里出来。

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擅入逍遥搂的人,能活着走出逍遥楼,就连少林寺的大悲高僧,河南神书院的六指妙手神偷蒋玄玄,也不例外。

如果他知道这一点,就会没了信心,但是,华士杰和徐温玉都希望他有这种信心。

他信心百倍地走下山坡,绕过黑沉沉的沉睡中的群房。

他穿过庄坪,看到了怪兽一样趴优在坪中的聚义厅。

突然,他又感觉到了那种窒人的沉重。

他没加思索,立即掠向演义厅。

身影一闪,已上梁搪,往前滑行数尺,脚勾据梁,倒挂金钟悬在梁上。

手指摸向窗靡内掩着一幅厚厚的布帘,手指微屈,将布帘掀开一条缝。

一束耀目的光线射在丁不一脸上。

演义厅十分宽敞,足以容纳两三百余人,厅中儿臂粗的蜡烛熊熊燃烧,把厅内照得如同白昼。

大厅当首一座高阶,高阶正壁上一条涂金粉的石雕金龙,张牙舞爪,仿佛要脱壁而飞。

高阶正中摆着三张雕龙图案的大靠椅,靠椅上端坐着三个身着绣花袍的人。

丁不一见到靠椅中的三人,不由悚然一惊。

这三人赫然就是隐君庄三君,但对他们的长相和形态,已是铭刻在心。

华士杰原来在庄中!

庄主靠椅两侧,站着四名身披红色披风的汉子,丁不一根据脑中的资料,辩认出这四人是四大天王,剑王阎克强、刀王阎胜强、鞭王阎定强、毒王阎超强。

四大天王身前,站着五名身披黑色披风,执着不同兵器的汉子。

不用说,这是五大金刚,铁面金刚霍金刚、铁臂金刚霍木刚,铁背金刚霍水刚、铁肚金刚霍火刚、铁脚金刚霍土刚。

五大金刚身前,站着六虎。但六虎剩下了三虎。

吊睛虎何大伟、白额虎何忠伟和阔嘴虎何义伟三人,披着黄色的披风,阴沉着脸挺胸站着。

高阶的台阶上站着十八名身着白衣的人。他们清一色的短剑,左胸襟上缀着一条小小的黄绒线金龙。

厅阶下,一个四丈见方,高仅二丈的大木台,木台四周四一尺高的黄布带围住。

木台两侧,靠厅壁站着十八身着青衣的人,他们清一色的短钩,左胸襟上缀着一白色的骷髅头。

厅内不见传说中的隐君庄神秘的七妖。

泞沉的沉重使整个演义厅,罩着一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

华士杰率众人在演义厅于什么?

商量对付自己和汪铁铮的对策?

他正在思忖之际,忽听厅内响起一个洪亮而柔的声音:“金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厅来一坐?”

丁不一差一点从檐梁上掉下来。

说话者正是坐在正首靠椅中的华士杰。

他首先想到的是定,但是他没动。

不是他不愿走,而是无法走,隐君庄三面绝壁,一面深涧,此刻吊桥高扯,已无退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法子在隐君庄行不通。

丁不一定位心神,咬咬牙,一掀布帘,从窗靡中掠入内厅。

横竖左右是一死,干么那么窝囊?

隐君庄没有人认识他,即算有人见过他,或华士来有他画影,他也用不着慌张,徐温平方的巧手易容,比白发不还要高出数倍。

他把希望寄托在徐温玉的易容术上。

他飘身落在高阶下,拱手向华士杰旋礼道:“在下金沧海见过华庄主。”

华士杰锐利的目光在丁不一身上缓缓扫过,良久,没有说话。

丁不一如芒刺戳背,但仍镇定自若,含笑卓立。

“有种。”华士杰嘴里突然进出两个字。

简洁的两字,含意却十分深透,你怎么看,就怎么理解。

丁不一含糊其词:“我不懂庄主此话的意思。”

华士杰冷冷地道:“能从彩云阁溜出来的人,就是有种。”

丁不一呵呵一笑:“是吗?”

华空杰沉声道:“凡来隐君庄作客,不遵庄规者,死。”

丁不一无动手衷,笑道:“隐君庄已没来过客人了。”

丁不一双眉一挑:“这事可不能怪我。”

“哦”华空杰厉声道,“你夜出彩云阁,私探演义厅,还说不能怪你?”

“当然。”丁不一轻描淡写地说着,暗自却已凝招在手。

若是事情暴露,只好拼死一搏,来个大闹隐君庄了!

“哼!”华道杰冷哼一声,脸色微变。

华士杰平静地道:“你说说看,为什么不能怪你?”

丁不一双肩微微一耸,仍带笑道:“首先庄主您不讲信用,不讲信用的庄主定下的庄规,能要人讲信用么?”

“你……”华空杰、华道杰按住靠椅把排版,身形弓起。

华士杰摆手止住二人:“老夫什么地方不讲信用?”

丁不一翘唇道:“范青云头目对我说,庄主不在庄中,而庄主确实是在庄中,在庄中说是不在庄中,这就是欺骗,欺骗能说是讲信用?”

华空杰和华道杰的脸色变得铁青,但没有再说话。

华士杰居然含笑地点点头:“不错,是我没讲信用。”

丁不一眨眨眼道:“范青云说,庄主不在座中,小姐也不在座中,我不能离开彩云阁的客房,我这一走,就走到演义厅来了!”

四天王、五金刚、三虎和厅中的白、青衣人都噤喏寒蝉,没一人说一句话。

丁不一顿了顿话音,继续道:“说到走到演义厅,这实际情况要怪庄主……”

华士杰突然打断他的话:“金公子,你那从骑哪来的?”丁不一不慌不忙地道:“是维坊玉和布庄的徐公子所赠。”

他依照徐温玉吩咐,据实回答。

“那条梅花手帕呢?”华士杰紧接着问。

“是贵庄小姐红衣仙子在禹城街头所赠,也是她邀请我来皮作客的。”丁不一掏出手帕,高擎在手中,他打出了他所依赖的王牌,希望这条手帕能使他逢凶化吉。

“原来如此。”华士杰脸上又恢复了笑意,那是一种温柔的、高深莫测的笑。

华空杰和华道杰铁青的脸。转出一丝红润,气色渐见平静。

华士杰凝视丁不一片刻,挥挥右手。

立即有人搬来一张靠椅,摆在华士杰身旁。

华士杰微笑道:“既然称已闯进来了。就请坐下与我兄弟二人,一起主持本庄一年一次的升职擂赛。”

升职擂赛?这是什么鬼把戏?丁不一心中疑云顿起。

他装出恭谦的样子,扭呢地道:“在下无名小卒,怎能与华庄主并坐?”

华士杰道:“我说过有,你有种,有种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不论身份、辈份,都能与老夫平起平坐。”

管他耍什么把戏,先看看再说!

丁不一拿定主意,拱拱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就谢过庄主了。”

丁不一像想了什么似的,说道:“哦,刚才忘了,范青云还告诉在下,今日隐君庄的特殊日子,全庄戒荤只吃斋饭。”

华士杰点头道:“为什么?”

华士杰的声音突然变冷:“因为今日庄中要大开杀戒。”

丁不一的心扑腾一跳,他不知华士杰的大开杀戒,究竟何指。

华士杰话音未落,十八名黄衣人从演义厅内门里,擒出了九口棺材。

九口崭新的棺材,但质地很差,没有没漆,棺板间还露着缝隙。

这是棺材店里施舍收敛弃尺的那种薄皮棺材!

丁不一神情一呆,不由低声地问:“怎么是这种棺材?怎么会有九口?”

华士杰用低得几乎是耳语的声音道:“死的的人只配睡这种棺材,因为有九个人要死,所以是九口棺材。”

说话间,十八名黄衣人将棺材搁在大木台左右两侧处,然后垂手退下,华士杰唬起脸,缓缓地举起了左手。

“传黄衣武士入厅——”白衣人头领扯长嗓门高呼。

十二名身着隐君庄黄缀有小金龙的号衣,携带着各种兵器的人,从演义厅内门里鱼贯而入。

“见过庄主!”十二人在大木台前三丈远站住,一齐拱手向高阶上的华士杰、华空杰、华道杰三人施礼。

丁不一的目光触到十二人中的第三人的脸上,不觉手指微微一抖,瞳仁深处闪过一道光亮。

九条人命在身的江洋大盗,夺命无生拐张罗生!

隐君庄果真藏有朝廷通缉的钦犯,真是胆大包天!

“报号!”白衣人头领昂起头,肃然发出命令。

十二人左道的第一人,跨前一步,瓮声道:“霹雳公曹天宇,曾劫漕运十万担灾粮,杀解粮官两名,侍卫六名。”

第二人接着跨步而出,朗声道:“七彩子赵无情,曾奸杀妇女九人,在白果店杀店家全家六口。”

第三人晃着脑袋出列道:“无尘子唐思凡,书香子弟,因杀父*妹**,入观出家,后又杀师奸师母,被官府及武林追杀。”

第四人声若钟,人未出列,已叫嚷出声:“神火手潭炎,曾火烧府衙,烧长街十八楼,烧死多少人,无法统计。”接着是翻云手曾永翔、水鬼局淋通、夺命无生张罗生……

十二人全都是朝廷通缉的钦犯,或是武林发出通谍诛杀的武林败类。

十二人个个有命案在身,皆是十恶不赦的凶犯,但却又个个身怀绝技,是武林中武功出类拔萃的高手。而且,这十二人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皆以自己的罪恶而引以荣耀,从他们刚才报号,报出自己罪行时的那份得意神情,便知他们的邪恶心灵,已是无可救药。

丁不一正襟危坐,纹丝不动,在认真地听,他表面上镇静异常,心绪却是一阵彭湃。

华士杰若收留、利用这些恶魔,隐君庄将更加难以对付。

必须尽快地、毫不情地搜集催毁隐君庄!

十二人报完号后,白衣人头领严肃地宣布升职擂赛规矩。

“每年一次升职擂赛开始,赛擂日为斋日,全庄人包括赛擂武士戒荤一天,现斋日已毕……”

原来是这么回事,丁不一心中虽已明白,却仍是若有所思。

“赛擂黄衣武士上擂前必须称浴更衣,奉敬神龙门金友祖师,正式加入神龙,现曹天字、赵无情、唐思凡、谭炎、曾永翔,周淋通、张罗生……十二黄衣武士均已称浴更衣。敬拜祖师、贩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