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逍遥楼(1 / 2)

江湖怪侠传 东方旭 8507 字 2019-09-30

 山山相联如大海,峦峦簇涌若波涛。

一座庄园藏在山里,藏得很深,就像被浪涛淹没一时小舟。

这就是在官场和武林中,拥有特殊地位的隐君庄。

从省衙门到府台没人敢惹隐君庄。

武林九派十三帮与隐君庄,二十年来,河水不犯井水,互不相犯。

省府抓不到的钦犯,隐君庄能帮省府将钦犯缉拿归案。

黑白两道被朝廷通缉的钦犯,隐君庄能帮钦犯逃脱法网。

无形的权力和超凡的能力,使隐君庄罩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得得得得,一队骑手策马从沙石路上驰过,扬起一片尘土。

“来了来了!”隐君庄庄门的土垛子上,庄丁高声叫喊,“格格格……”响起了铁链绞盘的响声。

庄门前的吊桥徐徐放下,三寸厚的杨木大门在八人的合力下,也缓缓打开。

二十四骑冲过吊桥,像流水一般泻入庄中。

隐君庄踞地险要,三面环山,皆是无法攀登的千仍绝壁,一面临涧,涧下深逾百丈,涧中琼珠飞溅,水气*人。

一块绝地,而隐君庄就建在这块绝地上。

涧上的吊桥,是隐君庄就是个独立王国,任有千军万马也奈他不何。

隐君庄地势险峻,高手如林,但夕阳未坠便吊桥高拽,不可谓不是戒备森严。

谁敢跨越隐君庄一步?

谁又能跨越隐君庄一步?

夕阳被马队践起的尘埃蒙上一层黄灰,发出混沌的光芒,将隐君庄照得一片暗红。

“起——”土垛上负责收放吊桥的庄丁头目,口令刚出口,复又顿住,一双眼睛盯着了庄门外的沙石道。

一骑白马,踏着沙石,向隐君庄缓缓而来。

马是出色的骏马,修长的四肢,高昂的马头,洁白如雪的鬃毛,还有那份高贵而傲然不羁的气质,令人惊叹。

马出色,马上的人更出色。

白玉嵌边的马鞍上,端坐着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公子,白色缀花锦绣团袍,一袭金钱飞云的白色披风,左手执五色丝缰,右手提金线马鞭,按鞍徐行,顾盼之间,调慌英伟,雄姿英发。

白袍公子边观赏风景,边放马向吊桥走来。

这白袍公子是谁?

他为何骑着庄就的“神龙”马?

庄丁头目思索之间,白袍公子已旅踏上吊桥。

白袍公子就是堂堂的十三洲府总捕头丁不一,除了花花公子丁不一之外,没人能有这份潇洒的气派。

他听从了徐温玉的建议,决定在去钱煞堂之前,先来闯闯隐君庄。

这身衣着是徐温玉提供的,连脸上容装也是徐温玉替他描绘的。

白马当然也是徐温玉给他准备的,但他不知道这白马就是隐君庄主华士杰的“神龙”座骑,如果他知道的话,定会惊得从马鞍上摔下来。

没有人阻挡。也没有喝问。

丁不一走过吊桥,勒马在庄门内。

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没人盘问自己?

门内的十二名执刀庄丁,分侍立在大门两侧,只是楞楞地瞧着他。

他心格登一跳,难道这身装束有什么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跃下马鞍。

他明白,无论如何,隐君庄是不能硬闯的。

庄丁头目飞身奔下土垛。

从他轻盈的步子和敏捷的动作上,知道他是个一流的高手。

隐君庄的看门庄丁功夫就如此之高隐君庄不能不主说是龙潭虎穴。

庄丁头目走到丁不一身前,躬身道:“小人范青云,不知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公子见谅。”

丁不一对范青云的恭维态度大为吃惊,难道隐君庄对来客都这么客气?

范青云未等丁不一开口,又道:“不过,今日庄主不在庄中……”丁不一含笑打断他的话:“我不是来找庄主,是来找小姐的。”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华温情扔给他的梅花手帕。

“可是……”范青云皱起了眉头似觉为难。

“怎么”丁不一笑道,“难道小姐也不在庄中?”

“是,是。”范青云忙点头道,“实不凑巧,小姐外出射猎未归,今夜还不知回不回庄。”

太凑巧了!华士杰和华温信都不在计庄中,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

丁不一眨眨眼道:“那我就留在庄中等待小姐。”

范青云抿紧了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丁不一的话。

他确实是遇到难题,真正的难题。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每年这个日子,任何外人不许进庄来,凡有来客,都以庄主不在庄中为由,一律拒之门外,今天当然不能例外。

然而,今天来的却是待殊的客人。

丁不一有庄主的坐骑,有小组的梅花手帕。

庄主在计中,但他不敢去打走,小组确实不在庄中,他无法去请示,他感到了真正的为难。

丁不一沉下脸,抖抖捏着丝帕的手腕,冷声道:“凭这个,难道乐能留宿在庄中?”

这个好机会,他决不肯轻易放过。

范青云头额渗出了汗珠。

若开罪了这位贵客,无论在庄主和小组面前都将不好交待。

他眼珠一转,脸上堆着笑道:“请公子随我来。”

他决定将丁不一留在隐君庄,即使有件么意外,凭庄主的“神龙”马和小姐的梅花手帕,他也有交待。

范青云挥挥手,立即有庄丁上前牵走丁不一手中的白马,八名庄丁推动了铁链绞盘。

格格的续盘声中,吊桥高高扯起。

丁不一意识到,已没有了退路。

“请。”范青丢做了个恭请的动作,提起了脚步。

丁不一不露声色,跟在范青云身后。

沿着道路向前,行不出五十步,已见巍然耸立的聚义厅楼。

宫殿似的楼阁,红墙碧瓦,飞据翘角,“聚义厅”三个粉金大字,被残霞染得猩红。

丁不一根据徐温玉所叙,知道聚义厅盾便是内庄门,入内庄门便是“聚义厅”。然后是内殿香堂和群房,而道遥楼却在群房后的竹山林里。

在聚义厅前的十字路,范青云顿住了脚步:“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这个时候才问来客的姓名,范青云也未免太粗心了,其实,他并不粗心,能骑庄主坐骑和执有小姐梅花手帕的人。决不会告诉他真实的娃名,他之所以问,只是想有个称呼而已。

“在下金沧海,”丁不一淡然地道。

他心里有一丁点儿紧张,是什么地方露陷了?

范青云没再问,却拱手道:“金公子,请上彩云阁。”

范青云折上了右边的道路,不上内庄了?丁不一有些失望,但平静的脸上没有征河流露。

行出五十步,又折上一条小路。

小路,一尺来宽,蜿蜒曲折,直通向一座山岗。

范青云脚步很快,丁不一故意与他保持五步距离。

范青云垂手退出房外,与房外的庄丁交耳数语。随即离开。

丁不一捂住酒盅,若有所思。

范青云引道在小路八卦阵中转了一圈,显然是不让自己找到下山岗的路,刚才又叮嘱自己不准出房间,难道今夜隐君庄真有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呢?

丁不一绷紧了冷峻的脸。

两名仆人送来了斋饭。

虽是斋饭,因豆腐、豆角、豆芽和青豆做成的四菜一场,色香味俱全,丝毫不比荤的差。

两名仆人陪在桌旁,给丁不一斟酒盛饭。

丁不一吃着,突然搁下筷子,随口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嗯……”一名仆人比划着,扬起了右手。

另一名仆人鼓起眼,狠狠地瞪了比划着手势的仆人一眼,比划手势的仆人,急忙垂下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丁不一剑眉紧攒,故意闻:“你俩是哑巴?”

“嗯,嗯,”两名仆人连连点头。

“是天生的哑巴?”丁不一又问。

“呢,呢。”比划手势的仆人扯长着脖子摇摇头,复又连连点头,“啊啊。”

他声音有些硬塞。眼中露出极度的恐惧之情。

丁不一沉声问:“庄主在不在庄中?”

两名仆人一刘摇头。

“小姐在不在庄中?”

两名仆人又摇头。

范青云是庄中什么头领?

两名仆人还是摇头。

丁不一轻叹口气,挥挥手示意仆人退下,他知道从这两名仆人嘴里,不会打听得到任何消息。否则彩云阁的仆人就不会全是哑巴了。

将手下人弄哑来接待客人,而确保庄中的秘密不外泄,华士杰好狠毒的手段!

仆人收拾确碗筷。离开房中。

庄丁又带四名抱琴的歌妓进入房内。

领头的歌妓走到丁不一椅前跪下,双手捧献上点曲册:“请大爷点曲。”

酒后点曲,吟歌起舞,隐君庄好大的派头!

丁不一既来之则安之,翘起二郎腿,随手点了一曲,嘻笑道:“你就跳个舞吧。”

歌妓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一声檀板,顿时响起琴笛之声,十分悦耳动听。

歌妓轻挪莲步,闪扭细腰翩翩起舞,随着乐曲旋转,她跳得卖力气,片刻,渐渐流下香汗,蝉鬃微湿,脸上透出一片红霞。

丁不一左手捂生茶盅,右手在桌面上合折击节,似乎看得很入神。

其实,此刻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彩云阁了。

华士杰真不在庄中?王古卿钦差大人的人头,真会在追逐楼顶的木盒里?

翠玉塔是否民在逍遥楼里?

逍遥楼里的机关消息,真如徐温玉秘图上所绘的那样?

华温情会不会半夜突然回庄?

他的心思有些混乱。

歌妓如狂风急雨般旋飞,似一簇仙范摇曳舒发,空中的桂枝挂灯也摇曳得闪灼明灭。

一声中天鹤吸,乐曲夏然而止,歌妓稳住身子笑吟吟地向丁不一一礼。

丁不一木然地盯着歌位,神情痴呆。

他的心思还在逍遥楼里,没有返回来。

四名待在两旁的庄丁冷然一笑。

这位花花公子,见了这么个歌妓就看得呆了眼,若见到庄园逍遥宫中的美女,岂不要掉了魂儿。

“大爷,大爷。”歌位连唤两声。

“哦!”丁不一从痴想中惊醒,伸手到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了过去,“看赏!”